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強行突進二十多步,魏刀兒便發現跟在他身後的人馬全部被遠東軍給殺了,或者攔阻住再難寸進。
而自己分明已經是孤身一人,不由吓得一身冷汗,在還沒有徹底陷入包圍之前,果然轉頭又殺了出來。
殺出來一看,魏刀兒才發現剛才自己帶來的人已經死傷一半,再打下去隻會是繼續送死,在驚駭遠東軍戰陣的戰力強大的同時,他隻好帶人且戰且退。
還好,劉繼城見魏兒刀的情況非常不妙,果斷大聲下令,讓之前的那三波流寇和剛剛趕來的其他流寇沖過來接應。
聞訊沖來接應的流寇足足有三四萬,隻是穿甲者十中無一,戰力遠不如魏刀兒帶領的精銳,人數再多,尉遲敬德都不怕。
不過,與對方人數相差太過懸殊的情況下,他們就更要保持戰陣的完整,要穩步推進,負責被沖亂了陣型,他們整體戰力會下降很多。
所以,尉遲敬德隻好任由魏刀兒帶着一衆精銳撤退,留下三四萬流寇繼續沖殺,因爲人數相差實在是太過懸殊,流寇倒是死死的将尉遲敬德帶領的幾千人擋住了,至少一時間遠東軍往外面推進有些難。
遠處魏刀兒和劉繼城見依靠人數優勢雖然未能将遠東軍趕下河去,但至少将其擴張的勢頭壓制住了,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一直以來,世人雖然知道遠東軍戰力必然很強,但是因爲王君臨自身的光芒太過耀眼,很多人将遠東軍以往取得的赫赫戰績都想成是因爲王君臨個人的原因,從而忽略了王君臨麾下的軍隊和各個幹将。
劉繼城和魏刀兒同樣如此,這也是他們敢和王君臨對抗的信心來源之一,可是經過剛才短暫的戰鬥之後,他們沒有
見到王君臨出現,甚至沒有聽到王君臨的聲音,對方剛才真正投入戰鬥的人不過才幾千人,便讓他們數萬人死傷慘重不說,還讓對方在河灘上占據的地方繼續往外擴大,更不要再提他們想将對方趕下河的想法,無疑是癡人說夢。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期,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然雙方都有一定的火把,但光線還是大不如白天,遠東軍的士兵王君臨有意識調配食物,夜盲症的很少,有一些光線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影響視野。
但是,流寇們就不一樣了,都是窮苦百姓出身,平時吃肉就少,更不用說動物内髒之類的改善夜盲症的食物了,所以患有夜盲症的人太多,視野不輕的情況下作戰,本來死傷慘重的流寇指揮和協同作戰越加混亂,甚至已經沒有什麽配合所言,完全是烏合之衆單打獨鬥,而且時間一長雙方體力上的差距也體現出來了。
畢竟一方一直能夠吃飽飯,每三天還有幾頓肉吃,最主要的是非常注重體能訓練,而另一方一直處于饑餓的狀态,今天又跟着船在岸邊跑了不少路。
所以,繼續厮殺沒過多久,待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數萬攔截的流寇終于開始出現小股崩潰。
隻要出現一個人轉頭逃走,便猶如河堤上出現了一個小小豁口一樣,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豁口越來越大,直至最後,整個河堤便會崩潰。
數萬流寇便如這崩潰的河堤,哭爹喊娘般的開始撒腿逃命……
魏刀兒早就将他的近萬精銳集中在一起,又将剛剛趕來沒有參戰的三萬多流寇組織起來,躲到一邊一處山坡後面,以免被潰敗的流寇沖散,此時見已方流寇開始大潰敗,郁悶之餘卻心有期待,眸中精光閃爍,他盼着遠東軍四散而開去追殺流寇。
說實話,這些流寇太多了,王須拔也沒有那麽多糧食養活不少,隻要死的不是他們嫡系精銳,不管死多少魏刀兒和王須拔、劉繼城都不會心疼,若
是能夠讓遠東軍散去那難纏的戰陣去追敵,他趁機帶領身後這四萬人偷襲河灘或者偷襲追敵的遠東軍都會有不錯的戰果。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魏刀兒吃了一驚,尉遲敬德将此時已經全部上岸的兩萬騎兵聚集起來,沒有去追殺那些流寇,而是精準的沖着他們躲避的山坡後面沖了過來。
“賊他娘遠東軍。”魏刀兒目睹此景,忍不住罵了一聲。
魏刀兒知道這個時候轉身逃跑隻會淪爲靶子獵物,咬牙下令列陣準備迎敵,不料身後三萬多流寇目睹數萬同伴潰敗逃跑的過程早就吓破了膽,一直想着随時逃跑,此時根本不聽魏刀兒的話,亂糟糟的轉身逃跑了。
魏刀兒氣的哇哇大叫,但知道僅靠他這近萬精銳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便隻好帶着人也加入逃跑的行列之中。
天上月将隐不隐,薄雲滿天,視野昏暗,地形又崎岖不平,很快他的近萬精兵也跑散了,他也無法收攏散兵,身邊緊跟着他的一千人被一股遠東軍死死追着,死傷一半。
好在遠東軍追了一會兒,河灘位置傳來獨特的号角聲,所有追敵的遠東軍立刻撤回。
而此時提前逃走的劉繼城又命人點燃了無數的火把,魏刀兒和劉繼城彙合之後,才陰沉着臉,心有餘悸的開始聚集潰兵。
魏刀兒和劉繼城感覺這一戰打得太過郁悶,隐隐有一種毫無招架之力的感覺,這才想起王君臨帶着五千人馬剿滅中原十幾路三十多萬反賊的事情,心想現在看來這恐怕并非是傳言,禁不住心中越發沉重起來。
哀聲歎氣之中,魏刀兒意志倒也堅強,鎮定下來之後,下令麾下人馬找地方休息,他先派人到遠東軍登陸的岸邊去打探監視,同時派人将這邊的戰況向王須拔報告。
魏刀兒知道,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眼下絕不能讓遠東軍打到王須拔圍攻來護兒死守的白河縣城的事情給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