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仔沖進房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被打爆了頭顱的李小姐,接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表情呆滞,好像是被什麽吓到了一樣。
而與此同時,闫偉又朝着鮑龍踢了幾腳,如果不是顧忌鮑龍的身份,估計闫偉早就斃了鮑龍了。
不過鮑龍一直聲稱自己是被陷害的,他在話語一再說明其剛剛進入李小姐房間就發現了李小姐的死屍,而随後就突然聽到兩聲槍響,接着就被沖進來的幾個馬仔扣住了。
李富的眼睛一直在觀察着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對外的視野很好,除了窗戶對面有一棟旅館之外,基本上是開闊一片。
在這間房間的中央是一層可移動的紗窗,純黑色。紗窗上面就是吊燈,吊燈上面放着一把很不起眼的迷你手槍。
這種放槍的地點聽說是李小姐的個人愛好,她很喜歡亂放一些槍械,放在别人注意不到,而自己心裏卻一目了然的地方。
除了這些之外,房間裏就是一些比較豪華的家具。至于連着房間的洗手間裏也很幹淨,架子上都是些化妝品,垃圾桶裏沒看見任何東西,應該是昨天清理過。
不過李富卻注意到了房間門上挂着的一支錄音筆,銀灰色,做工很講究,在筆身上還有一個紅唇印子。
李富試着按了按錄音筆的開關,卻發現已經沒電了。
“你拿那個幹嘛!!!”
闫偉突然推了一把李富,然後奪走了李富手中的錄像筆。
“嚯。”李富聳肩說道:“随便看看咯,偉‘哥’好像很緊張啊。”
“你說什麽!”闫偉突然拔出了手槍,槍口對着李富的胸膛,他最讨厭别人喊他偉‘哥,可李富卻偏偏喊了。
“夠了!”利斯一隻手壓下了闫偉的槍口,接着他先是瞄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鮑龍,然後又看向了琳:“琳警,您怎麽看。”
皮靴慢慢地踩在地闆上,琳兩步走到了闫偉的面前。此刻一米七一的琳正用一種鋒銳的眼神擡頭看着将近一米九的闫偉:“找個安靜的房間,一個一個來。”
………………
西面書房,幾張沙發上都坐滿了人,其實李富是不想多管這種閑事的,因爲這僅僅是一場謀殺案,跟魔人扯不上任何關系,可是他最後還是被琳拉進了這個圈子。
鮑龍、闫偉、黃仔、利斯、李富、琳,以及兩個在聽到槍聲後最先沖入李小姐房間的馬仔。
琳點燃了手中的香煙:“鮑龍長官,麻煩你再詳細地說一次案發當時的情況。”
鮑龍雖然身爲南區警院的院長,但各方面能力都很差,警院長這個位置完全是其依靠各種賄賂爬上去的。這種人就像是個空架子,看起來威武高大,但是一旦來一陣狂風,再大的架子都如同紙糊的一般,一吹就倒。
很顯然鮑龍就是不折不扣的紙老虎,他此刻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雖然身爲南區警院的院長,但卻沒有一絲的魄氣,在聽到琳的提問後,他足足頓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然後戰戰克克地說道: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按照李小姐給我的信件上面寫的邀請時間來到了她的别墅,商談關于鐵臂幫會最近和南區警院的一些糾紛問題。
當時我其實有些疑惑,因爲時間居然定在淩晨三點鍾,不過考慮到信件内确實有李小姐的私人名片,我還是準時赴約了。
當時我敲了門,而李小姐也說了一句‘請進’,接着我就打開門進入了房間。
在我進去後,印入眼前的是一片黑色的紗窗,我喊了幾聲‘李小姐’,可是一直沒有人答應,所以我就拉開了紗窗。
可是沒想到在我剛剛拉來紗窗,就聽到了兩聲槍響,接着我往床上一看,發現李小姐正穿着睡衣,頭部被子彈射穿了。”
鮑龍這番話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有些緊張,但整體卻沒有停頓猶豫,聽着很像那麽回事。
如果說鮑龍殺死了李小姐,那他到底是爲了什麽而殺呢。
難道就是因爲南區警院和鐵臂幫會的糾紛麽,這簡直是個笑話。
但如果不是鮑龍殺死的李小姐,那殺人兇手又爲什麽要設計這個局,來陷害鮑龍呢。
李富低着頭數着地上的一個個煙頭,說道:“會不會是有人寫了一封假信,騙我們警院長來到别墅的呢?”
“不可能!”闫偉狠狠地瞪了李富一眼,“我妻子是個詩人,她寫字很有書法造詣,這封信上的字完全是我妻子的筆迹。”
啪!
闫偉随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厚重的筆記本丢在了桌子上。
“我想有風,帶我自由飛翔。”
“初秋的田野上,是金燦燦的麥子,我沐浴在麥海中,大聲唱出這首詩。”
“人生不隻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筆記本上都是李小姐寫的一些詩句,雖然李富看不太懂,但筆迹上确實和那封信寫的很像。
接着李富又向後翻了幾頁,
“在這個被金錢籠罩,人心不古的年代,一旦讓難得一見的友情傾入你的内心,那便無法自拔了——江南。”
李富将筆記本擺在桌子上,指了指紙面上的一行字,說道:“請問這個‘江南’是哪一位。”
此時闫偉忽然冷哼了一聲,接着走到了窗戶邊打開了窗戶,他似乎不抽煙,每個人的腳底下都有煙頭,但隻有闫偉腳下沒有。
開設一家地下拳場的人物,居然會不抽煙,這份自控能力确實少見。
“江南是我妻子的詩友,一個上廁所都會去找隔壁鄰居借廁紙的窮鬼。”闫偉雙眼看着窗外,語氣中透露着滿滿的厭惡。
在這本筆記裏,江南的詩句有不少,就比如這一句:“雖然我也不知道路的終點在何方,但我卻知道原地踏步的人沒有路”,
很有哲理的一句話,雖然普普通通,但卻能夠從文字中看出一個人的性格,理想。
“行了。”琳彈了彈煙灰:“李警官對于工作很熱情,我們警方也非常感謝闫先生的配合。
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個問題,李小姐房間裏的那隻錄音筆,麻煩闫先生解釋一下?”
此刻那支錄音筆不知道給闫偉塞在了哪個口袋裏,也許塞在内褲裏也說不定。但當時李富隻是拿起那支錄音筆随便看了看,闫偉就緊張的要命,這确實很讓人可疑。
“你們這群警察是懷疑我?”
闫偉似乎聽出了些許端倪,他的眼睛掃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接着雙手不停地筆畫着說道:
“那支錄音筆是我和我妻子第一次相識的信物。
當時我們在一家電子商品店裏同時看上了這支錄音筆,結果也因爲這支筆,當時我和我的妻子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就這麽簡單!!”
接下來的提問都是琳在進行着,而李富則是選擇了低頭沉默,他眯着雙眼,小心地掃視着這個房間裏的每一個人。
闫偉的個頭很大,肩膀很寬,特别是下盤,一看就是穩如磐石的那種,這種在拳場混迹的人,體格要比一般人魁梧很多。不過從一開始李富就在關注着闫偉的動作,他一直用左手做事,哪怕是開窗戶也一直用的左手,他似乎是左利手。
那個叫黃仔的人全身很瘦弱,但是總感覺是個不好惹的家夥,畢竟能夠在一個大幫會的頭領身邊做左右手,沒點實力是不行的。而且黃仔的煙瘾很大,從他捏着煙的左手上就可以看到,他每一個指頭上的老繭都被煙熏成了蠟黃色。
還有那兩個聽見槍聲後最先沖進李小姐房間的馬仔,從頭到尾面色上都保持着一絲緊張感,而且二人經常對視着眼神,看起來很詭異。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利斯,這個南區警院最幹練的警官面對這件案子,居然從頭到尾都不選擇發言。
利斯的眼神一直飄忽不定,右手上的一瓶白酒已經被喝了一半了,這種白酒李富認得,算是度數非常高的一種烈性白酒,看來這位警官的熏酒習慣是越來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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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