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一樣了,楊廣若是吃了敗仗,王君臨這邊可能是楊廣最後的遮羞布,到時候他報上去的官職,組建的軍隊,楊廣不管心中如何想,都隻會承認,而且還會正式封賞下來。
而對王君臨來說,最難的是如何将自己的體系隐藏在朝廷的體系下,相應的就是每個軍官都會有兩重身份,一個是朝廷的武職,另外一個就是内部體系的職務。高句麗這場戰争之後,範陽郡本地的官員多少會發覺其中的差異,不過到時候大隋内亂必然會越加嚴重,楊廣和朝廷已經無力對範陽郡進行控制了。
陸寒和管小童知道,攻城主要是他們的事,兩個商議過之後,一起騎馬過來,給王君臨行禮之後,管小童說道:“大人,大羅城城周五裏二百餘步,高句麗加上輔兵才五千來人,每面也就一千多人,但我們才一萬五千多人,攻城戰攻的一方向來都至少需要守的一方五倍兵力,所以卑職建議牽制兩面,強攻一面便可。”
王君臨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就按照你說的去做,你們兩個人可以去準備了,明日攻城。”
這時羅春來過來說道:“大人,眼下我們抓獲的輔兵有一千多,這些人怎麽處理?”
王君臨看看城頭上高句麗士兵,微笑道:“作爲統領軍隊的大将,我們除了盡全力取得勝利之外,也要想盡辦法減少部署的死傷,這些高句麗輔兵自然是不能讓他們白吃我們的糧食。”
頓了一下,王君臨繼續說道:“我記得在白翎島一戰中,這些高句麗的輔兵非常擅長做盾車,而且擅長使用盾車,讓他們中的一部分馬上開始做,把打洞的東西也準備好,明天就讓他們推着盾車去挖城牆。告訴他們,誰做的盾車誰自己推,隻要活過了這場戰争,便可以不用再當輔兵,我可以賜予他們田地,成爲真正的百姓。其他的輔兵給他們配發盔甲武器,讓他們作爲先頭攻城,活下來的賜予推盾車輔兵的雙倍田地,同樣成爲真正的百姓。”
陸寒和管小童互視一眼,齊聲道:“卑職明日必定一鼓破城。”
當夜王君臨下令在中軍位高挂三個燈籠,并沒有蒙上黑布,顯得對大羅城的高句麗士兵非常不放在眼中,實際周圍布下多少人就不知道了,那些高句麗輔兵點着火把忙了一夜,在王君臨一方帶來的工匠指揮下,打造盾車和各類雲梯。而大羅城内的高句麗軍隊夜間卻沒有襲擾,相安無事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王君臨一方大營鼓聲連綿,列隊整齊的士兵陸續出營,在離城牆一裏外列陣。
北面大營外坐了黑壓壓的一群人,總數有一千多人,他們分成五十個小的人堆坐在地上,每一堆有二十多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中的蒸餅,聽到後面的動靜,紛紛東張西望的打量那些咕噜噜推過的巨型抛石機。
這些都是昨天威逼利誘動員出來一千多高句麗輔兵,這些人其實戰鬥經驗很豐富,對高句麗官府和朝廷沒有絲毫好感,隻有仇恨。
而在他們眼中,這夥隋軍身強力壯裝備精良,行動整齊劃一,行軍也十分強悍,與他們高句麗戰兵完全不同。雖然他們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但終歸知道他們是少有的強軍,而且他們行動中十分自信,似乎根本沒把和高句麗交戰當回事。
所以這些在高句麗如奴隸一般的輔兵想着或許能夠輕易将這大羅城攻下,有了白翎島和南陽寨的例子,他們對王君臨的許諾頗爲信任,隻想着今天拼一把,隻要活下來,就能夠正式脫離奴隸一般的輔兵身份,至于給隋人當百姓,還是給高句麗那些官老爺當百姓,他們毫不在乎。
胡狗子是管小童麾下一名百人長,也是前期被挑選出來學習高句麗語學得最好的一個,他此時走到這一千高句麗輔兵面前,給這些人開始詳細的講述他們等一下要做的事情,眼前一群人穿的破破爛爛,身形消瘦,神情麻木中帶着一些期待,他們坐在地上好奇的盯着胡狗子,對他所說的的話感覺很好奇。
胡狗子看到他們烏黑的面孔和條索狀的頭發,忽然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在範陽郡鹽場當鹽奴時也是這個樣子,直到太守大人出現,生活才得以改變。
眼前這些高句麗輔兵顯然是靠着血勇作戰,他們的身體瘦弱,戰技平平,會很容易被殺死,但胡狗子心中很清楚,這些人多死上三四個,總能讓他們中少死一個吧!
“你們要幹的事情……”胡狗子大聲道:“就是一部分将盾車推到城下挖洞,一部分就是登雲梯上城牆,登城時我們的遠程攻擊會在城下支援你們,城下有我們六千人,隻要你們在城牆上占據一小段,後面的戰兵就會沖上來。然後你們就跟我們攻擊城樓,然後要打開城門,不要瞎跑亂跑,一定要記住攻擊城門……”
一刻鍾後,二十具巨型抛石機同時開始咆哮,三斤的石彈對城牆沒有什麽殺傷力,打上去不過一個淺坑,但氣勢立即就上來了,而且對城頭上高句麗人的士氣打擊是非常大的。
數十輛盾車吱吱呀呀的往南門緩緩而來,推動它們的是兩百多名高句麗的輔兵。
這些盾
車沒有統一制式,王君臨讓人吩咐他們,這些人制作的時候就知道,誰制作的盾車誰就自己去推,所以輔兵們加班加點也不敢有一點馬虎,并且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想出無數加固的辦法,以便讓自己多一點活命的機會,最有創意的竟然在上面鋪了一層土。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最堅固的盾車被安排在前排,稍差的被安排在後排,爲隋人弓弩手做掩護,危險性反而大減。
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一個道理,有時沒搞清楚目的,太過認真也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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