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莫說是那尤慮,便是跟在尤慮後面的鄭楚,也仿佛是突然才發現了李懷一樣,一樣是悚然一驚,繼而便條件反射一般的摸向了腰間的長刀,繼而便拔了出來。
但轉眼之間,李懷就一伸手,抓住了那刀刃,然後五指收縮!
就聽“嘎嘣、嘎嘣”的聲音中,那刀刃和刀身,居然生生的被李懷給捏的變了形!
這一幕,看得鄭楚頭皮發麻,這才猛然驚醒,直接撒手,也不管那長刀了,拱手對李懷道:“太子,您若是要來,該是提前說一聲,又或者與我等同乘一車便是,何必要這般隐秘跟來?”
李懷點點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将手上長刀一扔,索性也不裝了,直抒胸臆:“果然是人善被人欺,我之前對你和顔悅色,想的是花花轎子人擡人,咱們都是體制内的,可不得商業互吹,共同揚名,結果你沒有投桃報李也就罷了,反而變本加厲的咄咄相逼,這就有些太不上道了,一點面子都給不我留,甚至都不做表面工作,這是要當我的仇人啊!”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更是有一縷真氣纏繞在唇齒舌尖,以至于說出來的話,都有一種貫腦魔音的效果,讓鄭楚、尤慮等人都是神色猛然變化。
不光是他們,那些列隊的兵卒,似乎也終于發現了李懷一樣,原本肅穆、肅殺的氣氛驟然消失,反而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
“這才對嘛,剛才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個個都是精兵一樣,現在這種全校大會的味道,才對味!”李懷轉過頭,看着這漫長兵卒,滿意的點了點頭!
“太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鄭楚也終于回過神來,他臉色陰沉起來,雖然眼底還有一點畏懼,但在場的衆多兵卒卻給了他一點底氣,不過在說話的同時,這位副将還是理智的後退了兩步,并且看了一眼尤慮,卻見後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言不語,不由皺起眉頭。
李懷則道:“你還問我是什麽意思?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那張一景作爲地方将領,執掌兵馬,鎮壓一方,我也算是認可他的位格,所以他不親自過來拜訪我,也沒什麽,誰還沒有個急事,而且我不告而來,沒有事先通報,那他不來,完全可以,派個人來,也算是給我面子了,那我也就給你面子,好吃好喝的接待,但今日你做了什麽?”
李懷說話間,邁開步子,朝鄭楚走了過去,速度不疾不徐。
這個動作,卻仿佛是一下子激活了尤慮心頭的恐懼,讓這位湖海盟主渾身一顫,繼而條件反射一般的又後退了幾步,這次甚至用上了輕功,一下子就到了軍營的邊緣處,以至于,都有幾個兵卒下意識的戒備。
至于那鄭楚則是感受到了一點壓力,也是後退了兩步,然後跟随者的兵卒、武士則是逆風上前,擋在了鄭楚的身前。
“太子此話,難道是說,我等應該不管不問,任憑你胡作非爲不成?”
似乎是前面有人阻擋了,這鄭楚了有了一點底氣,隻是這音量卻小了很多。
“你這台詞重複度也太高了點,算了,這是小事,還是說回正題,在那院中,我正上課呢,結果你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沒有給我面子,我自然也要擋着你的人的面,不給你面子了。”李懷說話間,身子驟然加速,在身後留下了一道道殘影,轉眼之間便越過了阻攔的衆人,徑直來了鄭楚的面前,然後在對方的驚呼聲中,一手抓住,像是提猴子一樣将其人提起來,然後順勢就這麽一甩,直接擲了出去!
“啊!!!”
一聲驚呼過後,那鄭楚便在衆目睽睽之中,被直接扔進去軍營深處。
其人宛如騰雲駕霧一樣,心頭滿是驚恐,慘叫連連的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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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尤慮一到,應該是會老實一陣子了,正好收攏過來,爲我一棋子,配合着諸位先生,一起将這江南武林收服下來,将爲一臂膀!”
軍營深處的屋舍中,那位張一景将軍正坐在主座上,與面前的幾個男子說着話。
他對面的這幾個人,裝扮破有幾分古怪。
乍看之下,與尋常人沒有多少區别,但胸口的衣襟卻敞得很開,露出了大片的胸口皮膚。
同時,這些人最爲古怪的地方,還是他們的發型,大部分都披散着頭發,但還有幾個卻是将頭頂一圈都削掉了,露出了一般光溜溜、一般長發的古怪發型。
此刻,聽得張一景之言,就有一個長發男子道:“這個尤慮,可信嗎?此人,也曾經殺過我等同胞。”
他的口音很是古怪、别扭,舌頭像是捋不直一樣。
張一景微微一笑,道:“這件事,已經不是他可不可信的問題,而是他沒有其他選擇,須知……”
隻是這話尚未說完,就聽到外面一陣凄慘的嚎叫聲!
頓時,這屋子裏的人都警惕起來,以爲是有人來襲,緊跟着這屋子的屋頂上一陣破碎聲,磚瓦碎裂落下,伴随而來的,還有一道人影!
刷!
寒芒一閃,方才說話的那個長發男子驟然從腰間拔出一把細長彎刀,朝着那個落下來的人影看了過去!
慌亂中,張一景定睛一看,随後驚呼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那男子本來已經一刀看了出去,聞言手腕微微一動,便從那人影的身邊劃過,落到了旁邊的木頭柱子上,直接将之削斷!
這屋子頓時又有了幾分搖晃和震動。
那長發男子還淡淡說道:“刀出必斬物,你真是幸運,若是換成一年前的我,你已經被斬殺成兩段了。”
随後,一陣塵土過後,局面終于平靜下來。
張一景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鄭楚,面如寒霜。
哒哒哒。
這時正好有幾個人跑進來,在張一景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頓時,這位諸君将軍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太子不辨敵友,自恃武力胡作非爲,那說不定,我也得替陛下好生管教一番,也好讓他知道,個人的武力,是有極限的!傳令下去,布囚武陣!”
“喏!”
命令中加持着将軍意志,直接傳遞出去,帶來的是早已列隊完畢的兵卒的沖殺之念!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卻隻有一個人。
其人的身份,卻不免讓一些人産生了遲疑。
便在此時,人群中響起諸多聲音,一個個氣勢十足,更散發出一往無前的氣勢——
“我等平日裏吃将軍的!喝将軍的!軍饷也都是将軍發給你們的!而眼下,正是報效将軍的時候!沖啊!”
強烈的意念伴随着話語,迅速在隊列中傳開,驅散了衆人的疑慮,最終讓他們堅定了意志,拿起了長槍與刀劍,指向了那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