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看着停止吃飯的小姑娘，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閃爍欣喜亮光，小臉露出期待又隐含不安的笑容。
她的表情太好猜了。
能有人教她識字，她很想學。
但無功不受祿，她不知道他爲什麽要幫她。
是啊，爲什麽呢？
黎墨心不在焉地自問，或許是太無聊了吧。
小姑娘這麽招人喜歡，忍不住想對她好點。
“想不想學啊？”他笑問。
明妍不喜歡麻煩别人，可事關有機會學習。
獨自糾結了會，她最終點點頭。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一個貴人。
她想，等自己以後有錢了，會好好報答大哥哥的。
黎墨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伸手去摸她脖子咽喉位置，“天生啞，還是後來發生意外？”
明妍沒有去問他怎麽猜出自己是啞巴的，她說：[天生的。]
“可憐的小姑娘。”他如同長輩般撫摸她的頭。
明妍抿唇朝他笑了笑。
黎墨眯眼，“笑什麽？”
明妍怔了幾秒，然後搖搖頭。
“總得有個原因才想笑。”他執意追問。
明妍有點爲難，有時候想笑便笑了，剛剛就是覺得大哥哥很溫柔，比爸爸媽媽對她都好，所以情不自禁就笑了。
黎墨看了她嘴唇半晌，沒見她開口，啧了聲，大度道：“算了，快吃吧，吃完哥哥帶你出去玩。”
明妍不想去玩，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道理她明白，因此不好意思拒絕，便安靜地吃飯。
等她吃完，黎墨将自己沒動的那一份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把這份也吃了。
小姑娘人小，胃口也小。
即使餓，吃一人份足夠填飽肚子。
兩人份對她來說，太撐了。
吃撐的小姑娘被男人摸了摸肚子，随即評價道：“鼓鼓的。”
明妍微囧。
黎墨低笑兩聲，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吧，哥哥帶你去消消食。”
明妍跟上他的腳步，瞅了瞅兩人的身高。
這一年，她十五歲。
大哥哥二十一歲。
她身高才到他肩膀左右。
初遇的這天，她覺得大哥哥是個特别好的人。
請她吃飯，承諾教她識字。
還帶她出去玩。
不像别人，一見到她是個啞巴，就不和她玩。
……
黎墨說是帶她去玩，結果隻是來到附近的公園，兩人手牽手，散着步。
此時是下午五點多，有許多附近住宿的叔叔阿姨閑聊聚集，有小朋友們熱熱鬧鬧的說着話。
走着走着，黎墨發現身邊的小姑娘停了下來，他轉頭凝視她一會，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前方不遠處，是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子。
他們正在玩遊戲，一個男孩蒙着眼睛，其他小夥伴小心躲開他，避免被抓到。
他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這種遊戲對他來說，特别幼稚。
然。
他看見小姑娘總盯着那裏看，伸手戳了戳她的臉，懶洋洋道：“想玩嗎？”
小姑娘下意識點頭，又搖搖頭。
黎墨：“想還是不想？”
明妍收回目光，仰頭看他。
嘴唇一張一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