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七天的時間,成功擺脫了遠東軍軍情府的追殺,就在他改變裝容,準備按照李淵的指示,去範陽郡暴熊營主将府去找李玄霸時,突然發現他後面跟了一個女子。
然後,自那開始,足足五個多月時間,他用盡了手段,費盡了心思,都再也難以擺脫那個女子半步。
那個女子戴着一個面紗,穿的衣服很奇怪,身形高挑之極,雖然看不見容貌,但李靖卻莫名的肯定這個女子的容貌必然是石破天驚,美麗到了極緻。
第一時間發現被這樣一個女子跟蹤之後,李靖便故意将此女引到無人之處,準備将其殺死,或者生擒。
結果,他隻出了三招,便敗在了此女手上,若不是李淵派來的一隊高手已經與他暗中彙合,關鍵時刻殺出替他擋住此女,當是他便已經被此女所殺,或者被其所擒。
李靖是破功期的高手,而且他從小有奇遇,跟着一位世外高人學過極爲高明的武功,實力遠比普通破功期的高手要厲害得多,否則他早就在博陵郡城被攻破時,就被遠東軍軍情府的高手殺死在城頭。即使不死,尋常高手跌下足足五丈多高手城頭也難保不傷,更不用說逃走了。
所以,此女表現出的恐怖實力讓他實在是震驚之極,他從未想過天下間還有實力如此高深的人,他想到了破功期之上傳說中的宗師境高手,心想這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難道是宗師高手,這實在是他太吃驚了。
接下來,因爲心中震驚和害怕,李靖也謹慎到了極緻,他用盡所學,改變容貌裝扮,隐藏在一個商隊之中,結果第二天晚上他在睡夢中突然驚醒後,他看見那個女人正站在他的床頭。
“我給你十次機會,你若是能夠讓我找不到你,我便放了你。否則便跟我走。”女子是這樣說的。
“好,一言爲定。”李靖本來就是天下間最驕傲的那種人,他對自己一直充滿自信
,雖然這些天在那位毒王王君臨面前吃了大虧,然後又遇到了如此恐怖的一位女子,但這還不足以影響他的自信心。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靖臉上塗滿了無垢,身體駝背着,完全裝扮成了中原河南地域的一名流民乞丐,随數萬流民一起到處流竄,結果那少女在數萬人之中精準之極的找到了他。
第二次,李靖裝成了河北地界上最大的一股賊寇厲山飛麾下的一名山賊,這山寨中當時還有兩三萬山賊,他所裝扮的是最不起眼的一個,甚至每天晚上都和其他五十多個山賊一起睡大通鋪。結果有一次他晚上起來撒尿的時候,一擡頭突然發現旁邊一名女子正靜靜的站在那裏,跟個幽靈似的,擡着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那眼睛竟然隐隐的在發光。
第三次,李靖變成了一個縣城中普通百姓,開着一個雜貨鋪,還有一個尋常的媳婦和一雙兒女。這樣的日子他過了三天,那個少女來到了雜貨鋪賣了一個梳子,還給了他錢,走的時候淡淡的說道:“還有七次。”
這前三次被發現之前,每次李靖都認爲絕不會被找到和發現,結果輕易被找到,他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簡直太厲害了,他甚至懷疑這個女子不是人。
李靖細細思量之後,将全身上下清洗的幹幹淨淨,确保身上不會留下任何味道或者有其他可能被那女子跟蹤的東西,又裏裏外外,從頭到腳換了全新的衣服,然後去了某個郡地的郡兵軍營。
這個軍營中有三萬人馬,他用了一些手段變成了一名果毅都尉的親兵,整天與這個果毅都尉在一起,而這位果毅都尉整天待在軍營之中,他用的這個手段非常巧妙,他相信絕不會有人想得到,而那個女子就算是找到自己,也難以進入數萬大軍的大營而不被發現,隻要稍微引起一些動靜,他便可以按照提前計劃好的手段,隐藏到備用地方,從而赢下這場約定。
然而,某一天,他正站在那果毅都尉營房外執勤,聽到果毅都尉在喊他,
便跑進了那營房之中,然後便看到那果毅都尉跪在那名女子腳下,臉上恭敬和谄媚之色讓他吃了一驚。
“還有第六次。”女子看着他淡淡的說道。
李靖鐵青着臉,帶着三匹戰馬迅速離開,然後一刻不停的向關中奔波了三天三夜,足足八百多裏路,将三匹馬累死之後,他一頭鑽進了秦嶺大山之中。
秦嶺山脈廣闊無邊,而且他早年在秦嶺中跟着奇人學過藝,那位奇人留下一個洞府,隐蔽到了極緻,需要沉入一個小湖中,然後憋足了氣從湖水深處的一個洞中鑽進去,再潛水足足三分鍾,穿過那個水下長洞,然後再鑽出水面,便會出現在一處溶洞之中。
可是當李靖從水面上鑽出,出現在那溶洞中,來不及喘氣,便看見了那個女子坐在水邊盯着水面發呆。
“還有五次。”女子和以往一樣,跟他說話的時候,都不看他,明明對他充滿了各種不屑,卻要陪着他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
“我和你拼了。”李靖慘笑一聲,向女子撲了過去,然後便被女子一個耳光扇了出去,爬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李靖對天發誓,扇在自己臉上的根本不是一個女人的手,而是一塊鐵片,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
他爬在地上,看着那個少女就這樣走進了水中,然後在水中走着前進,直至消失不見。
李靖在這溶洞中休息了三天,也苦苦思索了三天。
然後他在确保絕不可能有人盯着的情況下,重金找了七個和他身形類似的人,然後八個人待着鬥笠,騎着一模一樣的馬,裝扮成一模一樣,分成八個方向縱馬狂奔。
他相信那女人即使要一一印證,至少也要花費一兩個月的時間。然而,兩天後,就在他将那戰馬活活跑死之後,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還有四次。”那個女人的衣服依然一塵不染,根本不像是趕過遠路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依然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