如果是我我站哪個？

姑娘自己歪着頭想了想，心說那我肯定站一邊。

一個是鬼，一個是僵屍，正常人誰敢往哪邊站？

這念頭剛過，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就是那個鬼。

一下子，心情就瞬間又變得不美妙了。

轉過頭，看向床上的孫小胖，姬雪臉上表情複雜，眼中是讓人讀不懂的情緒。

看了許久、許久。

幽幽的歎了口氣。

“想一想，命運還真是一種無常的東西。

那天如果我沒有去逛街，就不會遇到那場車禍。

那場車禍如果我沒有把人推開，人也許早就沒了。

沒有把人救下來，事情也就不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感傷了片刻，也沒等蘇楚安慰，姑娘又自己收斂了心情。

再看一眼其實已經死亡了的孫小胖，轉身。

“走吧。”

蘇楚點點頭，從身後跟了上去。

“就這麽就走了？”

姬雪側頭看他一眼，“要不呢？”

“真就這麽讓他自己死挺啊，就算不培養成僵屍，我以爲你怎麽也會立刻把他解決徹底了呢。”

腳步頓了頓，姬雪又看他一眼，表情有些無奈。

“你以爲我不想啊？這不是拿他沒辦法嘛。”

“這樣啊，”蘇楚想了想，“要不，我幫你？”

姑娘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轉過頭狐疑的看着蘇楚，“這麽好？”

“當然”蹲一下，“是有條件的。”

“什麽？”

“我幫你把這小胖子徹底解決了，作爲報酬，你以後每天讓我插一下，怎麽樣？”

姬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又有些無奈，“我懷疑你是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我連駕照都沒有，什麽啊我就開車了，你就說成不成吧？”

“我倒是想，”姬雪看着他，看了許久，輕歎一聲，“可惜我沒有以後了。”

蘇楚看着她似乎比之前虛幻了一些的身體，若有所思。

“報了仇之後的這幾天，你是不是都沒呆在小區裏？”

姑娘點頭嗯道，“死都死了，仇也報了，我不得趁着最後的時間多走走看看啊，要不萬一哪天就有鬼差把我抓進地獄了呢。”

“不是說了壓根就沒有地獄，也沒有輪回。”

“那我那時候哪知道啊！”

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蘇楚苦笑的腹诽一聲：“就這你還能回來，也真是運氣。”

想了想，“那換個條件，我幫你，不讓你精神體消散，你以後每天讓我插一下。”

“你”

姑娘嘴角一抽一抽的，插一下、插一下，你就不會換個好聽點的說法？

不過，看着蘇楚認真商量的樣子，她表情不自覺的也凝重了起來。

“你，真能保證我不會消散？”

蘇楚點頭，“能。”

姑娘想了想，“好。”

樓下，又回到最初的起點，兩人初見面的地方。

皎皎月色下，身影朦胧身着白衣的小女鬼蹲在一棵全身紫色的無名小草旁。

伸手輕輕撫摸着草身的一片葉子，既而草枝、草莖

盡管還是無法影響物質層面的存在，盡管稍一用力其實手就會從那棵草的身上穿過去。

但有了蘇楚的承諾，這次姑娘的心态已經與先前大爲不同。

站在一邊，奇怪的看着姬雪的動作。

看了許久、許久，蘇楚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對這棵草，似乎很特殊的樣子？”

姑娘接連兩次表現出對這棵草的特别的重視，讓蘇楚心中忍不住開始懷疑。

難不成，她其實是知道些什麽？

或者，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漲勢真好啊，”贊了一聲，姬雪回頭看向蘇楚，看着他眼中的疑惑，輕笑着解釋一句，“這棵草啊，是三個多月前我種在這裏的。”

蘇楚：“”

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自然了起來，腦海中各種臆測不斷的刷屏。

良久，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不确定的反問，“你種的？”

姬雪點頭嗯道，“說起來，這裏面還有一段挺離奇的故事。”

起身，回過頭，見蘇楚很好奇的樣子，姑娘稍組織了一下語言。

“大概四五個月前吧，我和幾個同學跟琉璃廠那邊閑逛，發現了一塊挺有藝術形象的小隕石塊。

問了問價格，不貴，又覺得挺好看，就買了下來，回來之後就一直擺在桌子上。

放了不多久，差不多三個月前吧，我作畫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給碰掉在地上了。

當時把隕石塊給摔成了幾塊，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枚幹癟的種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的種子，好像沒見過。

而且那種子不知道經曆了什麽，都給壓扁了，我就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到外面找了個地方給種了下去，還澆了點水。

當時也沒想過真能種出來什麽東西，結果沒過幾天就發現我種下種子的地方長出來了嫩芽。”

這段，把蘇楚都給聽懵了。

所以說，自己這一世的身體其實真是面前這個小丫小女鬼種出來的？

然後自己拿孫小胖做實驗，又間接的害得這丫頭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了活生生的一隻鬼？

那要是這樣的話

小心的看她一眼，蘇楚一下子竟然有那麽一丢丢的小心虛。

快速的把這點心虛給壓了下去，看着姑娘認真嚴肅的問道，“你确定我不是，你确定這棵草是你種下的那枚種子長出來的？”

這不僅涉及到他到底是不是這丫頭種出來的這種小事，其中更涉及到了另一個更加嚴肅的問題。

姑娘點頭，“我确定啊，當初這一片的土我都翻過了的，除了我埋下的那枚種子外土裏面也沒有别的植物種子。”

“這”蘇楚張了張嘴，許久沒能說出什麽話。

心裏，已是山崩海嘯般的驚駭。

如果按照她的說法的話，那枚種子竟然是在一塊打碎的隕石中找到的，那很可能種子其實本身并不是地球産物，而是來自天外。

一塊隕石，在茫茫宇宙中不知遊蕩多少億萬年，攜帶一枚不知源自哪個文明的種子降臨地球。

又在地球上幾經流轉，最終落到了一個無知的小姑娘手上。

結果隕石被打碎，種子得以重見天日。

小姑娘的順手一埋，誕生了地球上第一棵能夠通過光合作用産生靈氣的植物。

這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有很大很大很大的可能，他并不是這宇宙中唯一能夠産生靈氣的存在。

在這片茫茫宇宙中，或許存在着一個、多個、乃至無數個文明，在他們的文明中靈氣早已經存在。

否則，一塊隕石又怎麽可能會帶來一顆長出了能通過光合作用産生靈氣的草的種子？

“主人”

就在蘇楚爲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而暗暗警惕的時候，耳邊聽到了自己系統的聲音。

“嗯？”蘇楚收斂了下心神，知道自家系統如果不是有事，一般情況下是很少主動開口的。

“主人，關于這片宇宙中存不存在其他的能夠産生靈氣的物質，這一點永生無法給出确切的答案。

但關于您目前所擔憂的這一點，永生可以确定的告訴您：即便這宇宙中還存在跟您的本體同族的草，其它的草也沒有這種能通過光合作用産生靈氣的能力。”

蘇楚愣了下，“真的。”

“永生很确定。”

“你怎麽知道的？”

“主人您還記得之前曾讓永生爲您的身體做過一次全面的檢查嗎？”

“嗯。”蘇楚點頭，這就是自家路癡系統在迷路了三個月後好不容易找上自己的那天的事。

“那次通過檢測，永生發現您身體内的基因鏈存在着多次重組的痕迹。

甚至在幾個月前，您身體的基因鏈其實是處于完全斷裂碎成了渣的一種狀态的。

而您體内的葉靈體，正是基因序列重組之後才出現的新型細胞器。

如果這枚種子真的是源自于天外的話，按照永生的分析應該是這樣的：

這枚種子或機緣巧合之下、或有人故意而爲，被一塊源自宇宙深處的隕星攜帶進入茫茫宇宙。

在茫茫宇宙中經曆可能經曆了億萬載時光的穿行，其間不斷的承受各種宇宙中射線的輻射。

這枚種子本身的活性、生機可能早已經被殺死。

甚至其本身的基因序列也在各種射線的幹擾下被一次次打亂，變異。

當種子被隕石攜帶進入地球後，這枚種子很可能早已經基因崩潰。

在被您身邊的這位姑娘發現後，這位姑娘抱着嘗試一下的态度把種子種下。

同時，您的精神粒子穿越了大宇宙屏障，附着到了這枚種子上。

因爲您的精神粒子的附着，重新激活了這枚種子的生機，使得種子内那早已經被射線輻射變異、崩潰的基因再次重組。

基因重組，生機複蘇，種子在得到養分後開始萌發，才長成了您現在的身體。”

聽了永生的分析，蘇楚仔細回憶了一番。

剛跨越大宇宙屏障後，他的精神粒子與新的身體融合時出于自我保護機制，精神意識是出于休眠狀态的。

所以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并沒有相關的記憶。

但既然永生說他這具身體所攜基因鏈在幾個月前曾經曆過多次重組，那麽永生的說法就不是沒有可能。

曾經也不是沒經曆過穿越之後附身到一個剛死之人的身上，也上演過不少死而複生的的奇迹。

如今隻不過是把死而複生的存在從人變成了種子，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如此的話，他這都不知道基因突變過多少次了，更是經曆了基因鏈完全崩潰後的再重組，才有了通過光合作用産生靈氣的異能。

如果是其它的沒有與他同樣經曆的同類種子，應該不會和自己一樣吧？

畢竟，基因都已經不一樣了。

它們本身也沒有葉靈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