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打不過,但天一亮,魏刀兒還是硬着頭皮,催促着劉繼城與他一起帶兵再次逼進大石河遠東軍所在。
一片山頭上,隔着四五裏地,暖陽升上樹梢時,魏刀兒和劉繼城親自跑來打探遠東軍的情況。
隻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夜之間,河灘旁邊已經多了一個大營,一個一看就給人一種固若金湯的大營,甚至魏刀兒感覺比他見過的一些軍寨還要牢固。
“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劉繼城驚呼出身,感覺頭皮發麻。
“那營牆好像是利用一種盾車連接在一起做的,黑壓壓的一片,足足有一丈之高。”
“營牆上面有很多小洞口,我敢保證我們若敢沖營,不管從哪個方向,都會被小洞口裏面不斷刺出的鐵槍刺死。”
“還有他們的軍帳方方正正的,我從來沒有見過所有的軍帳一模一樣大,這樣排列,他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内聚集發兵和應敵。”
“我怎麽感覺攻打遠東軍的這個大營,比攻打一座城池還要麻煩。”
“那種用堅固盾車組合而成的營牆外面還有兩層拒馬,我的老天爺,那些拒馬好像全部是鐵打造的。”
“拒馬外圍寒光閃爍,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撒滿了各種鐵蒺藜。”
“還有他們挖的壕溝,并非所有方向都挖,但是看起來大有玄機,裏面恐怕隐藏着大恐怖。”
劉繼城和魏刀兒遠遠的觀察之後,神色越來越驚駭的同時,也充滿了無力的挫敗感,這樣一座營寨,他們還妄圖将對方趕下河去,這怎麽可能,他們若真去攻打這座營寨,說是送死也不爲過。
……
……
遠東軍的大營最中間,帥帳裏面,王君臨剛剛起床,聽着沈果兒、尉遲敬德和羅士信等人彙報各自負責事宜。
“王爺英明,那墨門的人果然很有本事,結合我們鹽城出産的一些器具,由他們設計的快速設營套具設立大營果然速度很快,省時省力不說,不論是防禦性和攻擊性都完美結合。”尉遲敬德一進門,便禁不住率先說道。
王君臨點了點頭,對這一點他并不意外,道:“對付這些流寇本來用不着這樣堅固的營地,之所以将墨門設計的這一套搭設出來,一是想檢驗一下實戰效果,二是繼續将王須拔、魏刀兒和劉繼城這三人吓住,讓他們切身體會到與我們的差距。隻有這樣才能夠順利開展我們後續的計劃。”
衆人連忙稱是,羅士信蠢蠢欲動,請命道:“王爺,這些流寇不值一提,昨夜老虎營比較辛苦,今天的戰鬥不如全權交給我們旋風營,我保證一萬人馬便可以達到作戰目的。”
王君臨想了一下,說道:“也好,用更少的人達到目的才更能起到威懾效果,你便按照原定作戰計劃去做吧!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可将魏刀兒、劉繼城和王須拔三人中任何一個擒獲,更不能殺死。”
不能擒獲或者斬殺賊首讓羅士信暗叫可惜,但知道自家王爺有通盤考慮,圖謀甚大,連忙躬身道:“士信明白。”
“果兒,東萊郡那邊的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上谷郡這邊王須拔、魏刀兒和劉繼城表現出了不俗的能力,但王君臨還沒有放在眼中,說實話當他帶大軍來到上谷郡時,這邊的結果已經注定,但若隻是拿下一個上谷郡,還遠遠不能滿足他此時的胃口。
“啓禀王爺,東萊郡那邊一切順利。”沈果兒連忙回答。
這時,裴世矩與上谷郡守崔清平來見王君臨,兩人昨晚目睹遠東軍以數千人輕易将數萬叛軍打的落花流水,想着以遠東軍的戰力,今日立足上谷郡之後,用不了幾天便可以滅了王須拔這股反賊,救出來護兒統領的博陵軍。
但得知王君臨隻是派一萬人去打叛賊,其他人留守大營
休息時,裴世矩和崔清平頓時明白王君臨果然有其他想法,二人也不敢多說什麽,想着回頭要盡快派人送信,将這邊的情況告訴應該知道的人。
王君臨帶着裴世矩和崔清平上了高高搭設的望樓上,看着剛剛出營的羅士信帶領的一萬旋風營。
“魏刀兒擔心旋風營會去救援來護兒,必然會帶人阻攔。”王君臨笑道。
果然,王君臨話音剛落,便看見兩路叛軍從旋風營路過的兩邊沖了出來。
這兩路叛軍泾渭分明,分東西來兩路并肩而來,左邊是魏刀兒帶領的近萬精銳騎兵,右邊則是亂糟糟的數萬流寇。
站在高處看去,魏刀兒統領的這近萬騎兵兵甲整饬,進退有度,即使相對大隋府兵,也堪稱精銳。
“昨晚視野不輕,今天站在高處觀魏刀兒帶領的這股精銳叛軍的軍容,能讓來護兒大将軍吃了大虧,這王須拔、魏刀兒兩個賊首果然非易與之輩。”裴世矩雖是文官,但眼光不差,也懂兵事,禁不住感慨道。
王君臨笑道:“王須拔麾下這樣的精兵足有五萬,的确不可小觑,兵戰兇險,我遠東軍也并非神兵天降,所以兩位大人萬不可催促本王用兵。”
裴世矩和崔清平互視一眼,連忙躬身,齊聲道:“下官不敢。”
而相比魏刀兒親自統領的近萬精銳,另一邊沖來的數萬流寇隻能用烏合之衆四個字來形容了,所持兵器雜亂不堪,甚至還能看到釘耙農鋤等物,舉着幾杆大旗也是亂七八糟,王君臨甚至看着其中一個旗子上畫着一頭肥豬,不知道是何講究。
先不說軍情府的探子早就撒了出去,羅士信出兵之前,也按照作戰條令派出斥候散于四周偵察,豈能不知道這條道兩邊有叛軍埋伏,自然是早有準備。
随着羅士信一聲令下,一萬旋風營騎兵一分爲二,左邊五千人馬由他親自帶着迎向魏刀兒帶領的近萬精銳騎兵,另外五千則是沖向數萬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