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是一項技術活,更是一項藝術活,幹得好的人能活命,幹得差的人都死了。
李小姐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她的整個大腦被攪成了一堆稀粥,顱内全是散亂的彈片,根本找不到完整的彈頭,
這完全不是鮑龍所攜帶的普通警用手槍能夠造成的破壞力。
李富的推測定在了在李小姐房間對面的一棟旅館上。
兇手很有可能是模仿了李小姐的筆迹寫了封假信送到了鮑龍家的信箱裏,然後在夜裏兇手去了那棟旅館的頂樓,使用遠程消音武器殺死了李小姐,最後又嫁禍給了鮑龍。
以上的推測唯一不可行的地方就是,李小姐房間的窗戶是單向玻璃,兇手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在夜間沒有視野的情況下,僅僅發射一槍就射死了李小姐。
這一系列推測雖然存在一個瑕疵問題,但總體來說卻很有根據。
如果按照推測來說,兇手肯定是一個了解李小姐筆迹的人,而了解李小姐筆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是李小姐身邊的人,如果按照這樣去分析,就能夠把兇手的可能性縮小到一個很小的範圍。
再按照江南的話說,那封寫給李小姐的信很有可能是左利手寫的字。這一點很微妙,因爲李小姐的丈夫就是左撇子,而且根據李小姐最近寫的詩句來看,她對自己的婚姻似乎并不怎麽滿意。
左利手、會模仿李小姐的字迹、李小姐身邊的人,一共三個明确點,這也是問題的所在,李小姐作爲一個幫會老大認識的人很多,但同時有以上三點嫌疑的人卻很少。
闫偉算一個,而且是嫌疑最重的一個。今夜闫偉的身後一直跟着一個喬裝打扮的人——琳,她負責跟蹤闫偉,調查闫偉的信息。
而李富則是選擇了另一個嫌疑人……
今夜天空無月,清風帶着涼意,似乎是要下雨了。街上很黑,隻有每隔一段地的路燈能看見點亮光。
李富已經跟着這個人從中層區來到了貧民區了,但對方似乎還在不停地走。
就在此時,目标忽然停在了一盞路燈下,接着又快速地蹿進了一條巷子裏。
李富趕緊跟了上去,但在即将走進巷子裏時馬上又收回了腳步。
“砰!”
一聲槍響,幾撮黃泥飛了起來,地上多了一個小土洞。
“跟了這麽久了,累不累。”黃仔站在巷子裏冷笑了一聲,他本來是要去八條巷的,但是卻被身後這條爬蟲擾了興緻。
李富壓着聲音,憋出一股娘娘腔的口音說道:“不好意思,隻是路過。”
“說笑了吧,我們之前可是見過面的,朋友。”
李富摸了摸臉上的口罩:“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一個身影慢慢從巷子裏走了出了,他穿着很厚實的黑色風衣,頭上戴着鴨舌帽,這種穿着看起來和現在八月份的天氣格格不入。
黃仔沉着聲說道:“李警官。沒想到警院居然會派你來跟蹤我,難道利斯沒給你包紅包麽。”
李富看着黃仔的眼神有些驚訝:“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黃仔詭異地笑了笑,那笑聲就像是牙齒全部掉光了的老頭子發出來的聲音一樣:“不好意思,貓是永遠不會和老鼠講道理的。”
“李小姐是你殺的吧。”李富緊了緊手中的手槍,槍口雖然是朝下的,但是一旦有變動,李富能瞬間擡槍射爆黃仔的頭顱。
“對,你很睿智。”黃仔似乎想到了什麽,他雙掌向外攤了攤:“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發現是我殺死的李小姐?”
此時一包香煙被扔在了地上,李富用腳尖點了點煙盒:
“因爲那封信我找人确認過,可以肯定是左利手寫出的字。
而你左手的老繭特别的厚,這說明了你很有可能就是左利手,但這僅僅隻是我的猜測,
畢竟在李小姐身邊的人裏,她的丈夫也是左利手,不過非常抱歉他的丈夫卻不抽煙。
最重要的還是,你和我抽的是一個牌子的香煙。”
李富的嗅覺非常靈敏,當他拿到那封假信時,就聞到了那封信上有一股淡淡的煌龍煙味,非常淡。
可是當李富去了江南的雜貨鋪後,才得知李小姐根本不抽煙。
這些東西歸根結底也僅僅隻是一些可疑的推理點,說到底在之前李富還是不能夠确定黃仔到底是不是兇手,直到黃仔剛才親口承認爲止。
“哈哈哈哈!”黃仔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很有道理!”
李富看着黃仔的樣子鎖了鎖眉頭:“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提到了利斯警官,這是什麽意思?”
“互利共赢啊。”黃仔很無所謂地說道:“我想要殺死那個女人有很多機會,但我想要得到的更多,我想要坐上整個鐵臂幫會的頭領位置。
我幫利斯陷害鮑龍讓他登上警院長的位置,而他則履約用南區警院的威信支持我成爲幫會的新頭領,這就是權利的交易,像你們這種混迹底層一根筋的小警察又怎麽會懂。”
李富點了點頭:“嗯,你倒是很有商人頭腦。”
此時黃仔突然将眼睛死死地瞪向了李富,接着又把手中的手槍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好了,談話結束了,我的小警官。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放心,這條街是我故意引你來的,因爲這裏很安靜。”
李富聳了聳肩:“我很害怕。”
“砰!”
李富剛剛說完就朝着黃仔的小腿上來了一槍,剛才黃仔說的話他已經用口袋裏的錄音筆全錄下來了,所以現在可以抓捕犯人回去複命了。
此刻黃仔的小腿上冒着血,他的臉部表情越來越猙獰,似乎是劇烈疼痛的緣故。
忽然,在李富沒想到的情況下,黃仔一下子朝着李富沖了過來,而與此同時,李富也趕緊開出了第二槍。
不過李富這第二槍卻被黃仔躲了過去,隻見他雙腳踏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飛走了三步,接着化一道迅影,一條淩厲的飛腿襲向了李富。
好快!
李富來不及多想,連着退了好幾步去躲這一擊,接着剛剛擡起槍口,就看見一隻鐵拳直沖向自己的門面而來,李富下意識地用左手去擋那一拳,但卻被這巨大的力量擊退了好幾步。
在李富剛剛穩住身形後,黃仔再次逼近,他左手成刀斜上抹向李富的脖子,而右腿則屈膝上頂,招式狠辣異常。
李富不敢硬戰,直接後仰去躲手刀,接着雙手擋向黃仔上提的膝蓋,然後右腳向前一踢,直接踢在了黃仔的左腿上。
此刻黃仔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全身向外突兀着的筋脈正在以一種非常快的頻率跳動着,其眼睛裏的血絲如同一張蜘蛛網一般互相交織着,沉重的鼻吸聲就像是一頭怪物在低吼。
李富見狀雙成抓擒向黃仔的雙肩,卻沒想到被黃仔突然一頭撞到了小腹,腳下連退了好幾步。
李富吃痛地小聲嘀咕着:“難道是魔人?”
黃仔的身形非常瘦弱,而且小腿還中了李富一槍,不可能還會有這麽大的戰鬥力,眼前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是人!
“砰砰砰砰砰!”
李富連着開五槍,子彈全部打入了黃仔的頭顱以及雙膝之間,接着李富沒有多想,立馬逼近了黃仔,鞋尖向上挑起,直踢向黃仔的喉部!
此刻黃仔雙膝跪地,眼看李富的鞋尖就要襲近,他卻單手擒向了李富踢過來的右腳,李富的腳鋒生猛有力,但居然還是被黃仔單手擒住了。
李富臉上一緊,就看見一隻鐵拳砸向了自己的小腿,這一擊如果被打中,很可能會被打斷骨頭。
此刻李富不敢多想,直接扭腰旋身飛踢打斷了黃仔的鐵拳,并踹中了黃仔的右臉,接着鞋尖用力一蹬,借着黃仔的臉部做支點,掙脫了一直被擒住的右腳。
李富向後退了幾步,眼神中充滿了謹慎,這個家夥比自己以前遇到的魔人怪異的多。像李富以前在圖書館裏遇到的鬼屍,以及後來的銀先生,都是隻有蠻力的無腦生物,可是現在……
此刻黃仔慢慢地站起了身來,他雙腿上的槍傷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裏愈合了六七成,他頭低着看向地面,嘴中不斷地獰笑着。
李富站在和黃仔之間相對安全的距離,說道:“你是魔人吧!”
“哦?”黃仔的語氣有些意外,他扭動了兩下脖子,發出兩陣骨節移動的響聲:“這麽說來你是獵人咯?”
李富看了看幾步外的手槍:“你的能力是什麽?”
其實這個問題李富已經隐約有了答案,在黃仔第一次說出自己名字時,李富就有所察覺了,黃仔很可能是因爲擁有這種能力,才能夠在黑夜裏一槍射死李小姐。
“現在告訴你也無所謂了。”黃仔的語氣好像很自信:“我有兩種能力,一種是透視,我可以透過你的口罩看清你的面貌。
第二種是隐匿,不過這一種能力是用來躲避‘聯府’的。”
聯府?
“聯府是,”李目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一道黑影沖了過來,接着一陣勁風刮在了他的臉上,李富斜眼去看,隻見黃仔的一記腿鞭已經轟向了自己的側頸。
李富伸出左手去擋,夾帶着左腳向右方向使勁一蹬,接着李富借着腿鞭的力量向側方向跳了去。
此刻李富的左臂感到一陣劇烈的酸麻,但還好沒傷到骨頭,如果剛才不跳這一下去解力,而用蠻力去接那一記腿鞭,必然會傷到筋骨。
在李目跳到幾步外的同時,他又快速地退了好幾步,然後拾起了之前黃仔丢掉的那把手槍。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槍被躲了兩槍,剩下的子彈兩發射進了黃仔的頭部,其它的射進了黃仔的雙膝内。
李富之前一直沒有使用‘醒力’技能,就是在尋找機會,現在看着再次跪地的黃仔,李目立刻開啓了‘醒力’,沖了上去。
“叫你耍帥,還丢槍!”
這次李富全身帶着兇戾之氣,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了,先是踢出一記正彈腿,漆黑的皮鞋尖正中黃仔的下巴,
看着黃仔後仰的身體,李富雙手抱住了黃仔的兩條大腿,接着向後一拖,又向側面一翻,然後一腳踩向了黃仔的脊椎,
這一擊迅猛又有力量,隻聽見“咔哧”一聲,黃仔的中椎已經被李富踩斷。
此時醒力技能還沒有結束,李富踩着黃仔的背而過,又是一記狠辣的鞋跟踩在了黃仔的脖子上。
此時黃仔以成一條死魚,李富連着又朝着黃仔的頸部和背部踩了好幾腳,直到腦内突然出現了一條信息:
“魔人的首殺,獎勵‘異人的贈與點’1點。
目前剩餘生命1年零兩個月零二十天。”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