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突厥的死傷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多。
此時,始畢可汗一聲令下,又有四萬士兵開始發起進攻,還是之前的打法,一半人攻城,另一半人掩護,不斷向城頭射箭。
城頭的隋軍将士發現突厥人的箭雨使他們無法靠近城牆反擊,便往城牆裏面退了一丈,張弓向下抛射,反正突厥人好像跟瘋了一樣,城下一直有密密麻麻的突厥人,随便抛射,都不用看,也能射殺突厥人。
而且突厥人除了攻城梯,始終拿不出其他攻城武器,而宇文成都帶人研究出了破解攻城梯的辦法。
“轟!”地一聲巨響,一架寬達三尺的巨大攻城梯搭上城頭,粗大的鐵鈎鈎住城牆,數百名突厥士兵瘋狂地向上攀爬。
隋軍士兵舉起木頭和石頭向下砸去,突厥士兵慘叫着跟着木頭和巨石一起翻滾下去。
兩名身材魁梧的隋軍将士掄起大錘向兩邊猛砸攻城梯,随着鐵鈎劃過城牆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城梯漸漸變寬,最上方兩根梯檔的楔子從梯架中脫落,這樣便使得攻城梯少了兩檔而無法登城,在城頭隋軍将士快意的歡呼下,突厥士兵紛紛從城梯上滾落,摔個半死,即使活着也會被後面突厥士兵踩死。
但突厥士兵很快有了對策,他們用生鐵将梯子橫檔固定,使隋軍的錘砸沒有了效果。
然而,宇文成都又找人弄出了大鐵叉,而且還讓城内工匠趕工打造了很多,他們砸彎鐵鈎,數十名士兵用大鐵叉向外猛推梯子,梯子脫離了城頭,向外翻到下去。
雙方就是在不停地使用各種攻城手段和反制手段中進行血腥之戰,隋人和突厥人不斷的死,每一天雙方死去的人加起來都有近兩萬。
就在這一天的正午時分,突厥大營中的鼓聲變成沉悶而緩慢,‘咚—咚——咚!’每一下重擊都打得人的
心房跟着顫抖。
“将軍快看!”宇文成都的一名親兵指着遠處突厥大營,一臉恐懼地大喊起來。
所有隋軍士兵都呆住了,臉色變得很難看,驚恐地望着遠方,宇文成都也看見了。
突厥大營中竟然推出了數十座龐然大物。
那竟然是高達三丈的巢車,每座巢車在數百匹馬的拉拽下,緩緩向城牆駛來,俨如巨大怪獸。
這些隻有大隋工部的工匠營能夠打造的高端巨型攻城器械,突厥人擄來的那些漢人工匠竟然也打造了出來。
宇文成都神色陰沉,臉色難看,回頭大喊:“上床弩,快點,上面綁上火油。”
雁門城中隋軍的重型守城器隻有床弩,長達三尺的大箭,射程可達三百多步,但雁門城這種床弩并不多,就不知能不能對付得了這幾十座巢車,宇文成都的心中充滿了擔憂,恨不得帶領大軍直接出城沖殺,以他的性格其實更喜歡野戰殺敵。
…………
…………
突厥大營前,始畢可汗站在望塔之上,在數十名部族頭領和大将的簇擁下,遠遠地觀戰,雙眼中有着詭異的莫名之色,而且神色看起來很是憔悴和疲憊,感覺精神一直處于極大的消耗之中。
但不管始畢可汗心中如何想,身上又發生了什麽奇怪的變化,他此時卻是一臉怒色,甚至怒火已經難以抑制,大聲咆哮:“原本一天便可以攻破的雁門城,我們竟然打了七天,卻始終攻不破雁門城。烏頭部的蠢貨竟然輕易丢失了蒼門縣城不說,還差點全軍覆沒,真是該死,來人,将烏頭部逃回的人全部給我殺了。”
金狼衛統領答應一聲,便派出一支金狼衛将那幾百名從蒼門縣逃回來的突厥士兵全部殺了。
旁邊的突厥各部族頭領和大将見此,自始至終都沒有求情,一方面此時始畢可汗冒死處于暴怒之中,他們不想觸這個黴頭。另一方面烏頭部隻有那兩萬軍隊,結果隻剩下幾百人,回去後
族中的女人和娃娃們,以及牛羊群和大片大片的草場剛好可以被他們瓜分。
“如今隋國勤王大軍已經到了,而我們已經付出死傷七萬餘人的代價,如果這次雁門之戰抓不住楊廣,對我們來說就是失敗,但隻要楊廣在我們手中,那些隋軍便不敢有任何異動,因爲我們可以以隋朝皇帝爲人質,到時候隋軍投鼠忌器之下,必會被我們輕易打敗,整個大隋黃河以北的大好河山都會是我們的跑馬場。”始畢可汗發現接連七天不間斷的瘋狂攻擊,死傷又慘重,士氣有些低落,便大聲鼓舞各部族頭人和部将。
始畢可汗的弟弟站出來說道:“可汗,隋軍雖然反抗激烈,但他們也同死傷慘重,如今他們已經沒有輪換的兵力,最多再有兩天,他們便會崩潰,到時候我們可以輕易破城,所以請可汗勿急,隋國皇帝遲早會跪在可汗腳下。”
始畢可汗點點頭,确實是這樣,隻要自己不停攻城,隋軍兵力必然會被消耗光,而且他還有一個讓他矛盾到極緻,但卻無法拒絕的使命,盡可能多的消耗大隋兵力。
“傳我的命令,烏拉部兩萬人馬也全部上去,配合巢車攻城!”始畢可汗大聲下令。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烏拉部的頭人臉色一變,正想要說什麽,突然有一名探子遠遠疾馳而來,并且遠遠的便大聲喊叫:“可汗,隋人一支援軍從蒼門縣往這邊急速殺來。”
“隋軍援兵竟然來這麽快。”衆部族頭領神色凝重,議論紛紛。
“隋軍援兵來了多少人?”始畢可汗皺眉問道。
這時,那斥候才躍下馬背,跪在望塔下面,大聲說道:“回禀可汗,隋軍隻來了不足兩萬人。”
“不足兩萬人,有沒有看清楚是誰的旗幟?”始畢可汗并沒有驚慌,他們還有三十多萬大軍,即使隋軍援兵全部到來,他也有信心将隋軍殺敗。
“回禀可汗,是大隋秦安王帶領的遠東軍旋風營兩萬騎兵。”斥候立刻大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