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舒望語一直沒有話,顧承澤又喊了一聲。
舒望語看着他,道:“我不用你照顧……”況且,隻要他在,就是對自己情緒的一種折磨。
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會牽挂在一個人身上。
這種感覺很痛苦。
反而是離開了顧承澤之後,雖然還是會不自覺地在意他,但是好在他不經常在自己眼前晃,加上公司事情多,很容易就不記得他。
但是現在他說要照顧她,她又會開始感情失控……
見舒望語再次拒絕,顧承澤皺着眉,開始懷疑葉思雅的話。
不是說了服軟和示弱就能挽回女人心嗎?現在又算是怎麽回事?
“再說我哥現在身體好了,小染也會過來照顧我的。”舒望語見顧承澤不說話,又補充道。
她哥……
顧承澤不滿開口道:“你說的是何清霄?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你?!還有何越,狼子野心之輩,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好家夥,連狼子野心都用上了。
舒望語哭笑不得,不知怎的反而想安撫這個像三四歲孩子一樣的男人,“我很好,而且今天也順便做了産檢,情況都很好。”
說到産檢,舒望語的表情就變得異常柔和。
顧承澤看着舒望語的面部線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舒望語像是受驚一般,有些慌張地看着他。
看着女人像小白兔一樣的反應,男人忍不住伸手攬住舒望語,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兩個相處這麽長的時間,犯不着别人插手這件事。我是孩子的父親,有義務爲他母親做些什麽,你說是嗎?”
男人沉着嗓說話的聲音如淳淳琴音,送入她的耳朵,舒望語差點忍不住要點頭。
然而理智再次制止住了她的話,舒望語從男人的懷裏掙脫出來,站起身,道:“我們不可能的,就這樣吧顧承澤。”
看着顧承澤仿佛還想開口的表情,舒望語咬咬唇,再次開口:“顧承澤,我記得你以前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怎麽被我拒絕了那麽多次,反而不要臉起來了?”
果然,這句話一出,房間内的氣溫驟然變冷。
舒望語知道怎麽最快激怒顧承澤,就像顧承澤所說,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太長了。
她了解他,向來如此。
顧承澤盯着舒望語,沒見女人的神色有所松動,從嗓子間似乎滾出了一聲輕笑,站起身徑直離開了舒望語的家。
随着關門聲響起來,舒望語像是雙腿無力一般癱軟在了沙發之上。
——總之,她這也算拒絕了。
舒望語閉上雙眼,不想再去想男人臨走前失望的眼神。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太不成熟,她不想再在懷孕和有寶寶的時候再去接受一個不成熟的他了。
……
第二天舒望語走得很早,這一天晚上她的夢裏全是顧承澤,讓她痛苦不堪。
一番計較之後還不如早點去公司上班。
然而剛踏出家門,就看見對面有人搬進搬出。
舒望語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舒總,早,又見面了。”
正當舒望語看着房門大敞的對門的時候,有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子正好上樓而來。
“周……幼藍小姐?”舒望語不确定道。
周幼藍點點頭,看着舒望語梳妝完畢之後的模樣,道,“舒總現在就去上班嗎?”
“公司有點事。”舒望語說道,看了看周幼藍站在旁邊偶爾對搬家公司的人說幾句話的神态,心裏略過一絲不着痕迹的失落,“你今天搬進來嗎,好巧。”
周幼藍眼中卻看見那邊的人笨手笨腳,險些把花瓶摔碎,連忙快走了幾步,“還行。”匆匆同舒望語道别,就去安排搬家公司的人了。
舒望語見周幼藍繁忙,便提步離開了小區。
啧,她本來還以爲是顧承澤又來了。
也是,昨天她都那樣口不擇言了,顧承澤又怎麽還會來?
舒望語的心情有着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失落。
公司一整天确實忙碌,還有不請自來的季雲轍。
舒望語請季雲轍進了辦公室,先行道歉道:“昨天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
季雲轍聳肩:“和我不必客氣,我這次過來也是給你送張請帖的。”說着,便把紅帖拿了出來。
舒望語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她拒絕何越的那場宴會——元家老爺子過壽。
而上面的受邀人也确實寫着她的大名。
舒望語有點不明白,“我們公司現在還在起步期,元家的壽宴怎麽會邀請我?”
季雲轍靠在沙發上,懶懶道:“元家能做到和我家比肩,就是仰仗着他們家老人的眼光。況且你現在已經不敢讓人小觑了。”
“怎麽?”舒望語揚眉,這個說法她倒是沒聽過,難道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内部消息?
季雲轍見舒望語真不知情的模樣,解釋道:“你的合作人是何氏,投資方是我,而你的身份——”說到這裏,季雲轍頓了頓,沒有解釋,隻接下去道,“昨天你和豐益的事情放了出去,熱搜都是你,我們的股價都飄紅了。另外,豐益還被何氏整了,這一系列的事情還不會讓人高看幾分麽?”
季雲轍的語氣說不上是欣賞還是揶揄。
舒望語也不在乎:“隻要有一個讓我廣鋪人際的地方,就不錯。”
季雲轍呵笑一聲,“你倒是直白。”
“我慣來如此。”舒望語擡眉,正好看見曉琳送了兩杯咖啡進來,“你今天過來是送請帖的?元家也好大面子,讓季總當跑腿人。”
季雲轍接過咖啡,小飲一口,也不介意舒望語的調侃,道:“當然是過來和你說加大投資的。你之前也有擴大生産的想法吧,我們可以就這個方向好好談談。”
舒望語點點頭,“你有什麽好想法?還是說,還想從我們公司當中分得一杯羹?”
季雲轍一口咖啡卡在嗓間,差點沒有噴出來——這個舒望語,還真是直來直往,一時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她。
有這麽說自己的投資方麽,直接說想不想分得一杯羹。
季雲轍搖搖頭,這樣的娘們兒,可夠自己的老友喝一杯的。
想到昨天晚上和顧承澤喝酒時候,他那一副煩躁的模樣,季雲轍就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笑。
“扣扣。”季雲轍擡眼,就看見舒望語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那什麽表情?”舒望語皺着眉看着他,“我說,你想算計我也稍微斂着點吧,不然我有權利終止我們的合作啊。”
季雲轍咳了幾聲,連忙道,“我說舒總,過河拆橋不是什麽好詞啊。”
舒望語做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這時季雲轍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自己設的鬧鍾,“行了,具體的我還是讓我的屬下和你談。”他站起身,“我有點事情,先走了。”
“還真成了元家的跑腿人。”
舒望語聽見季雲轍離開的時候小聲嘟囔道。
她看着放在桌面上的請帖,翻了翻,那上面蒼勁有力的字,不難看出是元老爺子親自寫的。
也不知道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待遇,還是就是她一個?
想到這裏,舒望語搖搖腦袋,自我否定,她還沒到需要一個企業的家主親自相邀的份上。
這次的宴會肯定要參加的,何越肯定也會去,看來要和他好好解釋一下自己怎麽又會出現的原因了。
明明之前拒絕得那麽義正言辭來着。
舒望語在心裏琢磨了一遭,決定這件事還是到時候再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一整天過去之後,舒望語果然沒有時間想到顧承澤。
隻是進了小區,她還是沒辦法避免地想到了昨天晚上,兩個人對話的模樣。
罷了,現在這樣相看兩厭可能更符合他們的關系。
正想着,舒望語摸出鑰匙準備開門,就聽見身後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怎麽這麽晚回來?”
舒望語吓得一激靈,鑰匙都差點掉了下去,好在來人反應極快,長手一撈就把東西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你怎麽在這裏?!”舒望語看着顧承澤,有點難以置信。
倒是男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還好心情地把對面的門敞開了點,介紹道:“歡迎來我的新家玩,新鄰居。”
“……”
舒望語無言地看着對門裝潢,還有擺在玄關處那一個礙眼的花瓶。
“這裏不是周幼藍住的?”
顧承澤理所當然地搖搖頭,“她隻是負責這個。”
想到周幼藍給的名片,身份還是總經理,之前送藥也是她……舒望語不禁無語,這個男人都讓自己公司的總經理做些什麽事情啊?!
似乎看出了舒望語的心聲,顧承澤道,“幼藍做事比較靠譜。”
還沒等舒望語說什麽,顧承澤就先一步地用鑰匙打開了她家的門,長腿一邁,就進去了,“今天搬家忙了一天,我還沒有吃飯,望語,有什麽能吃的嗎?”
“……”喂喂,說好的照顧孕婦呢?
舒望語已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了,隻看着男人自來熟的動作,不禁無奈道:“你坐在那裏,我點個外賣。”
自己也沒注意自己的臉上正挂着一絲微笑。
“外賣?”聽到這個答複,顧承澤明顯不滿意道,“我讓我家廚娘過來。你先吃點這個墊肚子。”
這時候舒望語才注意到顧承澤手上還提着一個砂鍋。
“這是什麽?”舒望語接過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它冒着熱氣。
“湯。”顧承澤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外賣的,你試試。”
又是外賣?他剛剛還不讓自己吃外賣呢。
舒望語拿着東西放在餐桌上,有點納悶男人的前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