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後來你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給扔了是不是？”
陸天風雙手拼命的拉扯着老夫人的胳膊，力氣大的險些把人給拉倒。
好在劉羽凡及時把老夫人護在了身後。
“你讓開，她還沒有回答我，回答我……”
“小夥子，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來問我就好，不要在爲難大小姐了。”
站在一旁的傭人，一聲不響的走到了陸天風的身邊，偻軀的身子彎彎的，那雙眼睛裏卻滿是悔意。
“紅姐，不能說啊……”紅姐是老夫人出嫁前，從娘家跟着她到劉家的傭人，這麽多年一直在老夫人身邊照顧着，從未間斷。
老夫人從劉羽凡身後走了出來，想打斷紅姐的話，結果卻被劉羽凡給制止了。
“奶奶，有些事終究要解決的，您這麽多年心情郁結，憂思成疾恐怕也和我那素未謀面的姑姑有關吧！”
老夫人的身子抖如篩糠，最終閉了嘴，卻已淚流滿面。
冬季的夜，來的格外早。
不過是吃晚飯的功夫，就鬧了這麽一出，折騰下來，天都要黑了。
“咳咳……”
老夫人的舊疾又犯了，雙腿因爲早年在佛祖面前整日整日跪拜的關系，一到冬日就疼的厲害。
特别是夜裏，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奶奶，你沒事吧！”
在一旁看着的葉菲菲擰眉開口：“我想這個故事應該有些長，不如我們還是進屋說，大家看怎麽樣？”
幾人并沒有什麽意見，于是乎一行人直接轉身去了老夫人的院落。不過這次去的并不是老夫人住的屋子，而是距離老夫人房間不遠的另外一間上了鎖的房子。
紅姐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鎖，一行人這才走了進去。
屋裏的裝飾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角落裏雖然有些灰塵，但是明面上卻幹淨的仿佛有人天天來打擾
“幾位坐，羽凡去給大家沏壺茶。”
劉羽凡扶着老夫人坐下後，轉身出去了。
幾分鍾後，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被劉羽凡拎了進來。
陸悠悠嫌棄的看了一眼倒的滿滿的茶水，并沒有動杯子，她不喜歡喝茶，軒轅雲晨注意到後，從口袋裏拿了一包旺仔奶糖，扔了過去。
“喏，拿去吃吧！”
小插曲結束，紅姐的故事也即将開始。
陸天風屏息凝視，唯恐錯過了什麽關于自己生母的重要線索，那認真的模樣，讓葉菲菲有一絲後悔，到底該不該把人給牽扯進來。
“那一年，從大小姐知道菀菀小姐有孕在身之後，氣得大病了一場，并狠狠地訓斥了菀菀小姐，還讓管家找了江湖郎中來，試圖打掉菀菀小姐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這裏，陸天風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這個老夫人差點害死他！
“後來呢，後來爲什麽我母親會生下了我？”
老夫人的思緒跟着紅姐一起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冬天。
和現在一樣的寒冷，老夫人爲了打掉菀菀肚子裏的孩子，不惜讓人把菀菀綁在了床上。
原以爲隻要把菀菀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劉家的一切厄運都會随之消失。
結果等江湖郎中開好了藥方，再去煎藥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把劉家後院的廚房給全燒了。
在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話說的傭人走漏了風聲，把劉家的事情說了出去。
周圍的鄰居怕自己家也跟着遭殃，請了鎮上的族長來主持大義。
“聽聞街坊鄰居有人說，你劉家最近怪事連連是因爲前些日子救得那位年輕人造成了，那人可是走了？”
“哎呦，我的族長兄弟，那人走了，早就走了，别聽街坊鄰居亂說，昨天啊，隻是後廚做飯時候，不小心忘記把柴火熄滅，這才着了火，意外，都是意外……”
當時，劉家老爺接連解釋，族長一開始也是信的，可是也不知道是誰，又說了一句：“我聽說啊，劉家的女兒與那人珠胎暗結懷了身孕，這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要是以前發生這事可是要浸豬籠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劉家幾乎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劉家老爺迫于壓力，隻得向大家保證，讓人帶着菀菀離開劉家，去吧别的地方生産，等孩子生了，随便找個地方一扔，再回來。
适才這樣，街坊鄰居才肯罷休。
要把女兒送走，老夫人是死活不願意，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裏舍得。
“她爹，可千萬不能把菀菀送走啊，她從小身體就不好，這離開了劉家還怎麽活啊。”
“哎，我也不想啊，可是今天的場面你也看到了，放心，我會把菀菀安置好的、。”
就這樣，第二天，劉家老爺找了一輛馬車，讓人把提前被迷暈的菀菀帶上了馬車，離開了劉家……
“後來呢，老婆婆你到是接着說啊！”
陸天風迫切無比的想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怎麽樣了，一顆心提在胸口，根本下不來。
“咳咳，還是我說吧！”
老夫人雙手顫抖的拉着紅姐的手，然後聲音沙啞的開了口。
那一天，剛出去不久，天就開始下雪，雪花大片大片的，很快地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層。
而去送菀菀的劉老爺，也因爲雪天路滑怕危險又折了回來。
誰知道當晚，劉姥爺就出事了。
“快，快去找大夫啊！”
老夫人急的眼睛隻掉眼淚，以前就算心裏在怎麽不相信女兒肚子裏懷的是個孽障，在老爺倒下的那一刻，老夫人的心也開始一點點的動搖了。
“紅姐，去，把菀菀喊來！”
“大小姐……”
“快去啊！”
紅姐去喊了菀菀，等菀菀到了屋裏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放了一碗熬好的打胎藥，還有一筆錢。
“娘……”
“别喊我，菀菀你肚子的孩子不能在留了，你看看你爹……都這副模樣了。”
菀菀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下意識的朝床上看了一眼。
“娘，我爹他？”
“菀菀，算娘求你了，爲了你爹，還有劉家，你就把肚子裏的孽障打掉吧。啊，娘求你了。”
“不，我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不能打，堅決不能！”
“混賬，你是要看着我們都一個個的死掉嗎?”
“娘，這些都是迷信，要不這樣，我出去找大夫，隻要我爹病好了，就沒事了對不對？”
菀菀滿目希翼的看了一眼她，然後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