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這段時間也在讨論着阿富汗撤軍的問題,但是報紙的關注點在于檢讨這場得不償失的戰争給蘇聯帶來的損失。雖然那個時候戈爾巴喬夫也是政治局的一員,他明白阿富汗戰争是政治局集體表決做出的決定,當時因爲疾病已經被架空的勃列日涅夫爲此還投出了反對票,可是戈爾巴喬夫和雅科夫列夫還是将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勃列日涅夫的頭上,戈爾巴喬夫爲此還取消了勃列日涅夫的一枚蘇聯英雄勳章,真是有夠小氣的。
阿富汗的撤軍被塞進了臨時安置的破舊軍營中,随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回到祖國的興奮感逐漸的淡化了下去。而更多的則是對未來的迷茫和無助。很多人都開始爲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而感到憂心忡忡。在這段時間裏,隻有新成立的高爾基大衆合資汽車廠到他們這裏招收過工人,不過他們隻要那些有一定機械和電子特長的人,很多原本在後方擔任維修和保障工作的戰士都被高爾基大衆要走了,而那些除了打仗什麽多不會的年輕人依舊每天呆在軍營裏,喝酒,打牌,唉聲歎氣。
一個禮拜過去,一個月過去了,随着撤軍工作的陸續展開,營區裏住的人越來越多,這裏的生活條件也變得越來越差,再加上蘇聯政府陷入了财政困難,無法對這些人做出妥善的安置,所以在營區内打架鬥毆的現象時有發生,這裏似乎已經成爲了引起社會動蕩的火藥桶。
有一些臨時征兆前往阿富汗參戰的士兵回國之後就被解除了軍籍,他們可以在安置點住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就必須離開這裏自謀生路。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可去的地方,于是很多人賴着不走,這就給後來的安置工作也造成了很多困難。不過當共青團中央下屬的一些企業來到這裏招工的時候,情況終于出現了好轉。
共青團中央給了這些人三條出路,要麽到秋明的薩莫特洛爾油田去當石油工人,給外國資本家去幹活,要麽就去西伯利亞開荒。要麽就去裏海附近建設天然氣管道。同時共青團會負責這些人有住的地方,有工資拿。這裏的士兵們大多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很多都是共青團員,對于組織上伸出的援助之手感到萬分的感激。這些日子的折磨已經讓他們認清了現實,能夠有一份糊口的工作就不錯了。
于是大批的士兵開始打點行裝,脫下了軍裝,和共青團帶來的這些企業簽訂了工作合同之後,就高高興興的奔赴秋明,西伯利亞,烏克蘭,以及裏海沿岸。當他們下了火車被拉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的時候,很多人都被哪裏的條件給激怒了,所謂的住房就是破舊生鏽的集裝箱,上面開了一扇門而已,每個人到了這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油漆桶給自己的集裝箱刷上防鏽漆。大家紛紛找到負責人提出抗議,可是這裏的負責人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想幹的人可以現在就離開,我們給路費!”
有一些人當時就離開了,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忍了下來。這裏的條件雖然艱苦但是好歹還有一些收入。總比在安置點裏瞎混要好得多。
謝廖沙本來是要生産闆建房來安置這些軍人的,但是那個東西沒有現成的生産設備,需要建立專門的工廠同時還要進行一些設計和優化工作,由于這是政府支持的項目,利潤穩定。所以謝廖沙把這件好差事給了哈桑,讓哈桑負責闆建房工廠的籌備工作。因此那些破舊廢棄的集裝箱就被拿來臨時充當住所了。
謝廖沙現在沒工夫關心那些軍人的死活,他正在忙着接收戈爾巴喬夫的大禮住房與公用事業和社會發展銀行。當他拿到了這家銀行的賬目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發現賬上還有五千億美元的資金,謝廖沙自然是喜不自勝。這些錢遲早是要落進他的口袋的。他本來以爲這家銀行是個爛攤子,想不到居然還有錢。不過謝廖沙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這筆錢原本是利加喬夫留下爲了經濟改革準備的,可惜經濟改革在地方上推行阻力重重,蘇聯的經濟絲毫不見起色,這些錢也就這麽留了下來。
格魯吉亞的風波讓利加喬夫徹底失去了戈爾巴喬夫的信任,而雅科夫列夫則順勢成爲了戈爾巴喬夫身後的二号人物。在戈爾巴喬夫的暗示下,書記處裏的很多工作都開始向雅科夫列夫移交。而利加喬夫對此毫不知情,直到他發現來自己辦公室越來越少,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利加喬夫跟雅科夫列夫早就有矛盾,他倆之間的政治觀點南轅北轍,一個是斯大林的忠實擁護者,一個恨不得把斯大林送上曆史的審判台。而現在雅科夫列夫得到了戈爾巴喬夫的支持,這讓利加喬夫所代表的穩健改革派異常的憤怒。可惜的是一心爲公的利加喬夫樹敵太多,在政治局裏幾乎沒有朋友,像謝瓦爾德納澤這樣的仇人倒是不少。
謝廖沙招募的第一批新工人主要安置在了秋明州的薩莫特洛爾油田。經過西方石油公司地質專家的勘探,這塊油田還有挽救的機會,不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爲油田排水。減輕油田内部因爲地下水而帶來的壓力。這項工作起碼要持續一年的時間。因爲大量勞動力的到來,薩莫特洛爾油田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于是這些住在鐵皮集裝箱中的軍人就成爲了嘉能可集團薩莫特洛爾分公司在蘇聯的第一批工人,和蘇聯大部分的合資企業不同,薩莫特洛爾公司是蘇聯第一家外商獨資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