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舒瑤啊,有什麽事嗎?”
另一邊,醫院走廊裏,秦舒瑤用手捂着電話,此時的她還是沒能從舒望語的病情中緩過神來。
“伯母,你快來一趟醫院。”
聽着秦舒瑤的聲音有些着急,夏文君皺了皺眉頭:“怎麽了,是你生病了嗎?”
秦舒瑤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舒望語。”
“舒望語?跟我有什麽關系。”聽見是舒望語,夏文君就像是聽見了一個陌生人生病了一樣,重新撿起了碗筷:“她生病跟我有什麽關系,還想讓我去醫院看望她?”
“舒望語得了白血病。”
筷子應聲落地,良久夏文君才緩過神來:“舒瑤,你說什麽?”
“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去顧氏集團找承澤,沒想到碰上了舒望語,跟她争執了幾句後,她突然就暈倒了,後來是承澤把她送到了醫院,然後我偷偷的跟了過來,伯母,舒望語正剛做完手術,許久之前她就已經被檢查出來得上了白血病,現在情況已經惡化了。”
“什麽?!”
下午六點的時候,舒望語被推進了病房。
此時,病房裏除了舒望語就隻有顧承澤和周幼蘭兩個人。
看着舒望語憔悴的樣子,周幼蘭也偷偷摸了摸眼淚。
“顧總,能捐獻骨髓的人找到了嗎?”
顧承澤輕輕的握住了舒望語放在床邊的手,另一隻手替她将額邊散落的發撫平。
“找到了。”
周幼蘭喜出望外:“真的,那舒總不是有救了,那人在哪兒,我們盡快安排手吧。”
而他們并不喜歡,此時,秦舒瑤已經偷偷走到了病房外,偷聽着兩人的講話。
知道舒望語有救時,秦舒瑤眼裏的恨意彙聚于手心處,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此時,房間裏再次穿出來顧承澤如同提親一樣低沉的聲音:“随時都能手術,因爲那個人就是我。”
“是您?”周幼蘭皺眉:“原來您這麽多天沒來公司,是爲了舒總骨髓配型的事情。”
顧承澤點了點頭,天知道當時醫生告訴他他的骨髓能和舒望語相配的時候他有多開心,原來上天已經注定,他會成爲舒望語生命的延續。
顧承澤默默的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了兩張化驗單:“幼蘭,你那拿着這兩張化驗單去找張醫生。讓他盡早安排手術。”
周幼蘭接過化驗單,點了點頭,剛準備出去的時候,門突然被大力的推開了,秦舒瑤皺着眉頭出現在了門口。
“我不同意!承澤,我不同意您捐骨髓給舒望語。”
顧承澤并沒有因爲秦舒瑤的突然出現而看向她,反而依舊是平靜的看着舒望語。
“幼蘭,你先去吧。”
周幼蘭看了眼秦舒瑤,轉身離去。
還不等她走出病房外,夏文君便即使的出現在那裏,擋住了她的去路。
“去哪兒啊?”
“我,我……”
還不等周幼蘭說話,秦舒瑤就已經搶在了她的前面:“伯母,承澤要捐獻骨髓給舒望語。”
“什麽?!”夏文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承澤:“顧承澤,我不同意!”
顧承澤輕輕拂過舒望語散落在額間的發,聲音淡然:“我已經決定了。”
夏文君幾步走到了顧承澤的面前,看了看床上的舒望語,怒不可遏的對着顧承澤說:“顧承澤,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你把骨髓捐給她了,她真的能活嗎?”
顧承澤猛然擡頭看向了夏文君,雖然是親生母子,但夏文君還是被顧承澤此時的眼神給吓到了。
“媽,舒望語是我的妻子,我要救她誰也攔不住我。”
“你也是我的兒子,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救她。”
顧承澤輕輕放下了舒望語的手,站了起來:“我不想吵到望語,我們出去。”
夏文君還想說什麽,但卻被顧承澤一個眼神吓了回去。
放門外,夏文君一把抓住了顧承澤的胳膊:“承澤,你聽媽說,你是媽的兒子,媽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你不能捐骨髓給舒望語啊,白血病是什麽啊,那是癌症,癌症你懂不懂,有那麽容易治好的嗎,到時候她沒治好,你要是再出什麽事情,媽還活不活了。”
顧承澤轉頭,認真的牽住了夏文君的手:“媽,沒有望語,我下輩子活着也相當于死了。”
看着顧承澤的眼神,夏文君後腿了兩步,她知道,她是無法再勸說顧承澤的。
夏文君點了點頭:“好好好,你随便吧,我管不了你了。”說着,夏文君已經甩手離開了病房門口。
“伯母。”秦舒瑤皺着眉頭看着夏文君離去的背影,舒望語生病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她不能看着這個機會白白流失。
即使白血病捐了骨髓也不一定治好,但也不是沒有治好的例子,她不允許這樣的意外發生。
“承澤……”
還不等秦舒瑤說話,顧承澤便已經暴躁的打斷了她:“秦舒瑤,我現在沒有心情收拾你,但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望語現在生着重病,你最好别出什麽幺蛾子,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此時,顧承澤的表情就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魔一樣,将秦舒瑤早已在心裏排練過無數次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秦舒瑤看着盛怒中的顧承澤,微微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個時候,拿着化驗單去找醫生的周幼蘭返回了病房:“顧總,張醫生看過化驗單了,一個禮拜後就能做手術,讓我們準備準備。”
顧承澤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房間,已經沒有人再去理會秦舒瑤,而此時的她,就像是個跳樓小醜一樣,看着病房的門在面前緩緩的關上,秦舒瑤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舒望語,這是天意,我一定會把顧承澤搶回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夏文君再一次來到了醫院。
但她并沒有去病房裏看望舒望語,而是在一旁等着顧承澤離開。
此時,病房裏,顧承澤正在爲舒望語擦洗着手臂,看着舒望語蒼白的小臉,顧承澤又一次忍不住紅了眼眶。
“望語,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走廊不遠處,夏文君等了許久,顧承澤才終于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幼蘭啊,我現在要出去一趟,病房裏沒人,你一會兒過來一趟。”
看着顧承澤走遠,夏文君才轉身走進了舒望語的病房。
此時,正是早上九點鍾,冬日微弱的陽光照在了舒望語蒼白的臉上,舒望語緩緩睜開了眼睛。
夏文君輕輕的掩上門走了進來。
舒望語不适應的眨了眨眼睛,才看見了朝自己走過來的夏文君。
“媽?”
夏文君卻皺着眉頭,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舒望語,爲什麽你都這樣了,還不肯放過我的兒子?”
舒望語同樣也緊皺着眉頭,在房間了環視了一圈才知道自己此時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在顧氏集團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回放,她才想起,自己是在找顧承澤的時候暈倒在了顧氏集團。
思緒還停留在昨天的時候,夏文君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舒望語,你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白血病啊,絕症,你讓我兒子怎麽救你,你就非得纏着我兒子嗎?”
夏文君的每一句話都讓舒望語的心裏在滴血,她怎麽會不知道白血病是個什麽概念,這麽多天以來,她有想過偷偷的離開顧承澤,自己一個人悄悄的死去,那樣顧承澤的痛苦會不會少一點,可是,她舍不得,她實在舍不得離開顧承澤。
死沒什麽可怕的,可怕的是再也無法見到親人,那些她在乎的人。
所以,萬一真的到了那一天,她還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天被顧承澤抱在懷裏。
眼角的淚水輪滑,舒望語看向了夏文君:“媽,我……”此時的她聲音已經變得非常沙啞。
但夏文君卻打斷了她:“舒望語,你知不知道顧承澤現在要爲你捐獻骨髓。”
舒望語皺眉:“什,什麽?”
“我那個傻兒子,爲了救你,要抽自己的骨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病情已經惡化了,就算是顧承澤捐獻了骨髓給你,你這病好的幾率又有多少,到時候你沒能救過來,我兒子萬一有個什麽好歹,讓我怎麽活?舒望語,就算是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兒子吧。”
舒望語此時的緊緊的揪在了一起,說不出的疼痛,原來這麽多天,他一直忙着找骨髓的事情,到後來确實自己。
剛才還是萬裏晴空的窗外,此時卻已經飄起了小雪,舒望語抹掉了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看着夏文君:“媽,你回去吧,我會跟顧承澤說的,你放心吧。”
夏文君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最好,這麽多年的婆媳情分,就當是你爲我們顧家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說着,夏文君已經轉身離開了病房。
舒望語卻蒼涼的笑了出來。
婆媳情分?這麽多年,你有沒有把我當做顧家的人,就連我如今生病了,你也……
夏文君走後沒多久,周幼蘭便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