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響起一片女人的驚叫聲和慘叫聲,有一些女人剛仍下來,又被後面戰馬踩踏,當場便吐血重傷,而後面還在大批流寇,有不少從其身上踩踏之後,将她們活活踩死。
李豐現在用的這個辦法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們遇到厲害的官兵,打不過逃命的時候,便将搶來的女人、緞子、綢子等财物往地上扔,一般官軍就會去搶奪,追殺自然就不那麽緊了,甚至一些官兵爲了搶東西、搶女人還會發生内杠,互相殘殺,有一次他們用這種辦法讓後面的追兵内鬥,然後他們從側面繞過去又将對方反敗,那次也是李豐成名之戰,也是李豐最驕傲的事迹。
而且,扔了這些東西還可以減少馬匹負重,更容易逃脫。
然而,李豐帶着人騎着馬跑了一陣,感覺後面追擊的戰馬聲音越來越清晰,轉頭一看,那些官兵竟然理都不理他們仍在地上的财物和漂亮女子,還在後面緊追不放。
“狗日的,秦安王的兵胃口這麽大,我們仍的東西看不上,趕緊給老子扔銀子。”李豐一邊吼叫着,以身作則,從馬鞍兩邊的褡裢中抓出銀錠往地上亂甩。
其他人見了,也知道生死一刻,紛紛一臉肉疼的往地上仍銀子。
他們仍銀子可不是随便亂扔,而是非常技巧的,首先會扔得很散,這樣後面追擊的官兵撿起來自然就更麻煩,搶奪也會更激烈,絕對不能不能一包一包的扔,不然都被少數幾個人搶了,其他人搶不到就還得追。
白花花的銀子到處飛舞,順着他們逃跑的方向扔了一路,李豐心中長松了口氣,心想遇到大名鼎鼎的無敵毒将,破财消災也是應該的,隻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追擊他們的那些官兵對滿地銀子根本就視而不見,在爲首的一名年輕大将的帶領下,
甚至往地上銀子看都沒有看,直接往他們這邊追了過來。
李豐頓時急怒攻心,氣的破口大罵起來:“狗日的秦安王的兵簡直不是人,連銀子都不喜歡,老子跟你們拼了。”
李豐嘴裏面喊着拼命,但卻繼續加速逃竄,因爲他知道,就算是想要拼命,也拼不過啊!
他現在真是後悔的要死,早知道出了城對方這麽快就追上來,還不如在城中,依陽武縣城而守,有高大城牆,隻要守上一半天時間,楚國公楊素就會派精銳大軍來支援不是。
都是自己當時被吓破了膽,竟然直接棄城而逃,現在好了,成了喪家之犬,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些騎着騾子和驢子的流寇已經逃跑不及,慌亂下跳下馬,丢下騾子和驢子往兩邊跑開,一些騎着雜馬的流寇拉在了後面,被羅士信帶領旋風營騎兵追上殺死。
李豐身邊最精銳的馬賊經驗豐富,平日也注意節省馬力,現在跑起來比那些新來的馬賊便容易得多,羅士信他們的騎術雖然更好,但是戰馬一路從範陽郡輾轉過來,本身狀态就不是很好,之前又是一路追擊,戰馬體力消耗卻要比流寇們要多不少,一時間也追不上。
随着時間的推移,旋風營的騎兵也不複最開始的嚴整,因爲他們馬力有别,全力追擊下距離漸漸拉開,最終變成了一條長線,到最後隻有羅士信帶領戰馬最好,騎兵最好的一百多騎兵還在不斷縮小着與李豐一行人之間的距離。
李豐見隻有一百多人追擊,長松一口氣,隻是看着戰場上,随着對方騎兵所過之處,自己麾下成片的流民和流寇都跪在地上高聲求饒,有一些不跪下求饒,又剛好在對方追擊路線的被随手一刀砍死。
“狗日的,死追着老子不放,這麽多人不管是殺了,還是俘虜,你狗日的功勞都已經夠了啊!怎麽和以往遇到的官兵完全不一樣呢!”李豐在馬股上狠狠一鞭,嘴裏面罵着,順着山口的道路往黎陽城方
向而去。
……
又是半個時辰後,李豐滿頭大汗,大罵道:“狗日到底要幹啥,還死追着我們不放。”
此時已經遠離陽武縣城五十多裏,周圍都是丘陵,李豐一口氣跑到現在沒有停過,中途換着馬跑,他的精銳馬賊親兵也丢了有五十多人,讓他心痛不已。
這些人是他的依仗,就算後面那些沒馬的流寇流民全部失去,隻要有這三百多人,在這該死的世道,他有信心很快就能夠重新拉起一萬多人的隊伍。
羅士信帶領的騎兵比李豐等流寇多跑了不少路,又是加速追擊,也被拖得夠嗆,隻剩下羅士信帶領七八個騎兵還死追着不放。
李豐見就剩下七八個人,所以幾次派人去反擊,結果去的人輕易被對方所殺,有一次他派去三十多人也沒能阻擋對方多久,很快又追了上來,這才知道對方的厲害。
這時,一名大頭目從前面過來,說道:“大當家,前面有一條河,隻有一個渡口,我們趕緊去吧!。”
“去是要去,隻是那狗日的官兵追得緊,就怕我們下了馬,上船的時候被追上來。”李豐對着這名大頭目惡狠狠的說道:“你帶着三十個人,把後面那些狗兵引到另外一個方向,記住将我們來的馬蹄印抹去。”
大頭目看着李豐眼中的兇光,不敢拒絕,頓時愁眉苦臉的道:“大當家,要是他們不上當呢?”
“那你就帶人在後面死拖住,隻要争取一些時間,我們就能夠在渡口坐船過河。”
李豐說完迫不及待的上馬,徑自往渡口而去,大頭目隻得帶領三十人往回而去,在一處岔路口停了下來,但他也沒有将李豐留下的馬蹄印抹去,而是帶人往另外一條路逃去。
很快,羅士信便帶領七名騎兵追了過來,在這個岔路口見敵人分成了兩波,略一猶豫,他也分成了兩波,他帶了三人往那大頭目方向追去,另外三人往李豐所在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