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檢署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前後後加起來在三聯大廈呆了不到五分鍾時間。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鍾,地檢署強勢拿下了三聯會會長,并且當着衆多三聯會成員的面,把他押上了警車,臨上警車的時候,還被陳俊麟笑嘻嘻的諷刺了一番。
這次,三聯會的臉面可算是丢盡了。
其實這項任務跟陳俊麟沒有絲毫關系,地檢署請求協助的隻是南區分局的普通警員,并不是重案組,他之所以這麽積極,是因爲他最好的兄弟曾經闖過三聯大街,從那之後音信全無,因此他對三聯會恨之入骨,有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看着警車的門被關上,陳俊麟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轉過身去看了眼三聯大廈,正準備感慨一番的時候,忽然看見張易等人站在三聯大廈的門口,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喂,你們幾個愣在那裏幹嘛?”陳俊麟喊道,“還不趕緊跟我回分局!”
張易皺了下眉頭,低聲道:“你們兩個跟陳組長回去,這邊有我,有什麽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們。”
“嗯!”
吳英雄點點頭,跟陳在天去了陳俊麟那裏。
陳俊麟見張易沒過來,伸手指了指他,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見張易仍沒有過來的意思,陳俊麟也就不再管他,直接帶着人上車離開了三聯大街。
陳俊麟很清楚分局長把張易招進來的目的,此時雖然抓住了會長,但是三聯會的勢力過于龐大,最後的結果怎樣還不好說,這種時候張易留在三聯會,興許還能派上點用場。
當然,這隻是陳俊麟和分局長的一廂情願。
“張易,你給我過來!”
警察走後,杜文雁直接拖着張易往辦公室走去,臉上帶着兇狠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把張易滅口呢。
“大雁叔……”
陳琳覺得杜文雁的态度有些惡劣,不由得喊了一聲,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頓時讪讪的閉上嘴,跟着一起來到辦公室裏。
“你跟那個檢察官是什麽關系?”杜文雁開門見山道。
張易果斷來了個否認三連:“什麽檢察官?哪有檢察官?怎麽可能!”
“你當我杜文雁是傻子嗎?”杜文雁一把薅住張易的衣領,惡狠狠道,“張易,現在會長被抓,我沒心情跟你繞圈子,你最好把我想知道的說出來!”
張易微微皺了下眉頭,甩開杜文雁的手,又看了看陳琳,無奈道:“你應該認識吳洋的,上次你們見過。”
“嗯。”
杜文雁冷着臉嗯了一聲,三個月前,吳英雄和少校被送去情報局的那晚,杜文雁确實見過吳洋,隻不過兩人的身份完全對立,他也就沒有搭理吳洋。
至于抓住賈霸一行人之後的事情,全都是會長親自處理的,杜文雁更沒有接觸吳洋的機會。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到吳洋跟張易眉來眼去,杜文雁心中難免有些懷疑。
“剛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吳洋隻能偷偷向我傳遞一些消息,這次的事情跟他無關,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估計應該是地檢署突然發起的一次行動。”
張易解釋道:“有些事情現在我不好明說,但是你們放心,嚴格的說起來,吳洋算是自己人,隻不過出于自己的立場,他不會幫會長,也不會坑會長,隻會在适當的情況下跟我們合作。”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憑什麽認爲吳洋跟這次的事情無關?”杜文雁越聽越糊塗。
陳琳急道:“哎呀,你們兩個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啦,關那個叫吳洋的什麽事啊?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把我爸弄出來,然後查清楚那些毒品是哪裏來的嗎?”
張易拍了拍陳琳的肩膀:“我知道你心裏着急,但是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亂了方寸……”
“被抓的是我爸,我能不急嗎?”
“會長的情況沒你想象的那麽糟。”張易看了杜文雁一眼,“你大雁叔應該很清楚會長的背景。”
杜文雁不由得看了張易一眼,然後對着陳琳點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其實會長的真正背景在三聯會裏是個秘密,隻有杜文雁這個鐵杆心腹才知道那麽一丢丢内容,就連陳琳對此都是一知半解,至于車進等人,完全被蒙在鼓裏。
張易分析道:“我知道會長向來不碰毒品,生平最讨厭的就是毒品,現在在他的辦公室裏翻出來那麽多證物,明顯就是有人栽贓陷害。你們想想看,剛才檢察長進來之後是不是随便搜了一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花盆上面?這說明他知道那裏面有毒品。”
杜文雁的臉色很不好看,冷聲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件事很明顯是自己人串通外人做的,隻不過還不能确定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上位還是爲了搞垮三聯會。”
“想上位的可能性不大,會長倒了還有陳琳,就算她不适合當會長,不是還有你麽?”
聽到這話,杜文雁頓時跟炸了毛似的,叫道:“你懷疑是我做的?”
“淡定一點,我隻是分析一下情況而已。”張易撇撇嘴,“我知道,整個三聯會,誰都有可能背叛會長,但是你不會。”
杜文雁冷哼一聲。
“既然你知道會長的背景,應該很清楚他的對手是誰吧?”
杜文雁搖搖頭:“我對會長的背景也不是特别清楚,隻是了解其中一點情況而已,對手方面我不敢确定,畢竟範圍太大了。”
“範圍确實挺大的,整個軍方嘛。”
“啊?”
兩人明顯吃了一驚,看來會長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完善,到現在杜文雁都不清楚會長真正的敵人是誰。
陳琳疑惑道:“張易,你對這裏面的事情很了解?那你爲什麽不把這個情況告訴我們?害得我們這些天……”
張易擺了擺手,解釋道:“因爲這裏面牽扯的事情太多,目前不适合讓太多人知道,陳在天的脾氣你應該了解,他雖然很聰明,但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并不是保守秘密的合适人選,所以我沒把這些情況說出來。”
南區分局雖然表面平靜,但實際上早已被國會議長滲透,首先分局長就是國會議長的人,隻要有他在,分局裏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國會議長。
再有就是艾綠這個超級間諜,她早就把重案組的所有人都籠絡了一遍,依靠着自己甜美可愛的外表,以及經營到堪稱完美的人際關系網,很輕松就能從其他人嘴裏得到想要的信息。
如果把這些事情告訴了陳在天,以他的脾氣,隻要艾綠稍微撒個嬌,絕對會被迷得找不着北,什麽秘密都被套出來了。
至于吳英雄,他的口風倒是很嚴,不過他跟艾綠的關系很不錯,對她基本處于不設防的狀态,也很有可能被套走秘密,張易同樣沒有給他任何提示。
當然,吳英雄本身就在查軍購案的事情,也掌握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隻是還沒有找到将這些線索串聯起來的關鍵,所以這些線索相當于擺設。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國會議長已經開始對會長下手,那麽揭開這一切的時機也就即将到來,現在張易可以适當的透露一些劇情内容。
隻需要耐心等待幾天,等金先生來到海港城被謀殺之後,張易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直接拿到特洛伊之心,瞬間結束所有劇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琳連忙問道。
“很簡單,會長是總統的人,而總統最大的敵人就是國會議長,國會議長手中最大的倚仗就是軍方,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杜文雁本身就知道一些内幕,所以他第一個反應過來,問道:“總統是在利用會長跟軍方抗衡?”
“你也太看得起三聯會了吧?你們是海港城第一幫會不假,可要是讓你們跟軍方硬碰硬,隻有死路一條。”
張易一臉哭笑不得,解釋道:“你們真正的價值在于經濟方面,畢竟三聯集團爲很多人提供了飯碗,也可以給總統提供資金支持,另外在情報等方面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算是總統的左膀右臂。”
“原來是這麽回事,那這次……”
張易解釋道:“前段時間總統拿到了參謀總長等幾個軍方職位,讓國會議長的勢力遭受損失,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爲了保住更高的職位,隻能跟總統妥協。經過這幾個月的緩和,國會議長覺得是時候實施報複了,所以就準備一舉搞垮三聯會,斷掉總統的臂膀,重新掌握主動權。”
“所以他們就買通了我們自己人,栽贓陷害會長?”杜文雁眯着雙眼問道。
在别人眼裏,杜文雁是靠着忠心取得今天的地位,但實際上他本身就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盡管謀略方面比不上車進,卻也不是那種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
經過張易的解釋,杜文雁瞬間就想清楚了這裏面的關節,同時也鎖定了内鬼的身份,因爲整個三聯會裏面,能夠自由進出會長辦公室的人屈指可數。
正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喊叫聲,緊接着,房門被推開,車進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張易瞬間閉上嘴,順便給陳琳使了個眼色。
“怎麽回事?會長爲什麽會被地檢署帶走?”車進劈頭蓋臉的問道,看到旁邊的張易時,微微皺了下眉頭。
“毒品。”
杜文雁面無表情道:“檢察長親自拿着搜查令進來,在花盆底下搜出了一堆毒品,足以判死刑的量。”
“這怎麽可能?”車進滿臉驚訝,“整個海港城的人都知道,會長最讨厭的就是毒品,怎麽可能從他的辦公室裏搜出這種東西?”
“我們也不知道,正等着你來出主意呢。”
由于張易解釋了這裏面的原因,杜文雁已經鎖定了内鬼,所以他沒有像原劇裏那樣咄咄逼人,而是盡量的裝作跟平時一樣,等着車進這個智囊拿主意。
車進沒有絲毫懷疑,略微琢磨了一下,沉聲道:“按理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在地檢署的内線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而這次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說明内線出了問題。但是不管怎麽說,救出會長才是最重要的,這樣,咱們立即跟洪律師去地檢署,讓他看看有沒有交保的可能。”
“好。”
杜文雁和陳琳沒有任何異議,馬上就準備離開。
看到張易也跟了上來,車進皺眉道:“你跟着來幹嘛?”
“怎麽,不行啊?”
張易頓時一臉莫名其妙,心說我跟着怎麽了,礙着你什麽事了?
車進停下腳步,皺眉道:“這是三聯會的家事,你有什麽資格參與?”
“進叔!”
“車進!”
陳琳和杜文雁同時喊了一句。
車進沒好氣的道:“我說的不對嗎?他一個警察,莫名其妙跑來摻和三聯會的家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樣也就算了,他還出現在了會長的辦公室裏!怎麽,真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咱們三聯會要找一個警察當上門女婿啊?”
聽到這話,張易的臉色瞬間變冷,他最近确實是跟陳琳走得很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介入最後這段劇情,但是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他跟陳琳之間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結果到了别人嘴裏,卻成了張易上趕着巴結陳琳,準備當三聯會的上門女婿,以後好接手整個三聯會,就連南區分局内部都流傳着這樣的說法。
這讓張易深惡痛絕。
再者說了,就算他真的把陳琳追到手又怎樣?到時候誰沾誰的光還不一定呢。
作爲一名時空穿梭者,張易現在的實力是不怎麽樣,但是隻要再經曆幾個世界,完全可以不把三聯會放在眼裏,到時候隻要他願意,海港城總統的職位都唾手可得。
“車進!”
杜文雁怒道:“在這件事情上,無論大小姐和會長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都輪不到我們插嘴!再者說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是說這個的時機嗎?”
車進聞言哼了一聲,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張易盯着車進的背影若有所思,他隐隐明白過來,車進這番話的重點根本就不是最後一句,而是之前那句,說他以警察的身份摻和三聯會的家事,并且出現在了會長辦公室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