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語根據紫蝶給的資料,聯系到何氏電網系統被破譯的事,猜想到顧氏和何氏經曆的是統一性質的事。
她很快就立刻想到了何茜,可這麽強大的背景,光靠何茜一個人怎麽可能完成?更何況,她特意留神何茜,除了那條資金不明去向的項鏈,其他的資金都屬于正常周轉,以至于她多次懷疑自己選錯了切入點。
顧承澤這次參加元家壽宴,一來是爲了給老太爺祝壽,鞏固兩家多年的情誼,也不落入外人的笑柄。另一個原因,恐怕就是爲了和元氏談條件,尋求資助。
老太爺早已經不理公司的事,元氏總裁也一向低調。仔細數數元家的直系,隻有最受寵的已經接任副總裁之位的元家大姐元露。
隻是舒望語一直認爲,顧氏家底極厚,并沒有想到顧氏現在财政困難的處境。更沒有想到,顧氏給新産品參股的一千五百萬,已經用去了顧承澤向張垂借貸的一小半。
舒望語和顧承澤各懷心思,誰都不願意讓誰。
最終,顧承澤歎了口氣:“我已經提前買好了兩份禮物,你不用擔心,以女友的身份陪我去一趟就好。”
盡管舒望語已經知道顧承澤這邊有些資金問題,但還是忍不住輕笑道:“顧總有什麽報酬?”
顧承澤看穿了她想敲詐一筆的心思,“舒總還是别把小心思打到顧氏頭上來,你要什麽,我會盡力給你。”
舒望語瞬間紅了臉。這聽起來像一句完美的表白情話。
可不得不承認,顧承澤說過的,就一定會辦到,他對此深信不疑。
顧承澤繼續說道:“送元家老太爺的禮物就是報酬了,這一次去,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何茜也過去。”
舒望語一愣。
顧承澤早就從紫蝶那裏打聽到她在調查何茜,于是順便順水推舟,滿足她的心思,“你不是想調查她?這一次去,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舒望語已經知道自己是躲不開顧承澤調查了,也放棄了質問他的念頭,她最緊要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也沒法追究紫蝶的責任——讓她接調查任務是難上加難,她上一次過去,能讓紫蝶家裏鋪滿文件的,現在想想,就能立刻知道,紫蝶那時候是在幫顧承澤調查東西。
舒望語接着他的話想了下去,“顧總既然知道,要不要聯手?”
顧承澤挑眉,不說話。
舒望語需要一個勢力強大的人作爲幫手,比如顧承澤。她生怕顧承澤不答應,立刻列舉出好幾條于顧氏有利的點。
沒想到顧承澤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舒總認爲,我們現在不是一條線上的?”
“你想幹的事,我也想幹。”
得到顧承澤的應允,舒望語覺得豁然開朗,忙點了點頭。
顧承澤看了看時間,起身道:“既然這樣,我先走了,你……自己準備幾天吧,下周一晚,我來接你。”
顧承澤這句話避開了“舒總”兩個詞,兩個人的關系忽然就在一句話之間被拉近了。舒望語連忙點點頭,又擡起頭詢問:“禮物呢?”
“過幾天我讓周幼藍和禮服一起送過來。”
顧承澤揮揮手,離開了。
舒望語低頭思考了一陣,算了算自己成功的概率,心情大好,繼續收拾桌面上的禮物,打算收拾好後去找尹書染好好地放松一下。
沒想到,舒望語剛收拾完東西準備走時,何越再一次撞上她要離開的時間過來。
兩人在樓梯間碰頭,舒望語一時沒反應,險些扭到腳。何越手疾眼快,第一時間護住她的肚子,在半空支撐住她,随後,緩緩地把她放穩在地上。
舒望語一站穩,何越就立刻松了手。舒望語對他的紳士風度這一點很滿意,打趣道:“何總下次來,不如先電話通知我一聲,也不用這麽急急忙忙的總是撞到了。”
何越低下頭,呵呵笑着,不惱不怒,隻是問:“我是來問問你,參不參加元氏壽宴,我缺一個女伴……”
顧承澤就是特意來和她說參加壽宴的事的,前腳剛走,何越後腳就跟上,同樣說的這件事,讓舒望語懷疑這兩人可能是約好了的。但于情于理,她都應該陪顧承澤去的,何越這麽聰明,不可能沒有想到,何越試的運氣總是并不太好。
見舒望語沒說話,何越也知道自己失敗了,于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送舒望語離開公司後,自己也落魄地回了家。
路上,何茜的電話響了又響,何越終于不耐煩,索性把手機關了機。
而在何家的何茜,聽着電話那邊的客服聲轉變爲“對方已關機”,緊緊握着手機,咬緊了嘴唇。
何茜憋出眼淚,委屈地走出房間。房間外面是等着女兒出來的何家父母。
何茜拉着何父的手,低着頭,哭道:“父親……哥哥他關了機……”不一會兒,她就打起了哭嗝,何母哪裏忍心自己女兒哭,忙上前安慰。
何父親自打了一遍,發現何越的手機确實關了機後,大發雷霆:“逆子!他有本事永遠别回來!”
何越已經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了,上一次回家,還是何茜纏着他讓他送自己回家,回家不到一個小時,就因爲何父堅決要求不允許他再見舒望語而争吵起來,從那之後,何越一直住在公司。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何家父母本以爲過不久何越就會回來,卻沒想到兒子這麽不争氣。
何父氣得大喘粗氣,何茜忙上前攙扶,“父親,您别生氣……我們去客廳坐吧……您小心……”
何父此時怒火中燒,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不久後,終于拉着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茜茜,我和你媽媽已經不處理公司的事務了,但是何氏總需要有個人打理。”
何茜安撫着何父,擦幹眼淚說道:“這不是有哥哥嗎,他做的也挺好,您……”
“不許再給我提那個不孝子!”何父怒道。何茜被吓得一激靈,眼淚又流了出來,往旁邊縮了縮。
何父也有些許自責,很快放緩了語氣,“茜茜,你在公司做了這麽久,怎麽樣?”
何茜瞪大了雙眼,“父親……這怎麽能……”
這樣一句話,普通人都能聽出來,何父是打算把公司交給何茜打理了。
何茜向來受寵,就連何氏旗下的銀行,何父也隻告訴了何茜,這并不是想讓這個消息永遠埋藏,而是何父爲了讓自己最信任管理這個秘密,方便在某一天,能夠拿出來先發制人。
而這個最信任的人,就是何茜。
何父拍着何茜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何茜看的明白,那是商業場上捕捉獵物的眼神。
何父用安慰的語氣說道:“茜茜,你先做副總裁好不好?”
何茜大驚失色,有些不知所措,“我……哎,這麽重的任務……”
何父隻是拍着她的手,用一種不容否定的目光看着她。何茜終歸還是怕自己父親的,最後半推半就,隻得答應了下來。
沒有人看到,何茜的眼底閃過同樣一種狡黠的光芒。
何清霄家,尹書染正在爲何清霄熬湯。
尹書染前前後後已經照顧了何清霄兩個月,這兩個月一來,尹書染除了晚上回家休息和平日裏工作,幾乎寸步不離,何清霄雖然已經出院,但還是不能幹太多重活,因此家裏的家務,全都托付給了一有空就過來照顧他的尹書染。
何清霄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尹書染的心意?這些天來,尹書染的任勞任怨讓他頻頻有了“家”的感覺。隻是……舒望語那邊……
何清霄還在翻看文件時,尹書染已經端了一碗湯過來,笑盈盈地看着他:“清霄,快過來嘗嘗這個。”
爲了能早點回到公司幫舒望語,他在家的這段時間,都在不停翻看公司的近況資料,以便随時了解舒氏的進度。見舒望語成功以一己之力研發了新産品并順利發布,何清霄内心也是喜悅的。
尹書染也知道,在新産品舉辦發布會那天晚上,舒望語特意給他們兩個留了獨處空間。雖然前半段時間,何清霄的目光都在舒望語身上,可何清霄畢竟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意識到尹書染陪他走了很久後,有意識地讓尹書染休息并關心了許多。
此時,尹書染正笑容滿面地等着何清霄評價她的手藝。如果不出所料,何清霄會像平時那樣誇贊她一番。即便她也能分清那些話中有幾句是客氣話,有幾句又是真心話,但她對現狀已經很滿意,并樂此不疲。
舒望語到了何清霄家樓下時,爲了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特意提前給尹書染打了個電話。
尹書染接完電話後,跑去陽台看了一眼,發現舒望語正開心地仰着頭看着她。
尹書染欣喜萬分:“清霄,小語過來了。”
何清霄看她表情,就已經猜出了,但尹書染告訴他時,連何清霄自己都有些許意外,他竟沒有想象中驚訝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