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仙隐門的人對于平常人來說,雖然稱得上是神通廣大,但依然不了解火藥的威力,即使是墨門也是如此。更何況今天王君臨用的火藥量太大,一時間震住了所有人,不說順着狼藉一片的天水湖面逃走,一時間仙隐門衆人站在原地都沒有敢妄動。
當然,等這些人回過神來,還會想盡辦法逃走。
王君臨确定春秋使者已經被炸死後,長呼一口氣,轉過頭看向仙隐門數百人,目光隐晦的看向妖宮的宮主天狗。
神箭門的後羿正想提弓搭箭發起攻擊,天鷹老人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受到驚吓的巨鷹重新在高空中盤旋,開始盤算着逃走。
墨門的田襄子盯着狼藉一片的天水湖,神色變幻不定,不知道再想什麽。
天魅門主月狐一臉驚恐,眼珠子轉着,盤算着眼前形勢。
藥王谷的老谷主和五名弟子,一臉驚恐,看着王君臨充滿了恐懼。
而妖宮的宮主天狗在王君臨的目光之下,渾身一震,突然帶着妖宮的人躍衆而出,對王君臨跪了下去,大聲說道:“果然,春秋谷的選擇是正确的,王爺才是真正的春秋使者,我妖宮願意重歸使者麾下,爲使者效死力,請使者恕罪。”
天狗這些話一出口,王君臨滿意的點了點頭,而仙隐門的其他各派衆人無不渾身一震,這才想起最開始王君臨出現時,大家曾經認爲王君臨是春秋使者,後來春秋使者出現,因爲帶着傳承多年的令牌,又通過代代相傳的方式和他們取得了聯系,當然主要是春秋使者是宗師境的高手,所以所有人都認爲王君臨是假的,隻有春秋谷主在親眼看見聶小雨之後,認爲王君臨才是真正的春秋使者。
藥王谷主藥聖身體矯健的帶着五名弟子,慌張的跑了出來,跪在了天妖宮一行人旁邊,并大聲道:“藥王谷被妖人迷惑,不識使者真身,請使者恕罪。”
天魅門主月狐看了一眼天水湖,又掃視了一眼四周五千黑騎兵,暗歎一口氣,帶着五十多名絕色美女也跪在了王君臨的面前。
……
天魅門之後,墨門田襄子也神色複雜的表示向王君臨效忠,天鷹老人略一猶豫,也臣服于王君臨,到最後隻剩下神箭門的後羿,愣在那裏,咬着嘴唇,沒有臣服王君臨不說,還拿起他手中神弓瞄準王君臨。
墨門田襄子突然爆喝:“後羿,你難道還不明白,你的神弓除了你之外,就隻有使者能用,使者九年前在春秋洞用你的神弓大發神威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想到的。”
九尺巨漢後羿愣了下,仍下弓箭,對着
王君臨恭敬之極的跪了下去。
……
……
洛陽,皇宮大内,含元殿。
楊廣坐在高高的龍榻之上,看着下面的幾名禦醫,神色異常陰沉。
“陛下,太子的瘋病,微臣等人束手無策。”幾名禦醫爬在下面,身體顫抖,帶頭的禦醫驚恐的說道。
“皇後呢!皇後什麽時候醒來?”楊廣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殺意,再次問道。
幾名禦醫快要哭了出來,帶頭的禦醫顫抖着說道:“微臣該死,看不出皇後病症所在,難以讓皇後娘娘醒來。”
楊廣心中的殺意再也忍耐不住,怒喝道:“那朕要你們何用,來人,給朕推出去全部殺了。”
“陛下饒命……饒命啊!”幾名禦醫頓時吓得臉色蒼白,連連叩頭,腦袋撞在地闆上,已經有了血迹,楊廣的殺意越來越盛,侍衛上前将幾名吓得半死的禦醫胳膊抓住,向外拖去。
“陛下饒命,微臣知道病因了,微臣想起病因了。”眼看着就要拉出去腦袋落地,帶頭的禦醫突然想起一事,趕緊喊道。
楊廣揮了揮手,侍衛停了下來,楊廣不耐煩的說道:“說!是什麽原因?”
禦醫連忙說道:“微臣以爲是有人給太子和皇後下了毒。”
“下了毒?什麽毒?”楊廣寒聲問道。
“給太子下的是瘋毒,所以太子瘋了。”
“給皇後下的是一種可以讓人長期昏迷不醒的奇毒。”
生死一線之間,這名禦醫明知道是胡說八道,但爲了能夠保住小命,也隻好有什麽說什麽了。
“既然是有人下了毒,你們這些廢物難道就解不了毒?”楊廣想起力挽狂瀾,拯救他江山的王君臨,不知怎麽的,沒有半點感激之色,心中殺意反而更甚。
“陛下,下毒之人的毒術天下間無人能及,請陛下給微臣一些時間,微臣一定配出解藥。”禦醫隻是慌亂之下胡說八道,甚至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想到王君臨,但楊廣卻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王君臨身上,事實上即使禦醫今天不說這些話,他也會懷疑王君臨,因爲他很清楚王君臨與太子和皇後有着死仇,這次占據控制洛陽期間,沒有趁機找借口讓太子和皇後稀裏糊塗的死去,已經是給他這個皇帝很大面子了。
“就憑你們幾個廢物,能解太子和皇後所中之毒?”
“拉下去,腰斬。”
……
……
當外面傳來幾名禦醫慘叫聲時,有太監小心翼翼的進來禀報道:“陛下,國舅大人求見。”
楊廣深吸一口氣,将心中對王君臨的殺機暫時壓制住,說道:“讓他進來吧!”
獨孤長蘇走了進來,恭敬向自己的外甥行禮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告,請陛下屏退左右。”
楊廣不滿的看了一眼獨孤長蘇,但還是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大殿中所有侍女、太監和侍衛立刻躬身往殿外退去。
待整個大殿隻剩下楊廣和獨孤長蘇時,後者才沉穩的說道:“陛下,臣得到秘報,王君臨出現在天水郡。”
楊廣愣了一下,道:“什麽?王君臨沒有回範陽郡,而是去了天水郡?”
獨孤長蘇躬身道:“回禀陛下,這消息千真萬确。”
楊廣眸中光芒閃動,沉聲道:“國舅告訴朕這些事情,想要做什麽?”
獨孤長蘇始終低着頭,說道:“陛下,從天水郡到範陽郡,一西一東,相距上萬裏,雖然秦安王多半是要走運河入海回範陽郡,但是所過郡縣,有盜匪,也有反賊,或許秦安王會出現意外,死在路上。”
楊廣深深的看着獨孤長蘇,問道:“國舅的意思是?”
獨孤長蘇道:“陛下,聽說最近大運河周邊反賊橫行,臣以爲應該派宇文化及将軍帶領大軍去大運河流域平叛剿匪。”
楊廣當然明白獨孤長蘇的意思,剿匪平叛是假,劫殺王君臨才是真。他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和殺機,但最終還是說道:“國舅所言極是,最近大運河周邊反賊橫行,影響洛陽京都糧食供應,朕便依國舅之意,派宇文化及帶領府軍五萬去運河周邊剿匪平叛。”
“陛下英明。”獨孤長蘇對楊廣的反應并不意外,他很清楚楊廣已經對王君臨生出殺機。
“國舅還有事?”楊廣暗歎一口氣,雖然他最終随了獨孤長蘇的意思,但是對獨孤長蘇生出厭惡之意,因爲他想起了王君臨這些年立下的赫赫巨功,可以說若沒有王君臨他這個皇帝能不能當上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其他的大功,而王君臨力挽狂瀾,滅了楊素反賊,保住他的江山才一個多月。
“老臣告退。”楊廣這些年在臣子面前已經毫不掩飾自己喜怒,獨孤長蘇豈能感受不出皇帝對自己的厭惡,禁不住心中冷笑不已。
“退下吧!”楊廣閉起眼睛,不想再看獨孤長蘇。
“混賬東西,朕豈是恩将仇報之人,隻是王君臨竟然敢給皇後和朕的兒子下毒,那就該死……”等獨孤長蘇退下之後,楊廣突然又感覺自己的行爲……太過自欺欺人,因爲明明是自己默許獨孤長蘇和宇文化及劫殺王君臨的,甚至還允許他們調動五萬府兵精銳。
楊廣雖然皇帝當的越來越失敗,但卻是個自傲的人,即使做錯了事情,也要給自己找一個能夠騙得了自己自尊心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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