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你我可謂揚眉吐氣!”
偏僻角落的街巷之中,江上與何夏走着,表情輕松。
那江上說話間更是眉飛色舞,一副興奮模樣。
何夏也是滿臉得意,道:“正是如此,先前殿下就說過,若是錦衣夜行,那着實是太過憋屈,所以你我這次回去,便該是将這光耀之事,彰顯在他們幾個人面前!”
江上重重點頭,滿臉的贊同,笑道:“其實這件事,還要感謝他們才是,若不是被他們所激将,你我如何能得這般好處?去跟随太子?”
“正是,本來你我也是不願意去趟渾水的,沒想到居然因禍得福了!”何夏哈哈一笑,“正像殿下經常說的那般,一個人的成就,既有個人的奮鬥,也要看曆史的進程啊……”
“喲,什麽事,你們這般高興?”
二人正在說着,忽然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而後就看着一群人從巷子另一頭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個面帶笑容,眼中流露出不懷好意的。
但見着這一群人,江上、何夏二人不驚反喜。
“何冬!”
那何夏更是哈哈一笑,哪怕看着對方人多勢衆、還一副要動手的架勢,卻還是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嘴裏說着:“這次南下,你們定然想不到有何等遭遇,如今我等可都是有了出身,還真是要多謝你們!不過,你放心,你我畢竟是族親,我既然有了出頭之日,那肯定不會讓你繼續落魄!”
江上也走了過去,隻是他靠近了兩步之後,忽然心中一動,露出了一點戒備之色,嘴裏則說道:“何冬,你們也聽說了吧,太子此番立下大功……”
“太子得了什麽功勞,那也隻是他嘴裏說說罷了,”對面爲首之人不等二人說完話,便一揮手,讓身後的人一擁而上,“但旁人能上當,咱們背後有人,知道真正消息,卻是不會被一時消息蒙蔽了。”
“你們要做什麽!”
“你們不要做錯事,簡直荒唐,速速放開我等!”
一陣混亂之後,江上與何夏都是滿臉青紫、身上衣衫混亂,被五花大綁,三四個人押着,來到那何冬面前。
“何冬!将我們放了,不然你鑄成大錯!”
何夏此刻也沒有了笑容,滿臉擔憂與驚懼,眼底更是壓着怒火,呵斥起來。
這何冬咧嘴一笑,卻道:“那些消息,外地那群蠢貨聽着當真也就罷了,我等可都幾年之前,就都成了建康城人,如何會被蒙蔽?那太子是個什麽貨色,建康有人不知道嗎?蒙我?笑話!給我帶回去!”
“你不要自誤!到時候……”何夏還帶勸阻,這時候怒火已經壓抑不住,腔調也顯得很不客氣了。
“把嘴給我堵住!”何冬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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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這局面有些不對!去把那何冬等人給我叫過來的,看他們是否真的行動了!”
從自家父親府上歸來,已然分家立府的王興科卻是有些坐立不甯,立刻将手下心腹謀士召集過來,将剛才在父親府上得到的消息告知。
那謀士一聽,也是一驚,趕緊道:“那咱們這邊得趕緊停下來!”
“話是這麽說,可之前本想着靠着父親這個命令,順勢擴展一下咱們的消息渠道,”王興科滿臉的不甘心,“而且那邊疆貿易的油水有多大,你當初也說了,咱們好不容易也搭上那邊的線,不過告知對方一些消息,就能得到白花花的銀子,這種事爲何他王全有能做,我就做不得了?”
“話是這麽說,但之前有老大人的吩咐,咱們搞一些小動作也無妨,可現在……”那謀士還待再說。
忽然就有人過來禀報,說是有急信送過來,信封上有一道标紅。
王興科一聽,眼皮子就是一跳,看着自家謀士,苦笑道:“恐怕現在想要結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謀士則道:“先看看那信封上說了什麽。”
“正該如此。”王興科點點頭。
等他拿到了那封信,展開一看,臉色頓時連連變化,等看完之後,交給了謀士,苦笑道:“這銀子倒是快到手了,可卻有些燙手,而且對方指名道姓,就要知道太子的消息,你看這該如何?”
“這……”謀士看過之後,眉頭緊鎖,“其實不算最壞的情況,因爲不涉及到國朝安危,太子畢竟隻是儲君,還不涉及到機密,對面就算想知道,最多也是爲了日後做決策用,畢竟對面那人據說也能上達天聽,那被朝不可能不關注太子……”
“你的意思,是可以透露一些?”王興科頓時又有了精神,“也是,太子的事,關系的是未來,也不是當下要緊的,透露一二倒也沒什麽。”
他這邊正在和謀士商談着,忽然就有人過來回報,說是何冬等人被喊過來了。
王興科便停下話,有了一番計較,道:“這何冬也是小角色,招攬他的原因,就是他有個族兄弟在太子門下行走,聽說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現在父親了有了吩咐,就該直接打發了。”
他本來存着這樣的念頭,可等見了何冬,聽了他的一番叙述後,這念頭卻倏的就有了變化。
“你說,你抓了那個太子門下之人?”
王興科眉頭一皺,心中一跳。
現在起父警告了自己,說是太子不好惹了,要暫避鋒芒,結果一轉臉,自家的人就綁了對方門下人物,這事頓時有些複雜了。
隻是剛想要斥責,忽然又想到了剛剛收到的那封信,想着那白花花的銀子,以及對方許諾的諸多好處,在想着那兩個投奔太子的江湖人物,本來就沒什麽本事,不算什麽重要人物,此番被擒拿下來,未必是什麽大事,反倒是他們既然在太子面前行走,那太子又是個口無遮攔的,說不定還就知道什麽消息,如果打探了一二,直接告知北方,那這一來一去,不是正好麽?
“莫非是老天眷顧?要讓我得此好處?”王興科喃喃低語,“這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不成?”
這般想着,他這念頭就有了一些變化,等見了那何冬之時,不僅沒有呵斥,反而是和顔悅色的一番吩咐。
何冬本來能攀上王家,就已是受寵若驚,如今正想着借着抓捕自家族兄的機會争功,所以一聽命令和吩咐,立刻便來了精神,當下就拍着胸脯做出保證。
“公子放心,有在下,必然讓那二人開口!”
王興科聽着,又囑咐了一句:“不要做的太過分,防止有隐患。”
何冬卻是會錯了意,愣神過後,立刻點頭如搗蒜:“公子放心,必然幹淨!那二人根本就是湊數之人,太子那邊不會有什麽問題。”
王興科一聽,終于放心,揮揮手,當人領下去,轉頭就對心腹謀士道:“做了這一次,也算是給那邊一個交代,後面找個機會暫時中斷聯系,也不算突兀,況且,隻做這一次,該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