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楊廣對蕭皇後都敬愛有加。蕭皇後出身在南方蕭姓,無論血脈、人品還是容貌、智慧,都是萬裏挑一的人才。結發這麽多年來,春風得意的日子也罷,提心吊膽的日子也好,兩個人都是一直相互扶持着走過。
在晉王府爲了奪嫡假裝節儉的那些日子,蕭氏沒抱怨過生活艱辛。走入皇宮母儀天下時,蕭氏也沒有因爲開心過頭而忘記一個妻子的本分,除了偏愛次子楊暕這一點之外,楊廣對蕭皇後一直非常滿意,兩人感情極爲深厚,這也是這麽多年了,楊廣後宮沒有多少妃子的原因。
“唉,朕太委屈了!”楊廣紅着眼睛歎了口氣,從蕭皇後懷中擡起頭來,伸手推開身邊的奏章。
蕭皇後微笑着挪了挪身體,手腳并用将周圍的奏折攏到自己身邊。一份份撿起來,一疊疊擺放成摞。
“唉!”楊廣又歎了口氣,側開身子,将自己胳膊附近的奏折斂做一堆。
“妾身來吧,陛下歇歇!”蕭皇後溫柔的說道,聲音輕柔的仿佛春風一般,落在楊廣耳中,卻是在撫慰着他受傷的心,而在說話的同時,蕭皇後手上動作加快,騰空了二人之間的地氈。
“陛下何必發這麽大的火!”蕭皇後信手将奏折擺到腳邊,低聲勸慰。
“他們捕風捉影亂造謠!”楊廣直了直身體,盡量讓妻子靠得舒服些,咬牙道:“如果造别的謠朕還可以忍受,可那些流言中有些事情朕根本不可能去做,他們卻全像親眼看到了一般,說得頭頭是道!”
“謠言止于智者!陛下不去理睬,日子久了,自然會平息!”蕭皇後展了展肩膀,又将楊廣輕柔的抱在懷中,用全部的溫柔去撫慰楊廣受傷的心靈。
“他們說朕是淫.棍,沉迷美色荒廢朝政,還有……
”楊廣無奈地搖頭,又繼續說道:“這些該死的人竟然還說朕因爲貪圖張麗華的美貌不得,所以派人暗殺了楊素!”
“噗!”蕭皇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這些東西查無實據。即便陛下真的喜歡哪個女人,也是陛下的私事,與他們有什麽關系!”
蕭皇後笑的樣子依然很溫柔,落在楊廣的眼中,讓其心神漸漸安定和平靜下來。
“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楊廣一臉意外的追問。
“張麗華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即便她當年沒死,到現在也是年過六十,雞皮鶴發的老太太,妾身沒來由的跟她争什麽風?至于宮中這幾個姐妹,陛下沉迷誰,不喜歡誰,沒人比妾身更清楚了,又何必聽外人嚼舌頭!”蕭皇後望着窗外的流雲,幽幽地回答。
皇帝陛下不是個好色的人,如果硬說他沉迷美色的話,可能最沉迷的就是自己了。
“皇後雖然是個女子,卻比那些官員們聰明得多!”楊廣苦笑着誇贊了一句。
“陛下,這些謠言明顯是有人蓄意散布,而且能夠在如此短時間内散布開來,手中肯定掌控着一些能夠快速散布謠言的手段。”蕭皇後目光一閃,一臉鄭重的幫楊廣分析。
楊廣一臉深以爲然之色,點了點頭道:“皇後所言極是,以皇後之見,這背後的賊人到底是誰?”
蕭皇後沉思半響道:“妾身聽說如今民間的小雨劇院風靡天下,其中的說書人講的故事和表演的那些東西很多百姓都是深信不已,這些謠言在如此短時間内便在天下間流傳,莫非是與這個小雨劇院有關。”
楊廣身體一震,咬牙道:“皇後可知這小雨劇院是誰家的産業?”
蕭皇後眸中深處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逝,搖頭道:“妾身整天待在宮中,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陛下可讓藍衣衛許敬宗去查,想必很快就會查到。”
“皇後言之有理,”楊廣立刻将門外太
監叫進來,傳旨道:“給許敬宗傳旨,讓他查一下那小雨劇院是誰家的産業,是不是暗中在散播這些謠言。”
……
……
驸馬都尉宇文士及作爲宇文家唯一的代表,今天參加大朝會,目睹和參與了群臣将皇帝陛下欲組建遠東行軍總管府的決定堵回去,心中大爲暢快,隻是他一想起父親和弟弟吃了王君臨給的解藥,貌似一直沒有好轉,便心又沉了下來。
父親和弟弟宇文智及卧病在床,哥哥宇文化及不甘就這樣讓王君臨逃走,帶着宇文家能夠聚集起來的所有武力去追王君臨,意欲找機會殺了王君臨,所以如今宇文家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撐着,每天從早到晚都不得片刻輕閑。
緊蹙着眉頭的宇文士及剛剛轉上朱雀大街,腳還沒踏入馬镫。迎面已經有十幾個家人氣喘籲籲地圍了上來,不待宇文士及發問,帶頭的管家便紅着眼哭道:“二公子,您可回來了。老爺,老爺他快不行了,嗚嗚嗚嗚……”
“什麽,父親他怎麽了?”宇文士及聽得心裏一緊,盡力放緩了語氣追問。
“老爺今天午時用過茶點,便急着聽二公子您彙報朝廷動向。結果等了一個多時辰您遲遲未歸,老爺心燥,想起身出門走走。幾個奴婢上前攙扶,才扶着他從床榻下直起腰來,老爺的半邊身體便突然變成了黑色!”在宇文家已經多年的老管家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彙報。
“那還不快去請郎中,死等着我幹什麽?”宇文士及聽得心焦,大聲喝問。
“請了,京城内幾個有名解毒郎中都來了,都說他們無力回天。”老管家哭着說道。
注:據正史記載,楊廣與蕭皇後感情甚笃,導緻楊廣所納的妃子極少,與野史中那個花心皇帝截然不同。蕭後在楊廣十七歲時爲他生下楊昭,按女人生育年齡計算,她歸唐時年齡已過六十。所以野史說李世民納之于後宮,也純屬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