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伴随着三道經過削減的槍聲,張易面前30多米外放着的三個酒瓶轟然爆開,被擊碎的玻璃碴四射而出,落入草叢中消失不見。
張易不由得看了看天上,大概在20米高的地方,盤旋着的正是範甯帶來的四旋翼無人機,由于她沒法把槍械帶到海港城,所以那下面挂載的是張易那把加裝了消音器的HK416步槍,另外還連接着一個彈藥箱。
當然,消音器并不能完全消除槍聲,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削減,緻使槍聲變形,乍一聽不會聯想到那是槍聲而已,并不像電影中那樣,完全沒有聲音。
“怎麽樣?”範甯站在旁邊,抱着胳膊問道。
張易興奮道:“完全出乎意料啊,竟然真的能夠抵消槍械的後坐力,而且一點都不影響射擊精度和鏡頭的穩定性,還有就是無人機本身的聲音也夠小。”
“那是自然。”
範甯一臉傲嬌的解釋道:“你别看我們有湯敬衡的設計圖紙對照,但那實際上隻能提供一個思路而已,他的那份圖紙還有不少缺陷,如果按照那份圖紙制造的話,性能絕對差遠了。我們對那份圖紙做了很多改進,另外還把一些自己的技術融入進去,這才有了現在的無人機。”
“所以說……這架無人機你們相當于自己研究的?”
“沒那麽誇張。”範甯笑道,“如果沒有那份圖紙,有幾個關鍵點我們也無法解決,我們隻是進行了改進而已,算是雙方的技術結合吧。”
“原來如此。”張易點點頭。
這也就解釋了當初SPARK公司的人爲什麽要搶奪這份圖紙了。
像是湯敬衡那樣的小軍火商,本身的研發能力不夠,能研究出這樣的設計圖紙實屬不易,但他顯然知道這份圖紙的價值,想要待價而沽。
結果SPARK公司發現,如果能将圖紙弄到手,絕對可以研發出性能更加優越的無人機,可能是價格沒有談攏,這才導緻他們直接搶奪。
當然,這隻是張易的猜測。
随後,張易又進行了連發測試,結果發現無人機的穩定性非常高,即使一直按着開火鍵不松手,自身位置也沒有發生太大的偏離,僅有的一點小誤差也在接受範圍之内。
“我去……我覺得你們發财了啊。”張易吸了口涼氣,“如果你們将這套無人機技術出售的話,完全可以換來數不盡的資金。”
“得了吧,我們隻是手癢才幫你制造了這兩架無人機,可沒有研究武器的心思。如果讓别人知道我們掌握了這樣的技術,不見得是件好事,想想湯敬衡的下場吧。”
範甯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個U盤遞給張易:“無人機的圖紙,還有改進的内容,以及性能測試的數據等東西全都在這裏面了,你要是有興趣的話,自己研究吧。當然,電池技術不在此列,那是我同學的專利,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購買電池。”
張易微微一愣:“你就這麽給我了?”
“我說過了,我們不研究武器。”
範甯歎道:“我不想再走爸爸和樸叔叔的老路,研究成果被人拿去制造武器……我研究的東西全都是跟武器無關的。這些東西在我這裏沒有任何用處,給你說不定可以派上點用場,如果你要拿去賣的話,一定要找個靠譜的買家,哪怕是價格低一點,也千萬不要學湯敬衡,貪心不足真的可以惹來殺身之禍。”
張易看着手裏的U盤,苦笑道:“這東西……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我不會拿去賣的。”
“随你咯。”範甯笑道。
“你這次準備在海港城呆幾天?”
“我準備明天或者後天就坐飛機回去,研究所裏還有任務呢。”
“啊?這麽快?”
張易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号碼正是吳英雄。
“張易,快來醫院,淩局長果然出事了!”
聽到這話,張易不敢耽擱,連忙跟範甯解釋幾句,急匆匆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裏。
吳英雄正守在手術室門前焦急的等待着,另外還有一個高挑的女孩坐在旁邊的座椅上不停的啜泣,陳在天正在低聲安慰,想來便是淩局長的女兒淩可樂了。
“怎麽回事?”張易直接問道。
吳英雄看了看淩可樂,拉着張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解釋道:“早上我們聽你的話直接去了北區分局,想要等到淩局長下班時跟蹤她,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結果我們剛到那,淩局長就準備開車離開。淩局長的精神狀态似乎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在害怕什麽,我們就跟了上去,後來淩局長就出車禍了,我們趕緊把她送來醫院進行搶救。”
“車禍?”
吳英雄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這次車禍沒有任何疑點,是淩局長突然撞到了别人,對方是一家四口,也都受了不輕的傷,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淩局長開車撞的人家?”
“對,而且在撞車之前,淩局長的車就不對勁,就像是被人動了手腳一樣,完全處于失控狀态。”
張易挑了挑眉毛,心說不是車被人動了手腳,而是淩局長被人下了藥啊……
“她的車呢?”張易問道。
“應該已經被交通部門拖走了吧,畢竟出事的地方是車流量比較密集的公路。”
如果車已經被拖走的話,搞不好車上的證據也被銷毀了……
張易琢磨了一下,指了指手術室:“淩局長的情況怎麽樣,能救回來嗎?”
“應該沒問題吧?我看她受的傷不是特别嚴重,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淩局長的傷勢非常嚴重,醫生搶救無效,當場宣布死亡。”
“啊?”
吳英雄一臉懵逼:“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張易解釋道,“淩局長不能活,呃……我是說表面上不能活,馬上找到醫生,讓他們公布淩局長的死訊,然後把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我擔心有人會滅口。”
吳英雄琢磨了一下,問道:“然後嘞?”
“弄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代替淩局長,等她醒來之後應該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就這麽有把握?”
“有沒有把握都要試一下!”張易道,“顯然淩局長這次的車禍是人爲造成的,說明有人要對她滅口,如果她是個聰明人的話,就不會繼續給那些人打掩護,說不定我們能從她這裏找到突破口。”
“可是……”
吳英雄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否定這個計劃,因爲現有的證據表明,淩局長極有可能涉及到軍購案,按照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來看,想要破獲這起案件,常規的手法已經起不到作用,隻能劍走偏鋒。
把淩局長救下來,從她身上尋求突破口,顯然是個不錯的辦法,成功的可能性也比較高。
“但是上哪去弄屍體啊?”吳英雄無奈道,“又要跟淩局長身材差不多,又要面部模糊不清,這個要求太高了。”
“這個簡單。”
張易笑了笑,直接撥通了杜文雁的電話,以三聯會的實力,弄具屍體根本就不是問題。
上次爲了制造少校和吳英雄等人的車禍現場,三聯會就從旗下的醫院裏弄了幾具屍體進行僞裝,當然,都是些無人認領的屍體。像海港城這種地方,每天都會有不明身份的人死亡,醫院的太平間幾乎時時刻刻都處于“客滿”狀态,最後實在沒辦法才會把屍體拉去火化。
電話很快接通,杜文雁聽到張易的要求很痛快的答應下來,立即聯系了醫院的院長——恰好這家醫院就是三聯會的産業。
半個小時後。
看着被推出手術室的屍體,以及悲痛欲絕的淩可樂,外加蜂擁而至的記者,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長長舒了口氣。
“哎,這樣瞞着可樂是不是不太好啊?”陳在天一臉爲難,“還有,你們爲什麽要這麽做啊?爲了一點點猜測,特地制造淩局長的死訊,是不是有點缺德?”
張易和吳英雄對視一眼,然後道:“你給他解釋清楚吧,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們一點,南區分局裏并不是誰都可以信任的,内部一定存在着問題。所以,這件事務必保密,即便是陳組長、小綠這些人問起來,也不要透露任何信息。”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沒法繼續隐瞞陳在天了,爲了避免他産生誤會,從而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可以适當的透露給他一點内幕。
如果沒記錯的話,掌握着特洛伊之心的金先生這幾天就會來海港城,隻要拿到證據,就可以把軍購案徹底結案。
同一時刻。
第一看守所。
“哎!”
隔着鐵門,一名戴着眼鏡手捧鮮花的警察對着裏面正在巡邏的年輕警察喊了一聲。
“什麽事?”年輕警察走過來問道。
眼鏡警察揚了揚手裏的鮮花,笑道:“給55号犯人的。”
“你開什麽玩笑?55号連本書都送不進來,你送這個啊?忘了上面的交代了?”
眼鏡警察笑呵呵的道:“他女兒特别拜托的,說是生日,通融一下嘛。這花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出不了事的。”
說完,從褲兜裏拿出一卷厚厚的美金,悄悄塞到年輕警察的手裏:“這是你的那份,那可是三聯會的會長,不會像普通犯人那樣很快就宣判的,以後的時間長着呢,這種事情少不了。”
年輕警察接過那卷美金,稍微數了一下,滿意的笑了笑,随後打開鐵門把花接了過來。
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裏,年輕警察快步走到會長的監室,冷聲道:“這是你女兒給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
會長懵了一下,看了看警察手裏那束花,覺得更加疑惑了,因爲陳琳知道他患有花粉過敏性哮喘,給他送花就等于是在害他。
“你女兒就是這樣說的。”
年輕警察聳聳肩,把花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第二天中午。
“淩局長現在怎麽樣了?”張易對着手機問道。
吳英雄語氣興奮的道:“你這個電話來得真及時,淩局長剛醒過來不久!跟醫生的診斷結果一樣,她确實是被人下了藥,她自己承認,在出事之前喝過幾口水,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張易笑道:“那确實是有人要對她滅口啊,說明陳組長查到的信息威脅到簡大德了,看來咱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對了,淩局長還說什麽了嗎?”
“淩局長知道是别人要對她滅口,聽說我們制造了她的死訊,很配合,直接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一直以來她都在幫着掩飾簡大德吸毒的事情,而且她也參與了軍購案,可惜的是她的級别不夠,知道的内容不多。”
張易想了想,問道:“那北區重案組遇襲的事情呢?”
“上面直接下達的命令,讓北區分局接管dreamer案,淩局長也不清楚薩克奇的人爲什麽會知道押送路線。”
張易挑了挑眉毛,心說這幫人還真狠,爲了幹掉高義,竟然不惜讓北區重案組陪葬,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既然淩局長不知道這件事,說明她的級别确實不夠,知道的線索恐怕派不上太大的用場,最終還是得依靠特洛伊之心裏面的資料。
“對了,淩局長還交代了一個情況。”吳英雄咬牙道,“咱們的分局長也參與了軍購案,之前咱們不是懷疑分局裏有内鬼嗎?這下全都解釋的通了!”
“真的假的?”
張易裝出驚訝的語氣,繼續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很難分清楚誰忠誰奸了,所以這些事情要全部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從現在開始,我們隻相信自己人,任何沒有經過考察的人都是潛在的敵人,包括小綠那些人在内!”
“我明白,等下我把吳洋叫來,他掌握的線索最多,說不定能從淩局長那裏發現新的情況,你來不來?”
看了看旁邊的陳琳,張易笑道:“我就不過去了,今天有事。”
“什麽事?”吳英雄奇怪道,“你最近怎麽神秘兮兮的?”
“你應該知道的。”
“哦~我明白了!範甯對不對?不是我說你,張易,你什麽時候跟陳在天一樣了?守着陳琳,你還想着範甯……”
“得得得,忙你的去吧!”
張易沒好氣的挂斷電話,我特麽一個都沒得手呢,在你們眼裏卻成了腳踏兩條船……
張易看了看不遠處的隧道,對旁邊的陳琳道:“走吧,我想押送會長的車很快就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