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大隋皇帝已經狼狽的帶領主力殘軍從遼東撤退之後的第二十一天,在安南郡的王君臨所屬隋軍突然動了起來。
但卻不是如高句麗國内君臣所猜想和譏諷的那樣,帶人撤退到海上,而是不退反進,突然向安南郡城發兵。
除了尉遲敬德帶領的三千騎兵之外,陸寒和管小童各自三千人馬全部出動不說,劉一東和羅春來各自五千水師官兵也從南陽寨和大羅城出動,奔赴安南郡城。
王君臨這樣的軍事動作,讓駐守在安南郡城的淵蓋蘇文大吃一驚,因爲這是王君臨麾下的所有人馬,這全部出動,隋人占領的南陽寨、大羅城和白山縣城誰來駐守,難道是空城?
這三個城池當然不是空城,當王君臨将火藥暴露在楊廣面前時,便果斷以海雕傳信,讓黃少秋在三萬範陽郡水師中來了一場兵變,輕松将趙晨架空,徹底将大萬水師控制在手中。
而利用這些時日,三萬水師分出一半,共計一萬五千範陽郡水師已經從南陽寨登陸,完成了與陸寒、管小童、劉一東和羅春來四人所部的換防,也就是說如今的大羅城、南陽寨和白山縣城各由五千範陽郡水師官兵駐守。
而騰出來的近兩萬王君臨的嫡系,才得以向安南郡城發兵而去。
大業六年,六月七月十七日。
高句麗安南郡城,郡守府,淵蓋蘇文跪坐在蒲團上,旁邊環坐崔生俊、金一北等心腹将領,他們剛剛接到消息,王君臨大軍已經向安南郡城趕來,不足他們兩日的路程。
雖然早在數日前他們便得到消息,但大軍壓境之下,所有人心情沉重,臉色難看。
因爲前期西邊隋軍百萬,淵太祚将高句麗各地軍隊大部分都抽掉去了西邊對付大隋主力,
所以留守各郡的兵馬本來就不多。
即使是安南郡城,也不過才八千人馬,而且這八千守軍中隻有四千人是正規軍,其餘四千人是由貴族家護衛和強行臨時抽調的民夫組成。
如今西邊打敗了隋軍主力,但楊廣爲了維持自己最後一點尊嚴,好不容易打下的遼東城并沒有放棄,命幽州行軍總管李子雄帶領五萬精銳,牢牢守住了遼東城,淵太祚帶領十五萬高句麗主力攻打了十數日還未拿下,而其他高句麗主力還在漫山遍野的追殺逃散到高句麗各地的十數萬殘兵。
總之,眼下本來屬于安南郡的軍隊主力,還依然沒法回到安南郡城支援淵蓋蘇文。
所以淵蓋蘇文的求援急信發到平壤城之後,高建武隻好将駐守京城的一萬軍隊抽調了七千人,又在各郡湊了一萬三千人馬,總共兩萬人援助安南郡。
“将軍,我們大不了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隻要堅持到援軍到來,形勢自然大爲不同。可是如果丢了安南郡城,對少主在朝中的威望打擊太大了。所以我們要和他們拼到底,他們勞師遠征,兵員接濟不上,糧草耗費更巨,隻要咱們咬咬牙撐下去,一定能撐到王君臨退兵。”金一北慷慨激昂地大聲說道。
崔生俊冷冷一笑,說道:“金将軍,我們拿什麽和人家拼,你帶領一萬人馬駐守大羅城,其中更有五千安南郡最精銳的騎兵,可是在王君臨大軍面前你是怎麽失敗的,你都未能堅持十天以上。而我們城内雖然有八千人,但其中四千人隻是訓練一兩個月的民夫而已,你以爲在隋人拿出那種可以炸毀城牆的恐怖武器之下,我們能堅持幾天。”
金一北嚷道:“我安南郡城還有八千人馬,還有一座城池可守,還有八多萬百姓可依,再說平壤已經派了援軍過來,我們一定能夠打得過他們。”
崔生俊截口道:“金将軍不要忘記了,白翎島一戰,我們足足有水陸人馬三萬多,對付王君臨
不足一萬人是如何慘敗的。我們安南郡城與國主派來的援軍最多也不過近三萬人而已,如何是王君臨的對手。”
金一北臉色漲紅,還想反駁,但他向來不擅争論,一時不知說什麽,而崔生俊問住了金一北,轉頭對淵蓋蘇文沉聲道:“将軍,依屬下之見,不如暫時撤退,待宰相大人将西邊隋軍肅清之後,派來主力大軍,再将王君臨趕出去。”
淵蓋蘇文神色始終陰沉,此時歎了口氣,說道:“崔将軍,我白翎島慘敗,損兵折将嚴重,若不是父親撐着,我早已被國主拿下問罪,更不用說主掌這安南郡兵事了。我若是不苦戰一番,便将這安南郡城拱手相讓,即使依然有父親撐着,但我也沒臉再朝中爲官爲将了。”
金一北附和道:“所以這一戰必須要打。”
崔生俊還想說話,淵蓋蘇文卻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此時商議還爲過早,等王君臨大軍到了之後,是打過再撤,還是死守下去等待援軍,到時候再說不遲。隻要援軍到來,我們便與王君臨大軍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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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羅城和白山縣城分别出發到安南郡城,距離不遠,但因爲随行有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和辎重,且天氣又炎熱幹燥。所以,以王君臨大軍行軍速度,至少也要三天的時間。
兩路大軍同時出發的第一天傍晚,在預定會師宿營地——一個名叫鈎子原的地方宿營。
晚飯過後,中軍營帳中,剛剛帶着沈果兒從平壤趕回來的王君臨召開作戰會議。
沈果兒先是通報介紹了所掌握的情報,所說之詳細,讓衆人深深對沈果兒帶人打探情報的能力贊歎不已,特别是投靠王君臨不久的金三虎和金小武、崔宏光等高句麗降将更是暗自感慨之極,心想先不說王君臨帶領的大軍有多厲害,武器裝備有多強悍,單是其打探情報能力就已經讓王君臨的大軍占盡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