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王君臨這樣說,頓時知道王君臨已經胸有成竹,且另有安排,張天岡笑道:“大人莫非已經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良策。”
王君臨點了點頭,笑道:“沈果兒已經趕到,他今晚上會在城内密諜的接應,想辦法将一個人帶入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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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縣城中,副将金小武給主将李元鵬提醒過下面軍隊中一些不妙的情形之後,回到自己府中,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晚上正準備睡下,有仆人來報,他的外甥崔宏光要見他。
金小武微微一怔,這個外甥他知道,是郡兵中的一名都尉,他聽說跟着淵蓋蘇文去攻打白翎島時便已經戰死,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皺着眉頭,略一沉思,金小武臉色微變,沉聲道:“帶他進來!”
片刻之後,一名仆人将一名年輕男子領了進來,雖然已有一段時間未見,但金小武還是一眼便認出來,正是自己的親外甥崔宏光。
崔宏光一進門,便跪下磕頭道:“外甥崔宏光給舅舅見禮!”
“起來吧!”
畢竟是自己親外甥,金小武雖然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沒有想過傷害崔宏光。
“多謝舅舅。”崔宏光答應一聲,在一邊客位上坐了下來。
金小武将下人全部趕了出去,然後死死盯着崔宏光,沉聲問道:“你是不是已經降了隋人?”
“不敢隐瞞舅舅,外甥如今是大隋秦安公,範陽郡太守,海路大軍統帥王君臨座下将官。”崔宏光略有些尴尬的說道。
金小武雖然早有猜測,但此時聽了依然是臉色一變,喝道:“你既然已經降了隋人,還敢來見我,難道不怕我殺了你,或者将你綁了,送到郡城。”
崔宏光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恭敬說道:“這是秦安公王君臨給舅舅的一封親筆信,舅舅不妨看過之後再處置我。”
金小武深深的看了一眼崔宏光,然後盯着那封信看了好半天,神色變幻不定。
某一刻,他拿起信,隻見信皮上寫着‘大隋範陽郡太守、秦安公王君臨緻金小武将軍,親啓!’。
突然,金小武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之色,拿起信撕成了兩半,喝道:“我不管你是怎麽進的城,看在你娘的份上,你現在趕緊從我府上消失,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殺了你。”
崔宏光神色複雜的向金小武磕頭行禮,也不再說話,便走了出來。
一走出來,他搓了搓臉,頓時變得一臉欣喜的樣子,并且還和送他出府的仆人笑着說了幾句話,隻是聲音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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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武卻是不知道他的外甥崔宏光離開時的異樣舉動,在屋子中一臉陰沉。他們金氏乃高句麗豪族,比起淵氏和李氏也差不了多少。前一段時間淵蓋蘇文逃回來之後,便到處給人說,他們族中嫡系金三虎降了隋人,所以才導緻白翎島一戰高句麗輸了,這對金氏打擊不小。
不管金三虎是不是真的降了隋人,如今金氏的處境已經非常不妙,若是他再降了隋人,那麽金氏就雪上加霜,有了滅族之危。
可眼下白山縣城危在旦夕,他金小武又該何去何從?難道真的殉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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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武來到府中提醒過之後,李元鵬的危機感便越來越強,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一起來,便早早去城頭巡邏,隻是轉了一圈,便在軍中聽到一個傳言,說自年初海上兩場大戰失敗以來,便有不少高句麗将官和士兵投降了隋軍,隋軍也并未另眼相看,均得到了重用。
這個謠言傳得沸沸揚揚,軍心動搖,李元鵬也聽到了,令他心中極爲不舒服,因爲這很可能是真的。
李元鵬一臉陰沉的
回到府中,大步走進房間,便有一名幕僚匆匆走進來,行禮說道:“将軍,卑職得到消息,金小武暗中與王君臨有聯系!”
李元鵬臉色一變,沉聲喝問道:“什麽,金小武和王君臨暗中聯系?”
那幕僚立刻點頭道:“就在昨天深夜,金小武密會一名來訪者,卑職打聽到,此人是金小武的外甥,叫崔宏光,原本是郡兵中的一名都尉,上次跟着淵蓋蘇文去攻打白翎島再也沒有回來,顯然已經降了隋軍,而且這崔宏光若是沒有金小武派人接應,怎麽能夠進得了城。”
“你的消息确定嗎?”
“卑職已經多方驗證了過了,消息都屬實。”
李元鵬臉色頓時越加難看,咬牙又問道:“金小武和崔宏光在一起密談了多久?”
“約半個時辰,據卑職打探到的消息稱,金小武将所有下人都揮退,獨自一人與崔宏光密談,而崔宏光離開之後的時候顯得非常興奮。”
“該死!”
“砰”的一聲巨響,李元鵬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眼睛裏射出濃濃的殺機,咬牙切齒道:“金小武竟然勾結隋人,怪不得軍中士氣一天不如一天,定是這金小武狗賊暗中所爲,我一定要殺了他。”
“來人,召集人馬,跟我去金小武的府上!”
李元鵬怒火萬丈走出府門,翻身上馬,親兵忽然指着遠處喊道:“将軍,金副軍來了!”
李元鵬擡頭看去,隻見金小武帶着數十名親兵騎馬奔來,見到李元鵬,老遠便喊道:“将軍,卑職是給你解釋來了。”
金小武也聽說了自己外甥崔宏光來見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給洩露了,擔心被李元鵬猜忌和懷疑,便主動向李元鵬解釋,畢竟他們二人是城中主将和副将,若是兩個人互相猜忌和懷疑,這仗沒法打了。
李元鵬則是冷冷的看着金小武,冷笑道:“不知金将軍要向我解釋什麽?”
李元鵬擺出這樣的臉色,金小武頓時臉色微變,心中不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