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來酒吧的後門外,李富點燃了那根劣質雪茄抽了一口。
他單手把玩着紅妞送給自己的盒子,這個盒子很精緻,總不會突然跳出來什麽吓人的東西吧。
李富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盒子,頓時一股濃濃的玫瑰脂粉香散了出來。
一隻紅殼的甲蟲,殼上有幾個白點。甲蟲在盒子打開後立馬爬了出來,然後順着李富的手指一路爬向了地面。
李富停頓了好久,直到那隻甲蟲徹底消失他才回過神來,接着拿起了盒子裏的另一樣東西。
一張碟成方塊的白紙,面上畫了個可愛的笑臉。
李富慢慢打開了那張白紙,果然,紙上寫着東西。
“我想和你結婚,一起生活。”
看着這幾個字,李富笑了笑,紅妞真是個有味道的人。
其實在八條巷裏有很多丫頭從很小開始就是孤兒;她們做妓‘女’完全是被逼無奈、無可奈何,八條巷有八條巷的規則,她們沒得選擇。婚姻也許是很美好的東西,但在她們眼裏,卻是最不美好的東西。
因爲她們一生都被八條巷“捆綁”着,無法擺脫,無法掙紮。所以在她們眼中那美好的婚姻,其實隻是一種隻能讓人遠遠觀望的東西。
因爲得不到,所以即使是美好,那也會因爲得不到而變得不美好。
這就像是被粘在蜘蛛網上的小爬蟲一樣。在爬蟲的眼裏,逃出蜘蛛網的束縛就是最美好的東西。爬蟲努力、争取,用盡它所有的力量,但它越向所謂的“美好”靠近,它越會覺得絕望。
因爲它早就被束縛住了。
不過在這張白紙的下半面,李富卻看到了五個讓他感覺非常刺眼的字。
那五個字是用血寫的,很不工整,但好在筆畫還算清楚,所以李富還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李富暗暗地點了點頭,重新把紙疊好塞回了盒子裏,接着又把盒子放進了口袋。
此時一個易拉罐忽然破空襲來,速度很快,而且目标還是李富的後腦勺。李富雖然聽覺靈敏,但最終還是被這暗器砸中。
他眼睛瞪了一下,接着快速地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然後轉身!
“喂!就這樣對待老朋友啊,還用槍口對着我,小心走火啊。”
迎面向李富走來的是一個女人,一身黑皮緊身衣,身材高挑,眼神炯利,鼻梁高挺,微分劉海,馬尾辮,下巴很尖,略帶克夫相。
78分吧。
李富并沒有放下手槍的念頭,他用腳尖點了點剛才掉在地上的半截雪茄,“這雪茄可要八千塊一支。”
女人慢慢走到了李富身邊,她一隻手撥開了李富拿槍的左手,然後拍了拍李富的肩膀,說道:“吸煙有害健康呐。”
李富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最後視野定格在了女人右胸上的一塊身份牌上,那上面寫着“高級警院官——琳”。
“嚯嚯,你什麽時候去警院做事了。難道你要放棄你的偵探所去陪那些大肚子喝啤酒嗎。”
李富慢慢将手槍插回腰間,接着聳了聳肩膀說道。
“雙管齊下嘛。”琳笑着搓了搓手,“對了,這次我需要你幫忙,很麻煩。”
李富搖了搖頭:“不不不!你先說清楚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你這家夥從頭到尾都不像個女人,我甚至懷疑你是個跟蹤狂。”
“啪!”
琳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李富的肩膀上,力量很大,似乎是故意的:“被你猜對了。我先去了你家,然後看到了你家的客廳亂成了一片。
接着我就撬開了你家卧室的門,但是依然沒有發現你。不過我看見了那台你最喜歡的老式音響,所以我可以确定你沒有搬家。
最後我就猜到了你這麽晚不在家肯定是到這種地方來了。”
“什麽?!”李富差點跳了起來,“你這家夥撬開了我家卧室門?!”
“這有什麽,難道你家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不成。
不過你家的汽油味真重,而且還有一股特别的怪味。”
琳邊說着,臉部的表情邊運動着,好像是被什麽惡心到了一樣。
“額對了。”李富踢了踢琳的腳尖,“你剛才說有什麽麻煩的事?”
……
……
駐源口,在貧民區裏的一片土地,靠近三文街的位置。
在瑞城的貧民區,不是任何地方都屬于貧窮地帶,駐源口就算是一個例外。
駐源口是由一大片狗牙根鋪成的大型綠地,地界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十棟别墅,這裏的住戶基本上都是有錢有車的主。
“你的那些同事呢?”
李富站在一棟藍色二層别墅外,有些怪異地朝着身邊的女警官笑了笑。
此刻在這棟别墅外,隻有一個看守的警察,而且還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兩腿之間夾着一瓶啤酒。
琳選擇了回避李富的話,她大步走向了别墅内,嘴裏說道:“小心點,這房子裏有吸血鬼,而且專門愛吸風流漢的血。”
李富聳了聳肩膀:“我很害怕。”
這棟别墅不大,屋子裏的燈都亮着,客廳的擺設也很整齊,家具什麽的都沒有遭到破壞的痕迹。
在樓梯口上有一具死屍,是趴着的,身材很魁梧,皮膚黑的跟炭一樣。他的腦後有一個連接着額頭的槍孔,看來射擊者是在二樓的位置向下開的槍,這樣才會讓子彈穿過額頭的同時,斜下穿破了後腦勺。
這個死人的長相李富很熟悉,他是李富的鄰居,也算是李富的一位老友。
李富隔壁家住着三個黑佬,好像是義兄義弟的關系,這個明顯是老三“傑瑞”。
“他來幹什麽了?”李富望了望站在二樓口的琳,她正在脫鞋。
她從鞋底裏掏出了一枚硬币用大拇指彈向了空中,接着又潇灑地接住了硬币:
“賺錢來的。這家夥當時帶來了200G的‘白’粉。不過他似乎是第三者,因爲當時大門是反鎖着的,但是窗戶卻沒有關,他可能是翻窗戶進來的。
不過這家夥應該是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被斃了。”
琳說的确實很有道理,李富點了點頭,跨過了屍體走上了樓梯。
二樓其實就是一個套房,總共就一個主卧室,外面是很小的一個客廳。
主卧室裏有另一位死者,而且還是這棟别墅的戶主。這個人李富也認識,他叫“哈文”,整天在三文街上賣土豆的老家夥。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麽有錢,賣串賣到能夠買得起别墅。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夠明白,這個家夥的土豆串李富一直覺得有蹊跷,傑瑞在今晚拿來的200G“白”粉就可以很簡單地說清楚了。
這家夥的土豆裏肯定參了些東西,一吃就會上瘾。
怪不得這土豆一直賣的這麽貴。
哈文的兩側太陽穴都有一個一指大小的孔洞,看來最終死因是被什麽尖銳的利刃刺穿頭顱死的。
不過這個家夥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吸幹了一般,皮膚慘白,但是他的表情卻像是很享受一般,這種表情在李富看來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淫蕩。
李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折疊刀,在哈文手臂上的動脈位置割了一刀,确實沒看見一絲血液流出來。
“不用看了,我早就說過他被吸血鬼吸幹了。”琳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手裏拿着一個小本子向李富甩了甩,“看看這個吧。”
這是一本相冊,裏面的照片都是女性,而且很多李富都認識,這些人很多都是八條巷裏的丫頭。
不過其中有一張比較老舊的照片卻引起了李富的注意,照片上的女人很有英氣,穿的一身練功服,姿勢正好定格在側踢腿的一瞬間。
“老東西還挺風流。”李富怪笑了一下,“這張照片我要了。”
這個房間裏基本能查的都查過了,除了一小箱錢之外,就沒有發現太多引人視野的東西。
不過在貼着卧室的洗手間内,李富在垃圾桶裏找到了一樣非常不起眼的東西。
某種膠囊藥物的藥闆,上面寫着一排排的“GGK”,這是一種男性服用的特殊藥劑,效果是增加男性荷爾蒙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