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霄一時間被驚豔到,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化妝師也走了出來,看了看這兩人,笑着說道:“兩位的服裝是一套的,穿上去是真的郎才女貌了。”
一旁的幾位助理也紛紛附和,說得尹書染臉上通紅,“清霄,我們走吧。”
而何清霄還沒反應過來,被尹書染拉了拉衣袖,才意識到一旁的衆人,忙回笑了兩聲,挽着尹書染離開。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多說話,尹書染也隻是在心裏想着待會兒怎樣和舒望語說這件事,因此心情格外好。
兩人剛進宴廳,就看見了同樣剛到不久的舒望語,何清霄領着尹書染走過去,舒望語看見兩人的服飾,樂呵樂呵地也迎過去,悄悄在尹書染耳邊問道:“成功啦?”
尹書染掩飾不住笑,隻是點點頭。
舒望語隻覺得自己心中像是落下一個大石頭,身上原本的壓力也在瞬間消失了,分外開心,忙對着何清霄笑道:“那我該叫書染嫂子啦?”
何清霄一愣,也反應過來,抿嘴笑了笑。
顧承澤看着他的反應,冷笑一聲,挽着舒望語離開:“還有合同要談,走了。”
舒望語忙拉着尹書染的手說道:“你和哥哥先去熟悉一下,今天随便玩,合同的事盡量就好,有我在呢,今天就給‘禦用律師’放個假。”
說完,舒望語眨了眨眼睛,尹書染會意,也笑着答應道:“好的,舒總。”
舒望語對她的反應能力很滿意,揮了揮手,和顧承澤離開了。
今天的晚宴由元氏夫婦主持,元露照顧扭傷了腳的元琦和元老太爺,因而并沒有出席。這反而給舒望語增加了難度,她和元氏夫婦并不熟悉,放眼整個晚宴,顧承澤正和季雲轍一起,舒望語走了半圈後隻覺得有些累,拿了杯白開水,坐在了宴廳的一個角落。
突然有人停在了舒望語前面,“舒……總。”
舒望語一擡頭,就看見了端着紅酒杯的紫蝶,格外驚喜,剛想叫紫蝶的名字,又想起她剛才對自己的稱呼,忙改口,禮貌的伸出手說道:“您好。”
兩人會心一笑,做了做“結交認識”的樣子,坐在了一起。
舒望語小聲問道:“你怎麽來了?你不是……不出席這種場合嗎?”
紫蝶頗爲熟練地抿了口紅酒,說了對葉思雅說得一模一樣的借口:“聽說今天集團的高層們可以随意帶人進來,我想過來吃點心。”
想了想紫蝶本質仍然是個小女孩,舒望語也能理解。
紫蝶忽然回過頭,笑着說道:“對了,舒總,我姓黎。”
舒望語立刻會意,也笑着喊了一聲:“黎小姐。”
兩人正寒暄着,卻沒有發現另一邊的沈聰已經觀察了這邊很久,不一會兒,似乎是找到了機會,沈聰端了兩杯紅酒,微笑着走了過來,把其中一杯紅酒遞給舒望語,說道:“舒總,好久不見。”
舒望語看着那杯紅酒,并不想接受,更何況對方是沈聰,一種厭惡的感覺油然而生,回絕道:“沈少爺好興緻,隻是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
沈聰頗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聽說舒總昨天的晚宴上也吃得不多,天氣涼了,舒總也要多注意身體啊,紅酒一杯不傷身的,舒總不如給個面子?”
沈聰戲谑地看着她,舒望語一瞬間感覺沈聰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舒望語并沒有自亂陣腳,冷笑道:“我對你,還要給面子?”
沈聰端着紅酒杯,依舊不動聲色,眯着眼看着舒望語身後的紫蝶,把酒杯晃了晃,示意紫蝶道:“舒總不願意,這位小姐總能給個面子吧?”
舒望語看着紫蝶,在猶豫要不要立刻拉着紫蝶離開。可現在她們扮演的情況是舒望語和紫蝶剛剛認識,當場拉着她離開實在是令人生疑。
紫蝶的身份還沒有曝光過,如果現在被人發現,隻會給紫蝶帶來麻煩。
舒望語正想着解決對策,剛想說話,卻沒想到紫蝶極爲順暢地接過了紅酒杯,一飲而盡後,利落爽快地把酒杯遞給沈聰。
沈聰愣了愣,沒想到她會二話不說就喝下去,愣愣地去接杯子。而紫蝶見他碰到了杯子,趁他沒有抓緊時立刻松手,“嘩啦”一聲,酒杯摔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沈聰的臉色變了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紫蝶故作訝異,“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哎呀呀……”說着,紫蝶立刻鞠了一躬,連忙道歉。
酒杯摔碎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紛紛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就是沈聰皺着眉頭看着紫蝶,而穿着紫色禮服的嬌俏小姐在鞠躬道着謙,甚至要彎下腰親自撿起玻璃杯的碎片。
沈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無非是“沈家少爺蠻橫不講理”、“那位小姐運氣不好,竟然得罪了沈家少爺”這一類的話,沈聰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着了紫蝶的道。
舒望語看了看紫蝶,也很快知道紫蝶的意圖,忙上前取下她手中的玻璃碎片,扶起紅了眼眶幾乎要哭出來的紫蝶,臉上都是着急,“黎小姐,交給服務生就好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葉思雅不知道從哪裏鑽了過來,見此情景,也趕忙上前,向舒望語道了謝,自己扶住了紫蝶。
沈聰内心氣憤,強忍着怒火,對着葉思雅諷刺道:“這就是葉總帶的女伴?葉氏是怎麽了,連葉總找的女伴也這麽不懂禮貌?”
葉思雅護着紫蝶,絲毫不理對面嘲諷地沈聰,隻是冷哼一聲,鎮定自若地回頭問舒望語:“舒總,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周圍的議論聲更多,遠處的元氏夫婦也被吸引了過來,元父知道舒望語和老太爺交談甚歡,帶着元母過來,也直接詢問舒望語。
一時間,沈聰甚至知道了舒望語要說什麽。
果不其然,舒望語對着沈聰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随後立即皺起了眉,向元氏夫婦禮貌地點了點頭,問了好,輕輕拉過紫蝶,說道:“沈少爺請黎小姐喝酒,沒想到把酒杯還回去的時候沒拿穩給打破了,黎小姐也害怕,本來打算不驚動大家,自己收拾碎片的,沒想到沈少爺……”
說着,舒望語擡眼看了看沈聰,衆人就已經明白了舒望語話中的含義:沈聰是故意刁難那位女士的。
舒望語拉着紫蝶的手,自己看了看,竟發現自己的手上沾了血,忙張開紫蝶的手查看。一條鮮血直流的大口子就這樣展露在衆人面前,連一米開外的人都能看到,那條口子割得雖然不深,但是橫穿了紫蝶的整個手心,周圍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元氏夫婦也看着心疼,元母忙走上前,從衣袋裏抽出一塊絲巾,溫和說道:“我先帶黎小姐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舒望語有些擔心,見葉思雅點點頭,也隻好把紫蝶交給了元母。
等到元母帶着紫蝶離開,元父才看着沈聰,有些不知道如何說起。
不管怎樣,沈聰都是沈氏的獨子,沈氏在B市的地位也并不低,雖說比不上元氏顧氏,但一說話,擁護他的人也很多,更何況元氏夫婦已經不再打理元氏的事情,元露不在,元父也不太好貿然說話。
沈聰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想着道個歉就能脫身,剛想鞠個躬,然而事與願違,一個冷峻的聲音突然從一旁響起:“元叔叔不好意思指責,換我來怎樣?”
能叫元父“元叔叔”的人,在場的人裏面屈指可數。
隻見顧承澤穿過人群,順便從經過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徑直走到舒望語身邊,對元父點點頭,拉起舒望語的手,默默替她擦幹淨手上的血。
沈聰看見顧承澤,心中暗道不太妙,但也隻能咬了咬牙,擠出一個似笑非笑地表情,艱難開口:“顧總,好久不見。”
顧承澤瞥了一眼,用眼神給了沈聰一個冷刀,替舒望語擦幹淨手後,對元父微笑說道:“元叔叔,舒總是我的女朋友,這件事并不大,我和沈少爺談一談怎樣?”
元父本就不想插手這件事,聽見顧承澤這麽說,心中自然是願意的,隻是面色上不表現出來,猶豫了一陣,才答應了。
衆人見元父已經給了話,都知道了元父的看法,也識趣地散開了。是不願意被顧承澤遷怒,也是不願意看顧承澤對付人——在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談合同時被顧承澤或遷怒或被顧承澤的毒舌對付得無話可說,誰也不想再經曆一次。
葉思雅站在旁邊,極爲熟悉顧承澤語氣中隐藏的那種暴怒,知道沈聰和顧承澤是一定要針鋒相對,也跟舒望語和顧承澤打了一聲招呼,自己先過去看紫蝶的情況了。
由此,這個角落隻剩下了顧承澤、舒望語和沈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