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很有耐心,知道這次遇到的對手狡猾之極,搞不好此時還在他們旁邊河堤附近藏起來盯着這邊,所以并沒有立刻鑽出河面,而是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帶着衆人從河面上露頭。
在河水中這麽長時間,尋常人則早就凍死了。
“如今那些追兵,正在下遊和上遊瘋狂尋找我們的下落,大家堅持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遊到黃河對岸,對方找不到我們之後,一定會再次回到我們失蹤的這個地點來搜尋。”王君臨看了一眼沈光和景田的幾名屬下凍的瑟瑟發抖,吩咐鼓勵一聲,便向黃河對岸遊去。
洛陽附近黃河段在冬天的時候,雖然沒有凍住,且河水冰寒刺骨,但是其實很窄,不過兩三百米而已,這比起長江實在是差遠了,以衆人的體力,輕易便可遊過去。
可是就在衆人上了對岸時,突然發現,就在他們右手五百步外河灘上有一片身着盔甲,腰挎長刀,手持長槍的士兵。
王君臨臉色一變,立刻毫不猶豫的帶着衆人往反方向飛奔而去。
這片河灘一馬平川,根本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他們幾個人出現,很快就被這支部隊發現,王君臨很快就聽到他們的身後響起了大呼小叫的追殺聲。
剛剛匆匆一瞥,王君臨便大體看出這隊人也足有千人左右,不過騎兵隻有兩三百人,剩下的都是步兵。
“到底是誰,好似将一切都算準了,竟然提前在河對岸埋伏了一支軍隊,這到底怎麽回事?”
王君臨神色中一片凝重,心中一陣迷惑,隐隐感覺這其中有什麽事情是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的,否則絕不可能如此被動。
……
衆人先在冰寒的黃河中泡了半個時辰,剛才又全力遊過來,雖然不是尋常人,但此時體力也消耗極大,根本跑不快,可是身後的戰馬卻是
越來越近了!
而在王君臨帶人跑過了大片的河灘,翻過一道河堤之後,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片醒目的碧瓦紅牆。
這分明是一座占地不小于百畝的莊園,王君臨略一猶豫,便帶人翻進了莊園的圍牆。
圍牆之外,隐隐傳來戰馬和人的跑動聲,王君臨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随手仍了一枚手榴彈過去
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圍牆外面爆炸聲猛然間響起的同時,傳來一片慘叫聲。
此時在王君臨眼前的是一個寬大的院落。
在這個看起來大到無邊無際的庭院中間,花木扶疏、假山掩映,亭台樓閣錯落有緻。
而星羅棋布的院子中間,竟然傳來隐隐約約的絲竹吟唱之聲,沒有被院外的爆炸聲影響絲毫的樣子。
王君臨一邊打量這個莊園布設,一邊帶着衆人在一座假山後面隐住了身形,然後就看到對面一片花園深處,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在花木的掩映之下向他們招了招手。
王君臨略一沉思,就帶人大大方方的向那個白衣女子所在走了過去!
白衣女子并沒有一直站在那裏等他們,而是向這座莊園中心一座獨立院子走去。
等到王君臨帶人進入了這個院子,隻見院落裏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院落裏面分外的幽靜雅緻,青磚牆修葺得幹淨整潔,牆邊上一叢叢修竹分布得錯落有緻,即使是冬天,依然給人一種水墨畫一般的山林野趣之感。
在庭院中間,一叢一丈半高下的梅樹正好趕上花期,梅花嬌豔得如火如荼。
一進院子,一片清寒之意随即向着王君臨一行人身上襲來。
在他們面前,是一座棟二層高的小樓。每一層大概都有六七間房間的樣子。
整座樓閣都是用未刷漆的楠木所制,原木的木質本色透出了淡淡的牙黃,又給這座花木掩映的小樓增添了一股雅緻淡然的韻味。
王君臨慢慢
的向前走着,就這樣走進了小樓的廳堂裏。
一樓沒有人在,除了牆角上的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一把水壺在冒着縷縷的蒸汽以外。就隻有桌子上放着一柄精緻的團扇。
團扇柄上素淡的香色穗子垂在桌子外面,還在微微的晃動。好像是它的主人把它放下之後,這才剛剛上樓。在樓上,隐隐傳來了女子說笑的聲音。
眼前的這一切,真是顯得分外的幽靜閑适,但是在王君臨的心中,此時卻是猶如身處驚濤巨浪中一般!
“是她……有一種女人果然不能惹……”
王君臨苦笑一聲,順着樓梯慢慢的走上樓。
上到二樓,他看見了剛才那個将他們引來白衣女子正站在另外一個女子身後低聲談笑。
“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獨孤妹妹,”王君臨輕聲的笑着說道:“明月香水如今傾銷天下,明月妹妹卻是越加美麗了!”
樓上那兩個女子向王君臨看來,其中一個絕美之極的女子二十歲左右,正是獨孤門閥的明珠,被楊廣加封爲明月郡主,曾經不顧一切的想要嫁給王君臨,甚至一度請動了楊廣來說媒賜婚,後來王君臨選擇了陳丹嬰,并且請動了靠山王楊林,認陳丹嬰爲義女,楊林又親自進宮找楊廣倚老賣老,才将獨孤明月這門婚事給推掉。
後來獨孤門閥爲了面子,再加上楊廣賜婚,直接讓獨孤明月賜婚給了裴元慶,隻是王君臨知道裴元慶一直喜歡的是聶小雨,所以他聽說這對被天賜的夫妻至今都未同房。
王君臨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當時鬧得滿城風雨,而獨孤明月又是主動哭着鬧着要嫁給他,結果最後他沒有娶獨孤明月,這對獨孤明月的打擊不小。
而現在看來,恐怕已經不簡單的是打擊了,正如一些老調的愛情故事中那樣,獨孤明月分明已經由愛生恨。
獨孤明月深情的看着王君臨,妩媚一笑,撒嬌道:“君臨哥哥,人家好想你,你有沒有想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