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百名武林公會高手和一百名特戰隊高手都是五人一組,共分成了四十個小隊。發現敵人過來時,在張天岡指揮之下,則以小隊分散的形式擋在了山嶺間。各小隊利用山間的地勢抱團,彼此能夠呼應,但每一批人之間的距離,仍舊相隔數丈。
而之前體能消耗頗大的百名精英探子此時卻不得不抛去以往隐在暗中突然刺殺或者刺探。而是站成一線,相割半丈左右,形成了第二道防線。
從東南面來的這六千多府兵的前鋒,便是撞上了這樣一條看似‘千瘡百孔’的防禦線,按照他們心中所想,他們在厮殺當中應該像水銀瀉地一般沖向隊伍的核心,但實事上,卻是沒有一個人沖破第一道兩百名武林公會和特戰隊高手組成的第一道防線,就像是被山間的四十個高手小隊給直接黏住了一樣。
鮮血不停的綻放、爆開,呐喊聲未熄,人影便已倒下。
由于王君臨一行一直都在往預定作戰地點後撤,各個小隊其實也是在厮殺中後移的,以至于在接觸的第一瞬間,山嶺上的戰線像是波浪般的柔和擺動着。府兵這六千多人乍看起來,正在殺戮與呐喊中往前推進,這也導緻其他方向的府兵一直處于在後面追逐的過程中。
詭異的感覺,是在交戰數個呼吸之後,才在帶隊的那名果毅都尉心中出現,普通士兵不知道要對付的是秦安王,他豈能不知道,心中驚恐之餘大聲喝道:“給我殺!沖過去!沖過去!一個人頭五十兩銀子,看見最中間上頭那個人沒有,誰殺了他,萬兩黃金,直接升成将軍。兄弟們,爲了升官發财,沖啊!快點!快點!”
這名果毅都尉看着有些詭異的戰場,已經被眼前的殺戮而打蒙了,對少于他們二十多倍的三百人感到了驚恐畏懼,剛開始的氣勢如虹,已經快要蕩然無存。
這果毅都尉的喊話,效果還是有一些的。但依然有一部分被剛才毫無還手之力的打殺給殺怕了,開始本能的後退。隻是随着果毅都尉的一聲令下,他身邊二十多名親兵便成了執法官,隻要有人後退出戰場,便上前直接斬殺。
如此,這名果毅都尉讓人一口氣殺了十數個逃兵之後,剩下的府兵才重新穩定了下來。
但這個過程,卻讓這名果毅都尉感到震撼。真正認識到了什麽叫差距。
果毅都尉震撼之後,突然發現,在他的視野之中,王君臨那邊的人,竟然沒有出現太多的呐喊聲。
若是一般的高手單挑比武,大聲的呐喊隻能損耗人的力氣,一些喝聲就算配合着呼吸之法發出來,也絕不會大到吓人的程度。但在戰場之上,或是多人的厮殺中,喊聲卻是非常重要的,它能模糊人的理智,使人狂熱,忘記疼痛和膽怯。然而這次的交手中,對方的隊伍裏雖然也有呐喊發出,但竟然沒有出現大範圍的聲浪,這隻能說明,對方沒有承受到太大的壓力,完全像是有條不紊地在應對這一切。
想清楚了這一點,這名果毅都尉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到目前爲止,對方出動的始終還隻是那兩百人,而自己這邊足足六千多人卻已經全部出動。
戰陣這種東西,并不像後世的遊戲,幾百人一旦聚集在一起,要分清楚誰是誰,其實都是一件難事。這名果毅都尉帶兵上過不少戰場,厮殺了這麽多年,眼力自然還是有的。隻是他也隻能看見猛撲上去便被阻攔、黏住的兵鋒。
若是他看得更清楚些,便會發現,自己這邊的府兵撲上去的那條線上,隻有阻攔,沒有産生反彈,那是在第一時間産生的、有條不紊的殺戮。
這邊的人洶湧而上,狂熱的呐喊着,然而第一批人一交手就已經倒下,或是傷殘或是緻命。慘叫聲裹挾在呐喊中,令得後方的人畏懼的不趕上,然後又被後面同樣兇殘的執法官逼着,再次撲上去。
王君臨這邊卻有意在第一時間開始往後方撤退,整個戰線也開始後拉,留下屍首與鮮血,被後方沖來的人淌了過去。
小隊與小隊的空隙中,沒有多少人去沖,因爲他們會忽然發現,旁邊的同伴已經倒下。即便有少數府兵軍士沖向裏面,也會被飛來的弩箭迅速的解決。
這是在第一時間交戰的狀況,那位果毅都尉眼見着這等局勢,想起那位有着毒王之稱的秦安王無敵威勢,卻已經吓得兩腿發軟。若非是知道自己若是敢臨陣脫逃,那邊宇文化及同樣會将他殺了,再加上另外七路人馬應該很快便會到來,到時候八路人馬總計五萬多人,而之後還有十五萬人左右賊寇大軍,對方雖然厲害,但也架不住人數相差如此懸殊啊!
隻是,爲什麽自己這一路這麽倒黴,第一個遇上他們。即使最終其它大軍到了之後将眼前這些人全部殺死,可眼前繼續下去,他麾下這六千多人恐怕要全部死在這裏了。
這名果毅都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對旁邊宇文化及派來的一名督戰的宇文家的子弟說道:“宇文大人,要不讓兄弟們休息一下,等其它七路大軍到來之後,再進行圍殺。”
那名宇文家的子弟冷冷的看了果毅都尉一眼,說道:“即使你麾下的人全部死在這裏,也不能停止進攻,否則萬一讓他們逃了,我大哥的手段你也清楚!”
果毅都尉打了一個冷顫,悻悻的苦笑一聲,再也不敢說什麽。
但這名宇文家的子弟盯着戰場,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不管是他們宇文家的人,還是這五萬府兵中的将官,雖然知道王君臨身邊的人必然是遠東軍中最爲精銳的那批人,但是兩者之間差距如此之大,依然讓他吃了一驚,而且到現在爲止,那五千黑騎兵始終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