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他的人都是二十多歲,皮膚被曬的黝黑粗糙,非常壯碩,足足有八尺高,全身肌肉鼓起,跟鐵塔似的大漢。
這四人身體非常靈活,在山上步履輕盈,如履平地。
在這四個大漢四周,還有蕭瑀的一百多名屬下,一個個武功高強,神色冷峻,有些警惕的盯着擡着蕭瑀的四名大漢,又暗自防備着四周。
在爲在他們的外圍,還有二十名漢子,和那擡着擔架的四個大漢裝扮一樣,一個個都非常強壯敏捷。
這二十四人裝扮非常怪異,與南诏族有些相似,但又不同,與漢人更是大爲不同。
每個人身上都穿着某種野獸皮縫制成的皮甲,腰上挂着略有些弧度,但卻非常尖銳的彎刀,刀鞘樣式各自不同,但有一半人是用老熊皮縫制的刀鞘,刀柄都是磨得锃亮的銅制柄,上面有着神秘的刻花,看起來頗爲精美。
蕭瑀坐在擔架上,心中其實有些擔心自己會掉下來,但面上卻始終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時還問道:“你們大巫到底在什麽地方?”
帶路的那名大漢速度不減,一邊腳步如飛的趕路,一邊用怪異的音調說道:“我們大巫當然是在我們族地之中,醫者你帶着我們大巫的信物,我們一定會帶着你去見我們大巫的。”
蕭瑀暗歎了一聲,卻笑着說道:“聽說你們大巫神通廣大,能夠控制大山中的野獸,不知真假。”
大漢頓時一臉的敬仰之情,但緊接着一臉的擔憂,說道:“我們大巫精通巫術,的确能夠控制大山中的野獸,但大巫生病了,如今是聖獸控制着群獸,保護我們部落族人。”
“你們大巫竟然生病了,難道病得很重。”蕭瑀皺眉問道。
大漢立刻歎息道:“大巫的病的确很重,所以大巫才派我們一直在山口處等着,而且已經等了四年了,大巫說隻有拿着他信物來的外來人能夠治好他的病,所以我們要快點回到部落,給大巫治好病。”
“怪不得這些人叫我醫者。”蕭瑀心中恍然大悟的同時,想起和國師那封密信一起送來的那個瓷瓶,心中恍然道:“原來如此,或許國師是通過瓷瓶中的藥來控制這個大巫的。”
心中有了這個明悟,蕭瑀暗中摸了摸懷中那個瓷瓶,目光閃動,卻是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蕭瑀看了一眼四周二十多名虎背熊腰的勇猛大漢,問道:“剛才你說聖獸可以控制群獸,你們聖獸又是什麽?”
大漢道:“聖獸是一隻銀猞猁,是大巫向巫神求來的靈種,比這大山中最勇猛的老虎和巨熊都要強壯和高大很多,聖獸可以驅趕萬獸,是這片大山中的萬獸之王。”
蕭瑀一聽,大感稱奇,心想這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神奇獸類,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蕭瑀更看重的是這個生活在深山之中的部落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成年男子,而成年男子是不是都是和他
身周這二十四個大漢一樣,一個個都如此勇猛。
這樣想着,蕭瑀問道:“你們一個個看着勇武過人,不知如你們這般勇士,在你們部族中還有多少?”
那大漢好似非常單純,一臉驕傲的笑道:“我們虎诏族個個都是勇士,像我這樣的成年勇士還有一萬多人。”
“一萬多這樣的勇士。”蕭瑀眸中精光爆閃,按照長安那邊送來的情報顯示,陛下與王君臨的三年約定已經不到半年,大安國攻打唐國在即,自己若是能夠将這一萬多勇士控制在手中,再加以訓練,配備精良武器裝備,自己在這邊的大事卻是成了。
“隻是這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還得從長計議才行。”蕭瑀暗自思忖不已,“而那位大巫卻是關鍵,能否控制這一萬勇士,甚至将這個部落弄成根據地,就看國師的那藥能否控制得了這個大巫了。”
這二十多人顯然走慣了山道,在密林中行走如履平地,而且對這片茫茫大山和叢林好象非常熟悉,雖然沒有山道,但從不停下辨認道路,蕭瑀的那一百多名屬下雖然武功高強,但想要跟上這些人的步伐,卻也有些吃力。
這一路上,他們碰到過兩隻老虎,一小群狼,還有一家子狗熊。除了群狼被他們驚退之外,老虎和狗熊都成了他們的獵物。
這夥人一口氣跑了大半天,終于在一處背風處停了下來,撿了幹柴,生火開始燒烤他們一路上打的獵物。
每當休息的時候,都是蕭瑀向這些大漢套話、打探消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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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瑀這一群人的後方,還有一群人,爬伏在遠處山石後面,用望遠鏡遠遠地看着這邊。
這群人自然是王君臨派來的,不過帶頭的不是蟲妖,而是聶小雨。
王君臨擔心出現意外,讓猞猁毛毛受到傷害,且又不影響蕭瑀這個棋子的計劃,所以派聶小雨親自過來看着處理此事。
蟲妖看着那二十四名忙着生火燒烤食物的大漢,一臉的疑惑不解,對聶小雨恭敬道:“老祖宗,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聶小雨蹲在蟲妖的右側,也不用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些人應該是傳說中的虎诏族。”
“就是那個南诏六族之外的第七族,據說人數稀少,但是人人是虎狼勇士的虎诏族?”蟲妖一臉驚疑,皺眉想了一下,道:“不是說一百多年前虎诏族已經被南诏其他六族聯合起來滅族了嗎?怎麽還有?”
聶小雨低聲道:“其實還有一些虎诏族部族當年逃進了大山深處,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隻是不知道那天狗是如何成爲這虎诏族的大巫的。”
蛇妖一臉恍然,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蕭瑀看起來頗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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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無人涉足過的深山野嶺顯得荒蕪,但卻又生機勃勃。
隐隐透着一種莫名的恐怖和神秘的氣息,常常看見各種動物出沒。
這地方的山
林頗爲潮濕,與北方秦嶺、太行和祁連深山中大爲不同,幾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比比皆是,而且頗爲密集,很多地面上都難以被陽光照射到。
所以,即使天氣晴朗,且中午豔陽高照時,行走在山林之中的衆人依然感覺潮濕陰冷,不見陽光。
地面早被經年累月的植物落葉覆蓋了,不知多少層的落葉爛成了腐土,踏上去就像踩上了地毯,軟綿綿的,有時候還會有沼澤陷坑出現。
跟着聶小雨、蟲妖的一行高手都有點不适應這樣的環境,但有聶小雨帶路,不知有多少次各種或大或小,或危險或可愛的動物都是被她提前發現和察覺到,輕易避開,或者提前有所準備,輕松應對。
越往十萬大山深處,聶小雨、蟲妖也越明白爲什麽虎诏部族能夠做到與世隔絕了。
這種地方,若非逼不得已,絕對不會有人到來。
因爲,在這種地方生存,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老祖宗,蕭瑀那一群人在前面停下休息了。”正在蟲妖略有些感慨時,一屬下跑來禀報。
聶小雨卻突然看向某個方向,說道:“已經到了虎诏族人的部落附近所在。”
這時,有一聲渾厚而響亮的獸吼聲突然從聶小雨目光方向傳來,隻是聲音便讓不少人心中凜然,隻感覺一股兇煞之氣撲面而來。
衆人連忙爬上大樹,向蕭瑀那一群人看去,發現那獸吼聲剛落,在蕭瑀那一群人周圍的山林傳來一片聲響,緊接着四面八方便冒出足足有五六百名大漢。
沒錯,都是真正的大漢,每個人身高竟然都在一米八以上,且身體魁梧。
而且這些人在這深秋陰冷天氣,一個個穿着單薄,貌似非常抗寒。
皮膚黝黑粗糙,有一些甚至赤着腳,武器裝備比帶着蕭瑀這一群人來這裏的二十多名虎诏族人要差一些。
不過每個人也算是全副武裝,弓箭和戰刀一個不少。
弓箭五花八門,一看就是每個人自己打造的。
戰刀更是亂七八糟,隻有一半是鐵制刀,其他的什麽竹刀、木刀、石刀、骨刀,應有盡有。
但蕭瑀卻是神色一片凝重,而且雙眸光亮一閃而逝。
這五六百人雖然武器裝備落後,但一看就是非常厲害的戰士。
帶着蕭瑀這一群人來的那名大漢領頭人上前,與包圍他們的族人解釋了幾句,一行人便被帶着往不遠處的一個大山谷中行去。
剛才那聲獸吼便是從那大山谷中傳來的。
蕭瑀這一群人跟着一群虎诏族人還沒有進那山谷,便碰到了一隻身高一丈之多,長足足有兩丈多的銀色猛獸,而這些虎诏族人看着這猛獸之後,便全部仍下兵器,并且沖着銀色猛獸跪了下去。
“這就是當年救了公子的那隻小猞猁……”遠處,看着這一幕的聶小雨心想:“剛那獸吼聲也是這猞猁發出的,看着這個頭和威勢,貌似是很兇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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