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看了這名都尉一眼,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在水師中擔任何職?”
這名都尉說道:“卑職是水師左營第二都的都尉呂世軍。”
“呂世家,本官記住這個名字了,就按照你說的,去吧!”王君臨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同意了此人的提議。
呂世軍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王君臨毫不擔心他耍詐,跑去通知李方和張亨,然後跟着對方逃命。
“卑職遵命。”呂世軍向王君臨磕了個頭,便轉身大步跑了出去。
半炷香的工夫後,呂世家帶着李方和張亨,後面跟着六百多縣兵、捕快一股腦的沖了進來,然後門從外面關上了……
一刻鍾之後,李方和張亨都被呂世軍所殺,六百多縣兵和捕快被殺死一百多人後,剩下的全部跪下投降,由縣令關風平出面安撫,全部現場倒戈。
關風平顯然對縣兵的情況非常熟悉,當場從縣兵和捕快裏面挖出李方和張亨的四十多名親信全部殺了,然後又任命了幾名火長和百人長,算是将縣兵控制在了手中,至于捕快更是簡單。
王君臨目睹了整個過程,對關風平的能力給了一定的肯定,當場便給他安排了一項工作:将窦士海府上家小仆從,以及剛才參與謀亂的其他官員和水師将官家小全部抓起來,關進縣衙大牢,然後将窦士海的家抄了。
關風平毫不猶豫的便領命而去。
王君臨又對旁邊自始至終都神色複雜的盧有爲說道:“盧二爺,該你了。”
說着話,王君臨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盧建恒。
盧有爲身體一震,臉色變幻不定,半響之後,他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緩緩走過去,對着嘴裏面開始謾罵和求饒的盧建恒身上一刀,沒有殺死,他又砍了三刀,最後濺了滿身血,扔下刀跪在王君臨面前,說道:“我對天發誓,成爲盧氏宗主之後,帶領盧氏上下給太守大人效死命。”
王君臨深深的看了盧有爲一眼,說道:“起來吧!我相信你。”
“多謝大人。”盧有爲向王君臨行了大禮,然後才爬起來站到了一邊。
直至此時,王君臨才微微松了口氣,若是沒有黃書仁這個變數,今晚上的計劃算是圓滿的完成了,可是現在他的心中還有一個陰影。
此次這個計劃,着實損耗了王君臨不少心神,将他在範陽郡能夠調動的力量也全部調動,雖然出現了黃書仁這個漏洞,果兒這丫頭到現在還一臉愧疚和郁悶,但是至少到目前爲止所有的目标都達到了,當然對盧辯在暗中可能還有的伏兵或者殺者,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
王君臨雖然手中有密旨,但也不可能把範陽郡水師清洗幹淨,而且以楊廣多疑的性格,很快就會派來自己的心腹接掌水師中郎将的位置,王君臨現在要做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明面上的,一個是暗中進行的。
明面上的是要要做好水師的後續工作,不要讓水師因爲他殺了窦士海而生出亂子。
而暗中進行的事情自然是見不得光的,他要在這件事情中盡可能的謀得自己的最大利益,所謂利益無非權力、錢物和人力。
接下來王君臨在範陽郡做的事情絕不能讓楊廣有所猜忌,所以爲了不讓楊廣猜忌,關于範陽郡水師的兵權他不想染指,最多就是給裏面埋個釘子。
至于錢物,窦士海府中錢物自然不少,但王君臨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錢,而如今皇帝很缺錢,他打算将窦士海抄家所得全部獻給楊廣,想必最近非常缺錢的楊廣非常喜歡,從而讓楊廣對他更加信任。
所以王君臨想要謀的是人力,如今在範陽郡,他能夠徹徹底底控制的隻有鹽場,甚至他将盧氏鏟除之後,在天下徹底大亂之前,其他幾個縣他也不能完全控制,畢竟還有朝廷和皇帝不是。也隻有鹽場的特殊性,他才在目前能做到這一點。
而鹽場面積不小,相當于一個縣,又在大海邊上。而除了鹽場之外,還有海外的蛇島,以及後面用淵蓋蘇文從淵太祚換的高句麗兩個海島。可這些他能夠完全控制的地方,隻有四萬多鹽工和鹽奴,他不但缺少普通的百姓,還缺少如陸寒和管小童這樣能夠帶兵打仗,訓練士卒的将官。
而不管是鹽場,還是三座島嶼,都決定了王君臨在接下來要建立一支水師,而且是主要在海上馳騁的水師,所以他缺少水師将官和水師士兵,當然他還需要建立一個造船廠,而軍隊所需要的武器裝備,盔甲器械等等,他既然想瞞過楊廣和朝廷,這些東西便需要自己解決,所以他還要建造一個兵工廠。這些不但需要專業人才,還需要大量人手。
所以,王君臨所謀的是水師的那些官兵,可是如何在瞞過世人的情況下,謀得這些水師官兵,這操作起來難度卻是不小。
腦海中各種念頭閃過,王君臨轉身看向現在還活着的一名果毅都尉和八名水師都尉。
這九人中有五人是之前沒有跟着窦士海對付王君臨的都尉,顯然這五人都不算是窦士海的心腹,而窦士海是他們的上司,且明顯不是好相處的主,而水師體系獨立,這五人還能夠好好的在窦士海麾下當官,顯然都是大有背景的人,王君臨不用調查,便知道這五人的背景不是某個高門巨閥,就是朝中某個大員的人,甚至可能是皇帝的心腹。
所以王君臨的目光掠過這五人,最後落在了以呂世軍爲首的另外四名都尉身上。這四人一度跟着窦士海對付王君臨,但是當窦士海死後,見形勢不對,立刻投降。
看着這四人忐忑不安的神色,王君臨心中大體有了挖水師牆角的主意。
王君臨最後看向那名自始至終都冷眼旁觀的水師果毅都尉,溫和說道:“朱将軍,你看水師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