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好消息啊,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李懷一走進營帳之中,聽到的就是那肥頭大腦的商賈,說出來的這番話。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裏面走過去,見了一張坐墊,順勢就坐下,然後從旁邊的矮桌上拿起瓜果,順勢就吃了一口,然後斜着眼,就盯着營帳裏的其他人。
似乎是因爲李懷來的太快,動作實在是太娴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以至于這營帳之中的主人也好,客人也罷,一時之間居然都沒反應過來,就這麽滿臉懵逼的看着李懷坐下,看着他将那位大将軍的瓜果點心拿起來吃了。
随後,那位羅大将軍的目光落到了面前這一群商賈的臉上,滿是疑惑與探究之色,那意思擺明了是在問,這是你們的人?
一衆商賈也是面面相觑,最後同樣對羅将軍投以目光,其中也是探尋的意思。
等兩邊這目光和表情一對撞,雙方便都驚醒過來!
敢情這不是你的人?
“你說什麽人,是怎麽進來的!衛兵!”
羅将軍終于拿出了主人的架子,先是喝問,繼而就呼喚起外面的武士,甚至這還是一句暗号,是給後面隐藏着的刀斧手說的。
畢竟,他今日面見的這些人,說是商賈,但畢竟是南朝人士,誰知道裏面隐藏着什麽人物,過去因爲一些會面,被武林人士刺殺的北方将領、高官可不在少數,他當然要做好準備。
隻是這次話說出去,不光後面的刀斧手沒有什麽回應,就連應該守衛在門口的親兵都不見有人走進來。
羅将軍一下子就意識到不妙了,轉念一想,這人方才就是從營帳門口走進來的,本該被外面的守衛親兵攔住,結果半點聲音都未曾聽見,否則自己何故會如眼下這般迷惑?
來者不善!
一念至此,他登時警惕起來,并且當機立斷,一揮手,就做出了指令。
這營帳裏面,本來也有七八位親兵侍從肅立在旁,現在得了命令之後,一個個心領神會,更不遲疑,直接就撲了過去,一個個模樣兇狠、動作淩厲,一看就是沙場攻伐的手段!
李懷卻随意坐着,隻是揮動衣袖,就聽“呼呼”風聲,這營帳之中平地起狂風,直接籠罩三丈之内,将那諸多親兵侍從卷了起來!
“卷卷卷!”
李懷口中呼喊,心裏想着内卷之訣竅,身手虛抓,意念所至,将那八名壯漢随意揉捏,讓他們相互擠壓、碰撞!
頓時,那狂風中慘呼連連,但片刻之後,就沒了聲息。
随後,李懷又是一甩手,動作潇灑,驅散了滿營帳的狂風。
呼!
風去,這營帳中已是一片狼藉。
先前的諸多商賈,正擠在一角,一個個衣衫不整,驚疑不定的目光,死死的鎖定在李懷身上,眼睛裏透露出畏懼和驚駭。
至于那位羅将軍,則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拔出了長劍,插在地上,固定了住了身子,此刻正怒目而視,隻是等他的目光掃過營帳中央的時候,終于變了顔色。
先前那八位孔武有力的武士,此刻正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一個個閉着眼睛,無聲無息。
“這是……”
羅将軍瞳孔放大,先是看着到底的侍衛,跟着又看向李懷,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此來江北大營,爲的是什麽?”
他的語氣,還殘留着幾分兇惡,隻是那用詞卻已是明顯收斂了。
李懷哈哈一笑,并不回答,反而指着那角落裏的一衆商賈,問道:“這群人,可是南朝的?”
那商賈中的一人,自從李懷出現之後,就有些驚疑不定,此刻聽着詢問,似乎是确定了什麽,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可是……可是殿下當面?”
“哦?你見過我?”李懷眯起眼睛。
殊不知,此人的話語一出,這營帳之中但凡還清醒之人,都是深色狂變!
那幾個商賈先是一愣,繼而就成驚懼,宛如驚弓之鳥,又靠攏了幾分,而那羅将軍則是在驚訝過後,眼中閃過喜色,隻是旋即又轉變成憂愁,最後警惕的看着李懷,不敢輕舉妄動。
眼前這一幕,已經讓他意識到,這位不速之客能從容進來,外面那些個守衛,怕是兇多吉少,隻是他料定李懷一人,就算武功通天,也不是大軍之敵,自己隻要拖延時間,被其他兵卒發現,就還有轉機,因此潛伏下來。
倒是那出聲之人則是越發驚恐,小心翼翼的道:“小人曾因運送貢品,遠遠的見過殿下一面,您……您爲何會在此處?莫非……”
李懷卻不管許多,隻是問道:“也别瞎猜了,我也沒心思解釋,說說吧,你們這是要将自家的國族,賣個什麽價給北朝?”
“殿下!冤枉啊!”
一聲嚎叫,從之前那肥頭大耳的商賈頭領嘴裏蹦出來,就見他沖出人群,直接一個前撲,順勢跪倒在地上,然後就地滑行,到了李懷跟前,正好一個頭磕下去。
這一幕,看得李懷都不免咋舌,很想問一句,你爲什麽這麽熟練啊!
“殿下明鑒,我等如何敢背叛大楚?隻是形勢所迫,被逼無奈啊!”那商賈頭子,卻已經開口說話。
李懷聽着有趣,沒有阻止,反而問道:“既然如此,何故在此密謀?休要拿話來诓我。”
“如何诓您?”那人指天發誓,“我等都是老實本分的商賈,每到一處,第一想的,就是遵紀守法,去往北朝也是一樣,隻是我等願意守法,這北朝的人卻不講理,扣留了我等的車貨不說,還要強買強賣,要将我等的商行,都給一并吞了,這如何能忍?隻是我等終究勢單力孤,隻好虛與委蛇,您知道的,我等最是忠誠不過……”
李懷聽到這裏忍不住發笑。
那羅将軍冷冷道:“殿下何故大笑?”同時目光往外撇,心中焦急,想着怎麽還沒有人過來。
李懷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複看那商賈頭子,“你說商賈也能有忠誠?可笑不可笑!”
那富态商賈頓時手腳發抖,低頭辯解。
“你們這群人是個什麽樣,我如何不清楚?隻要有利可言,就是上吊用的繩子、殺人用的刀子、害人用的毒物,一樣能出售給敵人!現在和我談忠誠!也罷,既然碰到了,也是緣分,你們這些邊貿商販,與北地之人暗通,有何朝中有諸多利益牽扯,知道的很多,正好我要尋人晦氣,原來是無頭蒼蠅一樣,現在你們送上門來,等你們說了,我按圖索骥,豈不快哉!”
這般說着,他一伸手,将那商賈提起來,就像是提着一頭肥豬,然後轉頭看了那羅将軍一眼,咧嘴一笑。
“北地将領,同樣知曉衆多,你也過來吧!”說罷一伸手!
那羅将軍暗道不妙,鼓起力氣、真氣就要逃遁,但哪裏還逃得出去,隻覺得李懷那隻手不住的擴大,轉眼就将自己整個抓住,拿着脖子,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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