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救會長的事情上,張易最擔心的就是由于劇情的修正能力,吳英雄自告奮勇擔任押送的負責人。那樣雖然影響不到營救計劃,但終究會讓他産生不滿,不利于後續計劃的實施。
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
吳英雄和陳在天需要保護淩局長,沒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事情,負責押送的換成了一個叫黃立名的中年警察,也是南區分局的同事。
剛才張易給吳英雄打電話,就是爲了再次确定這件事。
眼前這條隧道是押送會長的囚車回看守所的必經之地,經過三聯集團旗下施工隊的布置,很快就變成了正經八百的施工現場,施工器械和材料非常齊全,即使是專業人士來了,不仔細查看的話也發現不了異常。
而且在張易的要求下,隧道裏面弄得煙霧彌漫,五米以上就會視線受阻,正好便于計劃的實施。
“真的能成功嗎?”陳琳仍舊有些擔心。
“放心吧,絕對可以的。”張易笑道,“再者說了,就算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大雁叔嗎?”
“不是信不過你,就是有些擔心,擔心可能會出現意外……”
張易笑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在車裏耐心等着吧,他們應該快到了。”
剛說完不久,對講機裏傳來了眼線的彙報:“車隊距離隧道還有一公裏,黃立名在最前面的先導車裏,後面是兩輛警車,再往後是會長所在的救護車,最後面還跟着兩輛警車。”
“來了。”
張易笑了笑,從後座拿過防彈衣套上,又拽過頭套戴在頭上,最後扣上了一頂防彈頭盔,這樣一來,即使是吳英雄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他的樣子,更别說是那個不怎麽熟悉的黃立名。
“小心點。”
張易打了個OK的手勢。
“車隊距離隧道還有700米……”
“400米……”
“100米……”
“他們進隧道了!”
聽着對講機裏不斷響起的彙報聲,張易的視線一直盯在外面的煙霧中,過了沒多久,朦朦胧胧的燈光亮了起來,那是先導車的燈光。
張易最後檢查了一次槍械,盡管知道這次的營救行動不會有危險,但還是不能有任何大意。
看到先導車過來,一身工作服的杜文雁扣上安全帽,随手抄起旁邊的反光棒,走到路邊開始指揮車隊通行。
等先導車和兩輛警車通過,看到救護車穿過煙霧後,旁邊的工人“一不小心”失了手,還帶着電纜的木盤頓時滾出去,擋住了救護車的道路,順便還“撞倒”了另一邊的鐵架子。
杜文雁見狀不慌不忙地晃了幾下反光棒,示意救護車的司機停車稍等。
“抱歉抱歉,我們馬上把東西挪開。”之前的工人連忙跟司機道歉。
副駕駛上的警察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并沒有起疑心,聽到對講機裏的詢問,回道:“這邊的工人出了點岔子,一些施工器材倒在地上,很快就會挪開,你們在前面等一下。”
“收到。”對講機裏傳來了黃立名的回應。
等副駕駛上的警察放下對講機,正準備抽煙的時候,杜文雁再次揮了幾下反光棒,隧道兩旁瞬間湧出來十幾個持槍大漢,不由分說地将槍口對準這些警察。
與此同時,張易也從車裏下來,走到救護車後面,示意旁邊的人打開車門,瞬間将槍口對準那名看押會長的警察。
“把槍放下!”張易冷聲喝道。
看押會長的是個不到30歲的瘦弱警察,雖然手裏拿着槍,卻被張易手裏的HK416吓得不輕,持槍的手都在不停顫抖着,冷汗也瞬間冒了出來。
會長坐在那名警察的對面,見狀露出個笑容,把氧氣罩摘了下來,随後伸手抓住那名警察的手槍,稍微用力便把槍奪了過來。
“放心,我不會殺你。”會長笑道,“隻要你老老實實呆在車上。”
說完,在别人的攙扶下走下救護車。
“爸!”
陳琳一臉興奮,趕緊跑過來抱住會長:“你沒事吧?吓死我了。”
“哎喲,你那束花可真毒啊!”會長哈哈笑道,“就聞了那麽幾下,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不毒也騙不過他們嘛。”
“哈哈哈……”
這時候,杜文雁走過來問道:“會長,你沒事吧?”
“沒事。”會長看了看四周,“車進呢?”
“一言難盡,回去再說吧。”
會長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自從被抓後他就一直在琢磨哪裏出了問題,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誰背叛,此時看到杜文雁的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走吧。”
會長歎了口氣,正準備上車時,注意到了全副武裝的張易,疑惑道:“他是誰?我們自己的人嗎?”
“他是張易啦。”陳琳低聲道,“這個辦法還是他想出來的呢。”
“謝謝你!”會長拍了拍張易的胳膊。
“别廢話了,趕緊上車離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得趕緊回分局報道。”張易催促道。
會長知道輕重,連忙上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私家車,迅速朝着來時的方向駛去。
杜文雁等人把那些警察全部從車上拽下來,打暈後捆在一起,扔在了路邊,讓扮警察的三聯會成員上車,開着救護車和警車跟先導車彙合。
見沒有引起黃立名的懷疑,張易微微松了口氣,迅速上車,脫下裝備朝着南區分局駛去。
爲了趕時間,這次張易開的是三聯會準備的跑車,一路上風馳電掣,連續闖了無數個紅燈,将這段需要30分鍾的車程硬生生縮短到了10分鍾。
“吱——”
在距離南區分局還有200多米的地方,張易重重踩下刹車,将跑車交給三聯會的小弟,迅速上了自己的車,踩下油門來到了南區分局的停車場。
“張易!!!”
張易剛剛進門,陳俊麟那氣急敗壞的叫聲便響起了起來,讓他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唉……”
正在送資料的艾綠面帶同情的看了張易一眼,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張易!”
陳俊麟氣急敗壞地走過來,伸手指着他呵斥道:“你這家夥又遲到!這個月才到14号,你已經遲到了11次!這次更過分,都中午了你才來!你怎麽不等到臨近下午下班的時候再來?你這個月的薪水還想不想要了?”
麻蛋,吓老子一跳,還以爲暴露了呢……
張易腹诽一句,讪笑道:“陳組長,我今天是有特殊情況的,一個朋友要去美國,這不是剛把她送走嘛。”
張易指的是範甯,她正好今天中午的航班,之前已經跟她商量過這件事,萬一暴露,還可以幫忙作僞證,算是給張易提供不在場證明。
“我怎麽發現你每次都能找到借口?”陳俊麟皺眉道,“你這家夥到底還想不想幹了?你這是當警察的态度嗎?”
張易讪笑着摸了摸鼻子,低聲道:“給點面子嘛,這麽多人呢……”
“你還要面子?你竟然還知道面子兩個字?”
陳俊麟一臉驚奇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張易,冷笑道:“我以爲……你要幹嘛?”
張易揚了揚手裏的塑料袋,嘿嘿笑道:“這裏面有你最喜歡的薯條。”
“你幹嘛?明目張膽的賄賂我啊?”陳俊麟瞥了瞥塑料袋,“我可不吃你這套!”
“哪有?怎麽能叫賄賂呢,這是給大家帶的零食,平時重案組的工作那麽忙,吃點零食也可以放松下心情嘛。”
聽到這話,艾綠和浩克等人瞬間圍了上來,連忙問道:“易哥,你帶了什麽好吃的過來?”
“幹什麽幹什麽,都回去工作去!”
陳俊麟趕緊轟跑了這幫吃貨,對着張易使了個眼色:“來我辦公室一趟。”
張易笑了笑,提着塑料袋進了陳俊麟的辦公室,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下,鈴聲比較特殊,那是特地給吳洋設置的短信鈴聲。
張易趕緊把塑料袋放在陳俊麟的辦公桌上,趁着他翻零食的機會,拿出手機看了下。
“我查到了一個比較特殊的人物,姓金,他在境外有一家叫做海參崴的集團,跟長富集團有着密切往來。他今天剛剛來到海港城,據說攜帶了一顆名叫特洛伊之心的寶石項鏈,準備在海港城拍賣,你幫忙盯一下他。”
看到這條短信,張易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金先生來了!
而且還帶來了特洛伊之心!
軍購案馬上就可以結案了!
“哎,你在笑什麽?”
陳俊麟坐在椅子上,雙腳搭在辦公桌上,一邊吃着張易帶來的零食,一邊上下打量着他:“笑得這麽猥瑣,一看就沒什麽好事!”
“好事,絕對是好事。”張易笑道。
“切……”
陳俊麟嗤笑一聲,沒好氣的道:“張易啊,不是我說你,以後這個工作态度能不能端正一些?咱們重案組是比較特殊,不需要跟其他警察那樣按時上下班,但你也不要做得太過分。你想想看,這個月遲到幾次了……”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有了張易的零食,陳俊麟也不好繼續斥責他,隻是在那一個勁的絮絮叨叨,苦口婆心的勸着張易,讓他端正一下工作态度。
張易看了看外面,關上辦公室的門,又把百葉簾拉上,然後拉過張椅子坐在了陳俊麟對面,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你幹嘛?”
“陳組長,我可以信任你嗎?”
陳俊麟的臉色變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局裏有問題?”張易低聲問道。
在這部電視劇裏面,張易覺得死的最可惜的就是陳俊麟,而現在金先生已經出現,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會傳來他的死訊,那麽雷慕莎也要來到海港城,距離陳俊麟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張易想要改變陳俊麟的命運。
“局裏能有什麽問題?”陳俊麟皺眉呵斥道,“别瞎說!”
“陳組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個新來的菜鳥都發現局裏有問題了,你這個資深刑警不可能發現不了。”
陳俊麟聞言狠狠瞪了張易一眼,走到窗戶那裏,扒開百葉簾瞅了瞅外面,然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張易,也沒了吃零食的心情。
“你發現了什麽?”
“具體的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到時候你自己問淩文琦吧。”
陳俊麟微微一愣:“淩局長昨天已經車禍身亡,你還不知道嗎?”
“她沒死,另外還交代了一些重要線索,牽扯到一件驚天大案。我知道你最近查到了一些淩文琦的證據,但我需要提醒你一點,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牽扯面太大,知道太多的人都被滅口了,所以,你不要公布自己查到的證據。對了,咱們的分局長有問題。”
聽到這話,陳俊麟猛地擡頭看向張易:“分局長真有問題?”
“而且問題很大。”
“這就解釋的通了……”
陳俊麟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氣,其實他早就發現分局長有些不太對勁,可是一直沒有證據,也就隻能把這份懷疑放在心裏,聽到張易的這番話,瞬間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
“淩局長在哪?我要馬上見到她!”
“她……”
還沒等張易說完,陳俊麟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聽了幾句後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砰!”
陳俊麟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三聯會會長在半途中被人救走了!黃立名那個蠢蛋,直到把車開到看守所附近才發現,就是一頭腦袋被門夾壞了的豬都比他聰明!”
說完,怒氣沖沖地出了辦公室,喊道:“一組,跟我走!”
“這……”
被晾在一旁的張易眨了眨眼,突然感覺有些好笑,這個黃立名也是奇葩,竟然對後來跟上的救護車和警車沒有絲毫懷疑,一直把車開到了看守所附近……
而且張易估摸着,之所以發現不對勁,并不是因爲黃立名發現端倪,而是三聯會的人開車跑了才引起他的懷疑。
畢竟後面那幾輛車裏的警察全都是三聯會的人冒充的,爲的就是打消黃立名等人的懷疑,給會長争取到更多的逃亡時間,到了看守所附近肯定要想辦法跑路的。
張易笑了笑,提着塑料袋來到辦公區,把裏面的零食分發下去。
“易哥,陳組長那個讨厭鬼沒有爲難你吧?”艾綠問道。
“唉……被罵了一頓,狗血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