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心中更加暢快,笑道:“那就傳本帥的命令,就地駐營!”
對于瓦崗營騎兵夜間偷襲,說實話侯君集也考慮到了,但他覺得可能性不大,瓦崗營就算是想要圍點打援,現在這距離還有些遠,還沒有到時候。
不過,曾經讓他吃了大虧的遠東軍特戰隊倒是有可能來襲擾。
再加上李元吉畢竟是主帥,既然主帥已經決定,且對他這個副将進行了解釋,侯君集也不能再反對,他立刻傳令道:“主帥有令,就地紮營!”
“主帥有令,就地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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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命令傳了下去,五萬李家軍士兵開始就地駐營,搭起一頂頂帳篷。
侯君集親自部署安排,将十幾萬根長矛圍着大營反插,又用大車圍攏一圈,并沒有因爲隻住一晚上而有絲毫大意。
之後,侯君集又親自率領親兵檢查防禦,每一個細節他都不放過,如果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是立營栅,隻可惜營栅難以攜帶,他隻好放棄。
不料這時李元吉帶領一衆幕僚和親兵也到處檢查,轉了一圈,對侯君集吩咐道:“侯将軍,你安排一下,立十座哨塔,南邊那條小河邊上也要立哨塔,防止敵人從水上過來偷襲。”
“末将遵命。”侯君集抱拳領命,暗暗點頭,他剛也正準備吩咐此事,沒想到李元吉第一次統兵都能夠想到這些事情,的确稱得上贊賞。
李元吉看了一眼侯君集,又吩咐道:“糧庫營必須在火箭射程之外,聽說那遠東軍特戰隊最喜歡偷襲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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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在身邊幾名幕僚的幫助下,檢查得非常仔細,一連找出五六個漏洞,責令侯君集安排人去整改,這些問題侯君集其實也檢查出來了,有些已經安排人去做了,如今當着李元吉的面又安排了一次,心中對李元吉的能力也越加滿意和信任起來。
這次他們率領的五萬人馬都是李家軍的精銳,其中兩萬騎兵、三萬步兵。所有士兵都裝備明光铠甲,配制式長矛和橫刀,每個士兵都有弓箭,還有一面圓盾,連戰馬也突厥馬。這在當年的大隋,也隻有府軍中的精銳才能夠配備如此精良的裝備。
而這五萬人馬中有三萬老兵是侯君集當初一手訓練出來的,所以他在這支軍隊中的威望頗高。
所以,李元吉雖然是唐王三公子,隻要侯君集還活着,就很難完全掌控這支軍隊。
從而李元吉身邊的幕僚也就難以真正的完全掌控這支軍隊。
在侯君集和李元吉身邊幕僚的共同努力下,這五萬李家軍将士有條不紊地紮營、做飯、休息。
深夜,除了必要的固定警戒和潛伏的哨兵之外,李家軍将士都已經進入帳篷中睡覺。
夜越來越深,一更時分,突然哨塔上忽然傳來了刺耳的警報
聲,大營中出現了一些身形敏捷的黑影,一些糧草和帳篷被燒,還出現了幾聲讓人恐懼的爆炸聲。
“還真有人偷營。”侯君集反應非常快,他迅速大聲下令讓各級将官控制好自己的士兵,不要亂跑,又下令讓各都抽出一百人專門圍殺偷營的人,很快大營的混亂便減弱,逐漸恢複秩序。
夜間偷營其實最怕的就是自已先慌亂起來,這輕則容易被敵人趁機偷襲或者鑽空子逃走,重則甚至會引發營嘯。
安排完之後,侯君集帶一部分親兵來找李元吉,這種場合下,他絕不能讓唐王的兒子出事,否則他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也前途渺茫。
而這種夜間偷營最容易引起混亂,即使是主帥也會出現意外,所以他隻有在李元吉身邊親自盯着才放心。
侯君集來的時候,一群親兵将李元吉牢牢看護在其中,李元吉下令讓親兵讓開一面,讓侯君集過來。
但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帳篷後面鑽出一個人影,往這邊仍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
有幕僚大喊:“三公子小心,是遠東軍的火藥武器。”
侯君集更是反應極快,他武功高強,也知道遠東軍這種火藥武器的厲害,直接撲過來,欲将李元吉壓着卧倒在地上。
後面李元吉的幾名幕僚和親兵也是撲了過來,現場一片混亂,巨大的爆炸聲轟鳴。
但就在侯君集将李元吉撲倒的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後心位置如遭重擊,然後心口傳來一股巨痛,他整個心髒部位都被打穿,當場一臉難以置信的死去。
那枚手榴彈掀起一片血雨和慘叫聲,十幾名親兵被炸死,七八名親兵受傷。
因爲是晚上,視野不輕,且親兵都是面對外面,沒有人看見在剛才那一瞬間,李元吉身後的幕僚寬大的袖子中冒出一根管狀東西,抵在在李元吉的後心位置,瞬間有微弱的火光閃爍,聲音其實也不小,但是被爆炸聲一掩蓋,且現場沒有人聽過這種聲音,便很難被人注意到。
“保護三公子和侯将軍。”幕僚大聲喊道。
親兵們死死的将爬在地上的李元吉和侯君集保護了起來,仍了一枚手榴彈的黑影早就跑了,黑夜之中猶如鬼魅一般,一大群李家軍士兵在後面吼叫着追殺,很快就遠離了這邊。
“啊!血!”李元吉一聲驚叫。
“三公子受傷了,趕緊叫大夫過來,快一點。”早就在第一時間将袖子中東西藏起來的幕僚大聲吩咐。
隻是等一衆親兵将李元吉扶起來,後者身上固然有不少血,但發現副将侯君集半點還不起來。
“侯将軍好像也受了傷。”有親兵驚呼。
李元吉心中一驚,連忙讓人将侯君集扶起來,這才發現後者已經死了。
“不好,侯将軍爲保護三公子被遠東軍的火藥武器炸死了。”這次不是幕僚在喊,是另外一名親兵。
現場侯君集的一衆親兵頓時一陣騷亂,跑過來一看,一檢查,還真是
火藥武器傷了自家将軍。
而李元吉在旁邊看着侯君集心口的傷勢,臉色煞白,一陣後怕和心悸,心想剛才若不是侯君集将他壓倒在地,是不是自己都已經死了。
這樣想着,李元吉對侯君集充滿了感激,旁邊幕僚适時在其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李元吉便咬牙道:“該死的遠東軍,我在此發誓,一定爲侯将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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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雖然在這支軍隊中威望很高,但他已經死了,而李元吉畢竟是唐王李淵的兒子,且這些天也表現出了非常不錯的統兵能力,所以沒有費多大勁便徹底的控制了這支軍隊。
第二天李元吉下令部隊繼續行軍,走到半路,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信使攔住大軍去路,被帶到了李元吉面前。
“三公子,小人是二公子派來的信使,這其中有密信,請三公子過目。”信使在李元吉兩名親兵的幫扶下,從懷事拿出一封密信。
李元吉接過來一看,眉頭便蹙了起來,這是李世民的親筆信,意思是讓他們不要再前進了,防止徐世績圍點打援,而是以命令的口氣,讓他們将人馬駐紮在漢中郡東北十裏處的一個地方,對遠東軍形成犄角之勢,對瓦崗營形成威懾且牽制其兵力和精力的同時,視情況再看打不打。
李元吉這些天早已對那位撿來的幕僚形成了依賴,一邊吩咐人将信使帶下去休息,治療傷勢,一邊将密信交給了旁邊的幕僚。
那幕僚接過信一看,低聲道:“主公,漢中郡城外面也隻有四萬遠東軍,而且還是征戰多日的疲憊之軍,而主公此次帶了五萬精兵來援,乃新銳之軍,其實戰局已經注定,漢中郡城已經穩如泰山。但若是主公按照二公子命令在漢中郡城附近駐紮隻起威懾牽制作用,戰後在唐王那裏,這功勞又如何分法?想來,二公子肯定會說是他獨自守住了漢中郡城。”
李元吉對李世民本來就嫉妒的要死,且心中非常渴望戰功,而這些天他對幕僚已經非常信任,所以此時一聽,頓時感到深以爲然,臉色陰沉的低聲道:“那以先生看來,我們當如何做?”
幕僚沉思片刻說道:“我們不妨先按照二公子的命令在那山谷中駐紮,休整一天之後,待晚上出其不意的去偷營,徐世績這些天節節勝利,必然想不到主公有如此膽魄,到時候瓦崗營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會生出混亂,二公子那裏肯定會有所發現,然後派大軍出城接應,到時候一舉破去漢中郡城之威脅,而如此一來,戰後在唐王殿下那下論功,主公才會算是頭功。”
李元吉一聽,頓時心中熱血沸騰,點頭道:“很好,本帥就按照先生所言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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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元吉帶領五萬援兵駐紮在附近之後,徐世績便下令停止攻城,開始加固營地各種防禦。
遠東軍如此反常讓漢中城中李世民心中暗自慶幸,心想還好自己讓李元吉和侯君集在附近駐紮,沒有冒然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