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兒,你的毒我找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他們說你最多再能活七天。”逃往東萊郡的七萬叛軍速度并不快,與其說是逃跑,還不如說是轉移,而在中軍一輛馬車中,劉繼城一臉憂色的看着剛剛醒來的魏刀兒,歎着氣幽幽的說道。
見魏刀兒沒有什麽反應,劉繼城又說道:“刀兒,如今整個天下,我不知道誰能夠幫你解毒,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能夠幫你解毒。”
魏刀兒将頭轉過來,死死的盯着劉繼城,就是不說話。
即使以劉繼城的城府,被魏刀兒面無表情的盯着,也是心中有些發虛,但還是強忍着沒有避開眼睛,而是歎息道:“刀兒,你應該能夠想到我說的是誰,我想整個天下,沒有毒王解不了的毒。”
魏刀兒突然咬着牙,嘶啞着嗓子,說道:“軍師,我知道以你的爲人,現在肯定是想帶人投靠王君臨。”
劉繼城想要反駁,但看着魏刀兒的眼神,最後又歎了口氣,不過卻正氣凜然的說道:“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當今天下,對于我劉繼城來說,再沒有第二個比秦安王更合适的而事之主。”
說到這裏,他神色感慨,接着道:“魏刀兒,你我共事兩年多,交情不淺,我是不想看着你這大好男兒枉死,你若是想死,我也不攔你,但我劉繼城可以對蒼天發誓,絕不會用你的人頭去和秦安王換去好處。”
魏刀兒深深的看了一眼劉繼城,突然說道:“遠東軍的人是什麽時候聯系你的?”
劉繼城心中一跳,但面色不變,自若道:“我也不瞞你,在我們昨晚上兵敗撤退時,秦安王的人便找上了我,否則你以爲我們這七萬人真的能夠逃到這裏來。”
魏刀兒深吸一口氣,道:“好,劉繼城,我相信你。”
劉繼城聞言,禁不住心中狂喜,秦
安王安排他的三件事情已經基本全部完成了,笑道:“刀兒,以後你我還可以一起共事。”
魏刀兒笑道:“還不趕緊和秦安王的人聯系,讓他們給我解毒,老子還沒有活夠,連個婆娘都沒有娶,至少也要留個崽子才能去死吧!”
……
……
王君臨圖謀上谷郡,是因爲上谷郡位于河北六郡最中間,而且也與範陽郡相連,控制這兩郡之後,河北其它四郡便與王君臨的地盤都有相接之處。下一步待時機成熟之時,便可以發兵控制河北其他四郡。
而王君臨又設計圖謀的東萊郡其實已經不屬于河北,屬于山東,而相比河北,山東和中原才是叛軍最爲猖狂,或者說各路豪雄、奸雄和殺人魔王最多的地方。
之前王君臨順道将中原河南諸郡的賊寇清理了一遍,震懾了天下各路賊人,自此之後,各路賊人雖然劫掠依舊,但基本上已經沒有人敢随意濫殺無辜了,做事也有了一個度。當然,如今看來,此舉無意中卻成全了瓦崗寨。
王君臨将河南諸郡賊寇清理大半,空白出來的地盤朝廷卻沒有實力去填補控制,而潰逃的賊寇更沒有去追捕,反而讓瓦崗寨乘機壯大了實力和勢力。
而山東諸郡賊寇勢力比中原諸郡還要猖狂和強大一些,就拿王君臨要圖謀的與範陽郡南邊接壤的山東地域位于.大海邊上的東萊郡來說,便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奸雄人物。
此人叫左孝友,在隋唐曆史上也有留有姓名的,是出了名的難纏人物,至少東萊郡的郡守和鷹揚郎将,還有數萬郡兵和縣兵被欺負得很慘,對其一點半法都沒有。
左孝友麾下有四大毒鲨,分别叫解象、王良、鄭大彪、李畹,這四人武功高強,各自帶着兩三萬人馬盤踞于東萊郡的蹲狗山一帶。
四大毒鲨是官府和百姓對四人的稱呼,但左孝友和四個爪牙卻自稱是一龍四虎。
五人的的老巢也選得
很好,堪稱是易守難攻,西臨深山,東靠大海。兩邊高山,而且除了陸上有七八萬人馬之外,還有一支兩萬人的水師,是大隋如今天下各路豪雄中唯一一個同時擁有陸上部隊和水師的人。
這兩年來,東萊郡的太守和鷹揚郎将沒少組織郡兵和縣兵攻打左孝友,但不是被其擊敗,就是在最後一刻讓賊人輕易借助水師撤入大海之中,讓官府大軍勞師而無功。
時間一長,東萊郡的郡兵和縣兵士氣越來越差,糧草和軍饷受朝廷征伐高句麗的影響,也是大不如前,而左孝友的勢力卻越來越強,再加上朝廷一直沒有派援兵過來,此消彼長之下,東萊郡的官兵更不是左孝友的對手,隻好任其在東萊郡爲所欲爲。
而左孝友此人卻是貪婪異常,不但不肯見好就收,也不光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才出山劫掠,而是有事沒事便帶人劫掠一番。
不過因爲隔壁範陽郡有毒王這樣的恐怖存在,擔心做的事情觸怒毒王,左孝友一直打着劫富濟貧的名義,偶爾也做做樣子,弄幾個粥棚,救濟一下流民百姓。
特别是王君臨在中原大開殺戒,将十四名賊首千刀萬剮之後,左孝友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心中害怕的要死,直接在東萊郡九個縣各開了一個粥棚,還特意派人去範陽郡傳播他的善義之名。
不過,就在王君臨派兵進入上谷郡之後,左孝友自認爲有和機會,直接率八萬賊軍圍攻東萊郡城,虧得東萊郡頗爲富裕,這兩年将城牆修得頗爲高大,再加上左孝友對富戶大族出手狠辣,城中的不少大族驚恐,派出家中護衛私兵一同守城,才沒讓左孝友如願得手。
不過左孝友心計深沉,也是早有準備,暗中與他一直有勾結的某個大族被他收買說服,準備裏應外和攻破郡城。
但就在這個時候,左孝友收到上谷郡的叛軍大敗于遠東軍,王須拔戰死,基麾下二當家魏刀兒和軍師劉繼城率領七萬人馬逃到東萊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