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涅茨克是蘇聯著名的煤碳城市,而頓涅茨克州則是蘇聯的鋼鐵中心,聞名全國的亞速鋼廠,伊裏查鋼廠以及配套建設的焦炭廠,化工廠,鹽礦都坐落在附近,形成了一個完備的鋼鐵生産基地。
頓涅茨克市的大部分居民是工人,其中尤以煤炭工人和鋼鐵工人居多。其中不乏父子兩代都在同一個工廠上班的家庭。在蘇聯,工人的社會地位還是不錯的,雖然比不上知識分子和幹部,但是比起那些居住在集體農莊的社員們還是要好得多。而在頓涅茨克,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在煤礦上上班的那些工人了。尤其是在去年,本地的煤炭成功的出口到了英國,爲國家賺取了不少的外彙,連帶着工人們的福利都變好了。
在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五,頓涅茨克市的煤礦工人們都有一份特殊的福利。那就是煤礦工人們每天都離不開的肥皂。因爲煤礦工人都是井下作業,每天結束工作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被煤染成了黑色。所以,從赫魯曉夫時代起,肥皂就成了煤礦工人最實際的福利。煤炭工業部會通過下面的三産公司将肥皂按月發放到工人們的手裏。
不過這個月的肥皂似乎出了什麽岔子,本來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早就發給工人的肥皂現在已經拖了有半個月了。這讓很多一線的煤礦工人感到有些不滿。大家在工作之餘,不由得談論起了這件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莫斯科那邊的工人新城被停了!”
“聽說了,好像是因爲利加喬夫書記的改革措施,《共青團真理報》上邊說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問過工人新城住戶們的意見……”
“該死的,這幫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
一幫工人在單位的食堂裏一邊吃着熏魚和土豆泥,一邊發着牢騷。就在這時,一個家夥推開了房門外面的冷風頓時讓屋裏的人感到非常的不爽。
“快關上門,你想把我們都凍死嗎?”一名離門最近的工人回過頭來,不滿的訓斥道。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吃飯,趕緊跟我去礦上吧!剛才礦黨委發了通知,要取消我們的肥皂,現在工人們都不幹了,要找礦上要個說法……”闖進來的人氣喘籲籲的說道。
“這幫當官的,真當我們工人是吃素的,看我不把他的腸子打出來……”
“md,就那麽一點工資,還指望着倒騰點肥皂和鄉下的公社去換點甜菜和馬鈴薯呢,這下好了,連這點指望也沒有了……”
“我看都是安德羅波夫書記去世了,這幫子混蛋又皮癢癢了”
在場的幾個煤礦工人越說越激動,他們也顧不上繼續吃飯了,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當他們走出食堂的時候,看到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工人們正浩浩蕩蕩的往礦區黨委的方向走着。也許有人會問爲了幾塊肥皂至于嗎,但是如果你問問随便一個頓涅茨克的煤礦工人,就知道這可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每個煤礦工人從井下回到地面之後,都要用肥皂除去身上的煤污,但是每個工人每個月能領到的肥皂數量遠遠超過他們的實際使用量。剩下的肥皂怎麽辦,自然是去黑市上換成别的用得上的東西了。在現在的蘇聯,因爲畸形的工業布局,輕工業遠遠不能滿足老百姓的需求,像是肥皂這樣的日常生活必需品都是黑市上的緊俏貨,你如果看誰不順眼,甚至可以用幾塊肥皂就從槍販子手裏換回來一把托卡列夫。
……
頓涅茨克礦區的黨委現在簡直亂作一團,自從他們接到了來自煤炭工業部的整頓通知之後,就立刻公布了出去,沒想到居然惹來了這麽大的麻煩。無數的工人們跑進來質問他們憑什麽這麽做。
“這是上面的決定,部裏面通知,要配合中央的經濟改革……”
“你萌搞改革就缺我們這麽幾塊肥皂是嗎?”
“連這麽幾塊肥皂都不放過,還讓我們活不活……”
“你知道現在黑市上肥皂是什麽價格嗎,我們那點工資買了肥皂連肉都吃不上了……”說這句話的人可不是瞎說,工人們家裏大部分都有好幾個孩子,本來日子就不寬裕,國營商店裏的商品都是擺出來展覽的,要買東西都得上黑市去,那裏面的物價貴的吓死人。
工人們其實不知道,停掉肥皂的并不是利加喬夫的主張,而是謝廖沙的授意。謝廖沙也曾經在社會的底層厮混過,知道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東西對于下面的工人來說意味着什麽。而煤炭工業部的肥皂,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就在同一時間,距離頓涅茨克千裏之外的伏爾加格勒電解鋁廠裏,工人們正在和工廠的管理者爲了年底到底發不發高爐工們防暑降溫的格瓦斯而争論不止。電解鋁廠是歸屬于冶金工業部管轄的,他們同樣得到了謝廖沙的暗中授意,取消了一部分工人的福利。
謝廖沙此時此刻正在度假,他帶着尤利娅先期來到了索契的度假别墅,躲開了莫斯科的紛紛擾擾。不過謝廖沙并沒有真的停止工作,而是暗中秘密的策動者工人們的情緒。
“尤利娅,給《共青團真理報》的記者們打電話,讓他們去頓涅茨克,去伏爾加格勒采訪一下那裏的工人。”謝廖沙赤裸着身體泡在溫熱的水中,一手拿着雪茄,一手則拿着遙控器快速的搜索着感興趣的節目。
就在這時,穿着睡衣的尤利娅走進了浴室,然後問道:“您是讓我現在去打電話嗎?”
“不,先等一會兒吧!”謝廖沙說完,一下子把尤利娅拖進了浴缸裏。
“部長,您讓我一起來度假原來是不懷好意啊!”尤利娅對謝廖沙并不排斥,因爲她喜歡謝廖沙這樣強勢的大人物。權力對于這個女人是最好的催情劑。
“你可以叫我,謝廖沙!”謝廖沙說完重重的吻住了尤利娅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