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旱城有些“嚴肅”。
三大警院的警員全部集體出動,各處的街道上都安排了巡邏崗哨,全城都被下達了宵禁的命令。
事情似乎很麻煩,但旱城方面正在努力将那麻煩事情圓過去。
目前旱城方面對于白天南灣道事件的解釋,定義爲了恐怖分子襲擊。
雖然這個解釋同樣會讓旱城普通居民恐慌,但那總比對外表明白天的事件是一群能力者在大戰來的靠譜一些。
混區。
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屋大門緊閉着,暫停營業的牌子早早就挂了起來,但是酒屋裏的酒香還是從那虛掩的窗戶裏散了出來。
嘭——
酒瓶碰撞的聲音。
接着是一陣大口飲酒的聲音。
酒屋裏,李富和遠望對座着,大胡子老闆很識趣地蹲在角落裏看詩集,慵懶的黑貓縮在遠望的懷裏打着呼噜。
在遠望身後,一具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女性模特人偶立得筆直,她的臉龐被一頂深深戴着的漁夫帽遮住了大半。
“很神奇……”
李富放下酒瓶看向那具人偶,雙目微微眯着,似乎是有意想要掩蓋住自己的眼神。
“柱手。”
遠望用手指沾着酒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
“柱手?”
李富思索兩秒,接着爽朗一笑。
他似乎明白了意思,點了點頭,說:
“支柱之手,就像鳥兒的翅膀一般。很不錯的名字,我也想再有一隻‘手’。”
遠望很和藹地笑了笑:“你會有的。”
“對了。”李富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說道:“我朋友并不了解那條大腿如此貴重,你也許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關系。”遠望的回複很幹脆,他撫摸一把黑貓的毛發,深邃地看了李富一眼,說:“你是控罪者的罪徒?”
李富疑問:“霞?”
遠望猶豫了一下,道:“對,暗霞。”
“不,我們是利益關系。”
遠望深沉地看了李富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凝結,空氣中是黑貓打呼噜的聲音,還有大胡子老闆在低聲讀詩的聲音。
李富不知道遠望或者說貓先生爲什麽會問這樣一句話,總之這句話讓他很不自在。
“好吧,我想知道你剛才爲什麽會問我那個問題。”
李富聳了聳肩,他其實很想從遠望口中打探出一些關于霞的有用信息。
至少在目前爲止,他對于霞的認知幾乎沒有——
除了那個女人有些變态,笑起來和個瘋子一樣,還喜歡拿水潑人之外。
遠望雙目看着桌面,考慮了一下,說道:
“沒什麽,隻是我曾經看到你去過那位的酒吧。”
李富聳了聳肩,眼神在遠望的臉上掃了一遍:
“好吧,雖然我覺得你好像漏了什麽沒說,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能去強迫你。”
遠望拿着白色的酒瓶晃了晃,幾滴清酒從瓶口飛了出來,他微笑着說:
“你剛才說你和控罪者有利益關系?”
“對啊——”
李富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向天花闆,這個姿勢很惬意。
他慢慢說道:“我加入了她的一個組織,名字叫做——‘英雄’。”
遠望的表情一向看起來很慈祥,但是在李富說出剛才那句話後,他的臉上卻現出了一絲驚訝。
李富眯着眼睛看向遠望,說道:“有什麽不對麽?”
遠望搖了搖頭:“沒有。”
“共同戰鬥過的朋友難道不能說實話麽。”
李富突然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你好像一直在回避關于霞的問題,或者說——控罪者?”
遠望此刻選擇了沉默。
此時蹲在角落裏看詩集的大胡子老闆突然站了起來。
他一隻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說道:
“暗霞是一個難以猜測的人,所以貓先生不願意回答你的問題。”
大胡子的回答幹脆利落,不過這句話卻正好讓李富注意到了他。
那隻布滿老繭的大手裏正拿着一本皺巴巴的詩集。
“江南詩集?”李富笑問。
“對。”大胡子說:
“我愛詩集,因爲它能夠讓我的釀酒技術不斷進步。”
李富來了特别的興趣,他繼續追問:“那你認識江南咯?”
大胡子學着李富的動作聳了聳肩,不過卻很生疏。
他用舌頭舔了舔食指,接着翻開了詩集的下一頁,說道:“隻能算是偶像吧,我沒有見過他。”
那個邋遢鬼這麽出名?
李富不禁有些難以相信。
不過這也難怪。李富平時接觸的東西和詩集、文章之類的根本沒有共通性——
對于那種需要靜下心用腦子去細細品嘗的東西來說,李富更喜歡去看一些不需要太花腦細胞的搞笑段子。
“好吧。”
李富帶着調侃的口吻對着大胡子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見過江南,而且他還是一個斤斤計較的邋遢鬼,你會有什麽感受。”
“人無完人。”
大胡子說完看都沒看李富一眼就走進了酒屋的後間,應該是去整理他那地窖裏的美酒。
遠望看着大胡子的背影笑了笑:
“詩人就是這樣,潇潇灑灑。表面華麗的并不一定就是出色的,也許你口中說的那個江南就是一朵青蓮呢。”
李富噗嗤一笑,總之現在的他可無法理解這些東西。
“現在旱城已經很危險了。”遠望說道:“你下一步準備去哪?”
李富聳了聳肩,斜笑着說:
“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組織的秘密。如果你有讀心術的話,那你就自己從我的腦子裏看吧。”
遠望微笑,他撫摸了一把黑貓說:“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讀心術,即使是有,那也是不完美的。”
“好吧。”李富有些無奈,這個回答他已經聽過第二次了,此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
“對了,你知不知道魔靈這種東西?”
遠望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他深邃地看了李富一眼,說道:“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李富表現出一股無所謂的态度說:
“無非是想多多了解一些東西。就像知己知彼的道理一樣。”
“那種異世界的東西很少見,但也很狡猾。”
遠望的語氣似乎充滿了忠告:
“它們是聯府的頭号通緝對象。或者說這項任務不僅僅是聯府,而是整個人類世界。因爲它們的存在對于這本來就扭曲的世界來說非常危險。”
李富說:“有多危險?”
遠望閉目說道:“雪上加霜——”
李富半開玩笑地問:
“那怎麽解決它們,又或者說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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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