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語,快跟我走。”托尼斯拉着舒望語的胳膊将她往外扯,但舒望語卻緊緊的拉住了顧承澤的手。
“承澤,你一定等我,我找到鑰匙立馬上來救你。”
“來不及了。”
兩人的手漸漸的被托尼斯分開,顧承澤戀戀不舍的看着舒望語:“望語,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櫃子被燃燒的翹起一角,剛好将兩人的手分開,顧承澤看着托尼斯:“快帶她走。”
“承澤,等我。”
托尼斯拉着舒望語的胳膊,直到将舒望語拉離了顧承澤的視線,在舒望語徹底他視線的那一刻,顧承澤終于忍不住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此時,另一邊,托尼斯一邊報警,一邊帶着舒望語下到了一樓。
剛到大樓門口,舒望語便跑向了大樓一側的草叢:“托尼斯,快來幫我找鑰匙。”
托尼斯卻隻是挂斷了電話站在了原地看着舒望語,舒望語雙手不斷撥動着草叢,全然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已經被經濟劃破。
而此時,托尼斯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一把将她從草叢裏拉了出來面對着自己:“望語,别找了。”
“你在說什麽,托尼斯,顧承澤還在上面。”舒望語一把推開了托尼斯,再次蹲了下去。
托尼斯無奈的看着樓上,此時那裏已經是一片熊熊大火:“望語,來不及了,就算你找到鑰匙也來不及了。”
舒望語從草叢裏擡出了頭:“你在說什麽?”
托尼斯轉頭看着舒望語:“房間裏倒滿了汽油,顧承澤根本不可能再出來了,他隻是想讓我救你。”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舒望語的眼角滑落:“我不信,我不信。”
舒望語擡頭看着樓上,那裏的火此時就像索命的怪物一樣吞噬着顧承澤,也燒痛着舒望語的心。
舒望語搖着頭:“不,顧承澤,我不要你再離開我,我不要。”說着,舒望語已經離開了草叢,朝着大樓的方向走去。
“舒望語,你幹什麽?”托尼斯一把抓住了舒望語的胳膊:“你再上去,就隻有死路一條。”
舒望語回頭看着托尼斯,眼淚滾燙在臉頰之上:“托尼斯,對不起,如果在一次讓我面對顧承澤離開我,我甯願選擇陪他一起死,因爲讓他一個人,我的餘生隻會是行屍走肉。”說着,舒望語已經掙脫開了托尼斯的手。
“舒望語,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對不起。”
看着舒望語遠離的背影,兩行淚從托尼斯眼睛裏流淌了出來,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爲女人落淚。
再次到二十一樓時,那裏已經被熊熊大火團團圍住,完全沒有舒望語能進去的路。
“承澤,顧承澤。”舒望語扯着嗓子用力的呼喊着。
房間裏,即将被煙霧熏暈的顧承澤依稀聽見了舒望語的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語。”
“顧承澤。”
這一次他徹底的聽清楚了那一道熟悉的聲音,是他在病床上昏迷兩年魂牽夢萦的聲音。
“望語,你怎麽上來了,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顧承澤,你怎麽那麽狠心,又要扔下我一個人,你讓我怎麽再面對沒有你的生活。”
“咳咳,望語,你快走,别管我了。”
“顧承澤,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說着,舒望語一隻腳已經邁進了被大火包圍的房間。
而此時,一隻手即使的将她拉住,托尼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随她上來,此時正一臉怨憤的看着她:“你在這兒等着,我進去。”
說着,托尼斯已經放開了舒望語的手,沖進了熊熊火場。
走到顧承澤身邊時,托尼斯已經被大火熏黑了臉,樣子狼狽至極。
“托尼斯,你快出去,快帶舒望語走。”
在熊熊大火裏,托尼斯找到了被扔在地上的斧子,可斧子已經被燒的滾燙,忍着被燙傷的疼痛,托尼斯撿起了斧子:“别廢話了,今天我們都得活着出去。”
斧子一下一下的砸在鏈子上,托尼斯的手也被燙破,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托尼斯,你快走吧,再不走真來不及了。”說話間,鏈子已經被砸開。
“快走。”托尼斯将顧承澤扶起來,兩人艱難的朝着外邊走去。
而此時,門外的舒望語看見顧承澤的影子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承澤。”舒望語伸出手再一次拉住了顧承澤的手。
可就在顧承澤的腳剛邁出了房間,房梁突然斷裂,将還沒來得及跑出來的托尼斯擋在了裏邊,托尼斯被房梁一角砸暈。
“托尼斯。”顧承澤轉身看着身後的托尼斯,可此時,舒望語已經被煙嗆暈在顧承澤懷裏。
“望語,望語。”顧承澤剛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卻也暈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的神志即将離他而去的時候,消防車和警車的鳴笛聲漸漸的在耳邊響起。
再次醒來時,舒望語已經躺在了醫院結拜的病床上,而幸運的是,她一睜眼便看見了顧承澤的臉。
“顧承澤。”
顧承澤笑了笑,手慢慢的撫上了她的臉:“醒了。”
這一刻,舒望語才确定了眼前的真實,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顧承澤,你終于回來了。”
顧承澤溫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對不起。”
下一刻,舒望語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撲進了顧承澤的懷裏:“顧承澤,别在離開我了。”
病房裏兩人緊緊相擁,好像即使是山崩地裂也無法再将兩人分開。
“對了。”舒望語擦了擦眼淚從顧承澤的懷裏鑽了出來:“托尼斯呢?”
舒望語記得最後一刻托尼斯被困在了房間裏,如果他沒有被救出來,那她和顧承澤這一生隻能在無限的愧疚中度過。
“就在隔壁的病房裏。”
舒望語起身:“我們去看看他吧。”
兩人走到托尼斯的病房時,那裏已經空無一人。
“護士,請問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哦,他沒受什麽重傷,一個小時前就已經走了。”
舒望語皺眉:“走了?”
舒望語想了想,看着顧承澤:“或許我知道他在哪裏,顧承澤,我們去找他吧。”
顧承澤卻搖了搖頭沒有跟舒望語走:“望語,他現在恐怕不想見到我,你去吧。”
“你……”
不等舒望語說話,顧承澤已經輕輕的在舒望語的額頭落下了一吻:“去吧,我先去從你新公寓裏把兩個孩子接出來,等你們談完的時候,我就來接你,咱們回家。”
眼淚在舒望語眼眶裏打轉,她強忍着不讓它流下來:“好。”
一家遊樂場裏,托尼斯正一個人站在摩天輪下,眼前全是舒望語和她兩個孩子的幻影。
顧承澤躺在床上的這兩年,他經常會帶着舒望語和兩個孩子來這裏,而這裏的時光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光,隻有在這裏,他才會偶爾覺得自己和舒望語是一家人。
“托尼斯。”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而她卻沒再因爲這道聲音回頭,因爲他知道,即使他回頭了,這道聲音的主人也不會真正的看到他。
此時,舒望語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停下:“托尼斯,你……”
舒望語剛擡頭便看見了托尼斯額角的傷口,應該就是被落下來的房梁所砸傷。
舒望語的手緩緩的擡了上去:“托尼斯,你爲什麽不包……”
還不等舒望語說完話,她的手便已經被托尼斯緊緊的握在了手裏,此時,托尼斯的眼睛裏包含着說不清的情緒。
“舒望語,這兩年我爲你做了這麽多,你難道就真的從未對我動過心?告訴我,我比顧承澤到底差在哪裏?”
托尼斯通紅的眼睛讓舒望語開始畏懼的後退。
“托尼斯,你先放開我。”
看着舒望語被抓的有些泛白的手,托尼斯慢慢放開了她。
舒望語收回手看着托尼斯:“托尼斯,這兩年來我一直都很感謝你,在顧承澤離開的那兩年,我幾乎活不下去,是你讓我重新站了起來,可是,我不愛你,不是因爲你和顧承澤誰好誰優秀,而是因爲這世界上就隻有一個顧承澤,舒望語愛的也隻有顧承澤。”
托尼斯苦笑:“原來我這兩年的付出與等待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舒望語,你說如果當初我放棄了救治顧承澤,你我之間會否就是另外一個結果。”
“托尼斯,你……”
托尼斯笑着轉身:“舒望語,即使你會讨厭我,我也向你證明我和顧承澤到底誰更适合你。”說着,托尼斯已經朝着遊樂場外走了出去。
舒望語愣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托尼斯,你想幹什麽?”
此時,顧承澤的車已經停在了遊樂場門口,看着托尼斯從遊樂場裏走了出來,顧承澤下車,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兩人互相注視着走向對方,直到距離已經不能再近。
“托尼斯,謝謝你,救了我和望語。”顧承澤伸出手,而那隻手卻沒有等到與它相握的手。
“顧承澤,你不必謝我,因爲我也是爲了舒望語,這一次,我要收回兩年前的話。”話音剛落托尼斯已經邁開步子離開。
走出沒多遠後他的聲音再次從顧承澤身後響起:“就當是你這兩年欠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