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闊海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前面的慘烈戰鬥,他發現那些看着明顯不會武功,且沒有多少厮殺經驗的縣兵就這樣整整齊齊的将手中長槍刺過來,他的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而他們手中的藤盾更是猶如豆腐做的一樣。
而對縣兵來說,他們其中有很多人根本就沒有看到對手,因爲視野都被自己地同伴擠住了,但他們隻要能找到一個空隙。就會迫不及待地把長槍捅過去。
一時間戰場上吞吐着無數杆長槍,它們在空中劃出密密麻麻地銀色軌迹,把對面的太行山的山賊紮得哭爹喊娘,這些稱得上是悍匪的山賊被對面隻能算是新兵的縣兵捅過來的槍林刺得連連後退。
戰線上響徹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長槍入肉的沉悶撲哧聲也連綿不絕,同時還有縣兵一浪高過一浪的喊殺聲,縣兵們每刺出一次都會喊一聲“殺”。
縣兵們的這種打法一下子将山賊打懵了,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怪異和犀利的對手,一些勇敢的山賊把标槍、闊刃、飛劍、斧頭紛扔了過來,縣兵有十幾人猝不及防被打翻了,但因爲他們身上鐵甲防禦堅固,隻是受傷,而這十幾人倒下,空出的缺口不等山賊沖上來,便有後面縣兵快速補上,并且站穩了腳跟,端起長槍就開始向前戳去。
山賊有的試圖奮力抵抗,有的則被混亂的人流向後擠去。
“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秦安王,無敵毒将王君臨的兵嗎?聽說還是新兵,可是好強啊,真他們太強了……”眼睛都看直了的雄闊海一臉陰沉和震撼。
看起來異常兇悍的山賊已經開始潰散了,有十幾個山賊失去了厮殺的勇氣,手下扔下武器從兩面逃開,這更嚴重打擊了其他節節敗退的山賊士氣。
“弟兄們上啊,把他們紮成肉串。”一名縣兵都尉一臉張狂的大喊。
那種槍戳人肉的沉悶聲再次撲嗤、撲嗤地響起。
“殺。”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個頭矮小,身體單薄的縣兵一個猛烈的突刺,長槍就如閃電般地從面前敵人的盾牌邊緣準确地紮入,把他從前額到後腦開了一個對穿。作爲一名新兵,作爲一個練了一年刺槍術的新兵,他在昨天還有些畏懼和擔心,但此時早已全無畏懼……“殺!”一個企圖射擊的山賊弓弩兵又被他在胸口戳了個透明窟窿出來。
眼前的山賊開始煙消雲散,在縣兵冰冷的鋒利的槍刃浪潮前,又一波山賊潰散了,他們的抵抗如同蛛絲一樣地被輕輕抹去,年輕的縣兵們聽着鼓點,挺着槍奮勇向前走去。
在後面觀戰的高雞泊的反賊們被眼前的戰鬥場面吓得不輕,一個個嘴都張得老麽大,連唾沫正順着嘴角往下流都沒有察覺到。劉方義遠遠的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跟身邊地單雄信說道:“一群沒見識的反賊,他們哪知道我們範陽郡軍隊的強悍。”
山賊們雖然還沒有徹底潰散,但是面對縣兵的長槍陣,他們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
“敗了。”
又一波鼓起勇氣沖上去的山賊被刺死之後,山賊們開始潰退了,他們逃跑的時候還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喊聲,并唯恐自己的嗓門不夠大。
高雞泊二當家好不容易将近六千反賊聚集起來,排成戰陣,但被前面潰退下去的太行山反賊沖亂了。
雄闊海不甘心,帶着他近千騎兵向縣兵方陣沖了過來,劉方義看了一眼單雄信,便要帶着他麾下騎兵迎上去,單雄信攔住了他:“這些縣兵還沒有經曆過與騎兵對戰,對方騎兵人數又不多,這是練兵好機會。”
說完,單雄信又大聲喊了起來:“全軍聽令,空心品字方陣,對付騎兵!”
“第三排往後換快弩。”
後面的事情單雄信不再幹涉,幾名縣兵都尉自會指揮,他們铿锵有力地發出了大聲的号令。等到雄闊海帶領騎兵沖上來時,自打三排往後,所有縣兵
右手提着長槍,左手持着連發快弩。
“射擊!”
“射擊!”
一片箭雨對雄闊海帶領的騎兵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呼嘯而去弩箭之下,不少騎兵慘叫着墜馬,或者戰馬中箭直接倒地,在道路上攪動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但雄闊海帶領的這近千騎兵異常兇悍,硬是頂着箭雨加速向縣兵沖來,攢動的馬蹄聲密得猶如雨點落地一般,但這一切都不再讓縣兵們有任何的畏懼。
騎兵速度很快,快弩射了兩輪便來不及發射。
“前三排長槍手——蹲!”
随着一名都尉一聲令下,最外圍的長槍手紛紛單膝跪倒在地,把長槍一段支在地面,斜斜地指向前方。
外圍三排縣兵們剛剛蹲下,雄闊海便帶領騎兵也沖到了縣兵陣前……但是面對如此槍陣,猶如一隻兔子面對一個縮着一團的刺猬,根本無從下手,除了雄闊海用闆斧硬是将幾杆鐵槍砸回去,震死了幾名縣兵之外,其他山賊束手無策,特别是他們胯下戰馬面對一片長槍尖,本能的往一邊躲閃。
“射擊!”
縣兵都尉總大喝一聲,三排長槍手背後的縣兵們手中快弩立刻進行了一次齊射。十幾名沖在最前的山賊騎兵在慘叫聲中翻滾下馬。他們背後地騎兵則從方陣的兩側沖了過去。
“射擊!”
方陣兩側中間的縣兵也在命令聲中發起了齊射,又是幾十名山賊落馬倒地。更多的山賊馬匹從他們背後沖上山來,圍着縣兵方陣畫出了兩個弧形,一直繞到了這個方陣的側後。
“射擊!”
“射擊!”
縣兵分成了三部分方陣,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品”字,雄闊海的騎兵在三個空心方陣的空隙間奔跑着,尋找破綻。
縣兵的三個方陣屹然不動,外圍的縣兵長槍手緊緊靠在一起,肩并肩地把長槍向外刺出去,成百上千個明晃晃的槍刃在陽光下發出點點寒光,比夜晚的天空中的群星還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