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果兒聽着旁邊唐三筆緊張的呼吸加快,暗叫一聲不好,突然伸手直接在唐三筆眉心輕點了一下,後者直接昏了過去,沈果兒悄悄将其放倒在地上。
黑衣人好象若有所覺,往沈果兒和唐三筆藏身之處看了一眼,但突然發現這房子裏面竟然有一種極特殊的迷香味道,鼻子聳動之後,屏住呼吸的同時,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他一臉警惕的徑直走到剛才唐三筆寫字的書桌前,從懷中取出一顆夜明珠置于案上。
沈果兒心想,看此人不像是殺盧建恒的,莫非也是沖着那密旨内容而來,若是他和唐三筆辛辛苦苦僞造的假密旨内容被此人偷走,那可就影響大人的大計了。
果然,那黑衣人腳步無聲的開始在房裏面搜尋,其他位置沒有找到,他便往盧建恒躺的床上輕輕走來,因爲他看到了床頭的那個櫃子,伸手抓向櫃子,忽覺一道銀光一閃而逝,向他面目激射而來。
黑衣人雖然駭了一大跳,不過他因爲提前發現了迷香的味道,心中一直保持最高度的警惕,随時處于動手的狀态,所以早有準備的右手猛的擡起,閃電般向那銀光一拳,竟然将小銀子給打飛了。
隻是他在打中小銀子的同時,突然感覺右小腿一麻,卻是沈果兒在放出小銀子的同時,并指疾點其膝側“曲泉”、“血海”兩穴。黑衣人哼了一聲,左足一頓,身子騰空而起,原本高手對招最忌身體淩空,但黑衣人吃準沈果兒不敢松手,在空中一個旋身左腳直掃沈果兒頭部。沈果兒後仰閃過,那一指自然也落到空處。
黑衣人單腳一落地,往地面連蹬數下。沈果兒氣力遠不及他,竟被拉着向門口退去。
沈果兒見自己的寶貝小銀子被此人打飛,心中惱怒,手掌一翻纖指上不知何時已經戴上兩個血紅色的鋼鐵指套,在夜明珠淡淡的光芒下指套尖竟然隐隐成藍色。沈果兒嬌叱一聲,也不管什麽穴道不穴道了,兩指并在一起,如劍一般向黑衣人小腿上戳去。
那黑衣人吓得魂飛魄散,“锃”的一聲腰刀出鞘向沈果兒劈來。沈果兒并不閃躲,反面牽着他右腿向腰刀迎去,還好這黑衣人的武功已到了收發由心的極高境界,即使在破功期高手中也是高手,刀鋒快要及腿時堪堪收招。沈果兒卻是趁其病要其命,兩指順勢戳向其腳心。
眼見避無可避,黑衣人情急之下運起全身功力,腰刀猛的揮出,閃電般直奔沈果兒小腹而來。沈果兒沒想到他竟會采取兩敗俱傷地招數,聽那刀隐隐貫着風雷之聲,就算仍拿他地腿來擋,餘勁也足可以将自己斬成兩段。
沈果兒無奈之下隻好将黑衣人右腳往外一推,借勢閃過對方劈來的腰刀。隻聽咔嚓嚓數聲響,腰刀将剛才唐三筆用來寫字的那張桌子砍得支離破碎。
這幾下交手說來話長,但實際上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均在鬼門關前轉了圈,那黑衣人更是兇險,長籲了口氣道:“好陰毒地丫頭。”
沈果兒見小銀子半天沒有來支援,知道小銀子多半被此人一拳打傷了,心中恨死了此人,咬牙道:“不管你是誰,今天你都必死無疑。”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太守大人派來的……”
沈果兒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錯,我就是太守大人派來的,那又如何。”盧氏眼下最大的敵人是王君臨,這幾乎整個範陽郡的人都知道,她被認爲是太守大人派來的人并不意外。
沈果兒這麽一說,黑衣人反倒一呆:“小丫頭說得如此直白,我若是沒有猜錯的放,你們是得到消息,皇帝派來的人将密旨内容洩露給了盧建恒,所以來偷抄件來了,可問題是你偷去又有什麽用,盧建恒都已經看這其中内容了,不如将這小子也殺了吧!”
沈果兒大言不慚:“殺不殺與你何幹,反正你今日已經沒命逃離此地了?”
黑衣人給氣樂了:“小姑娘,你武功确是不錯,但想留住老夫恐怕力所不逮……啊……我的手……”
話說到這裏,黑衣人突然發現自己右手漸漸麻木,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握着刀的右手已經變得烏黑一片,隻是剛才房間太暗,沒有發現,直到感覺麻木才發覺。
他卻不知沈果兒的小銀子看着隻有小拇指細,但卻霸道之極,不但牙齒上有劇毒,被咬上必死無疑不說,就連身上的鱗片都含有劇毒,被碰上之後,若是沒有沈果兒獨家解藥,也會中毒,隻不過沒有被牙咬上毒性強烈而已,剛才他一拳将小銀子中飛時,自己便已經中了毒。
黑衣人臉色變化中,左手趕緊将刀接過去,就要将右手直接砍了,這時,他身後門突然推開,卻是陳一航看好機會,從後面一刀向他砍來。
黑衣人顧不上砍自己右手,蓦然轉身左手一刀将陳一航一刀擋住,陳一航隻有築基期的實力,頓時一聲驚呼,被打到門外,半空中還噴出一口血,卻是受了傷,若不是這黑衣人右手中毒,且用的是左手,這一刀可以直接要了陳一航的命。
隻是黑衣人将陳一航打退之後,正要沖出門外,不料沈果兒已經擋在他身前,兩人又拼了一記,黑衣人知道再打下去,自己毒氣攻心,不用打也必死無疑,便借勢一個跟頭後翻,向他來的那個衣櫃裏面躍了過去。
隻是他剛到衣櫃前面,突然衣櫃中一道銀色細影激射而出,如弩箭一般向他咽喉射來,卻是被他之前打飛的小銀子,不知什麽時候緩過勁來,并且藏在了此處,發出了緻命一擊。
黑衣人急着逃命,速度本身就飛快,而小銀子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相加之下,黑衣人根本來不及抵擋,隻來得及将咽喉要害躲開,肩膀上卻被小銀子一口咬上,瞬間劇毒攻心,直接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就此死了。
沈果兒長松了一口氣,上前檢查小銀子,發現隻是受了輕傷,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來,心想此人倒是個厲害的高手,她來到衣櫃前仔細檢查,發現這衣櫃竟然有機關,衣櫃裏面木闆翻轉後,裏面露出一個密道入口。
“原來這人是從這地道裏面鑽出來的,我還以爲一直藏在這裏呢!吓死人了。”沈果兒喃喃自語。
“魔眼大人,您沒事吧!”陳一航一瘸一拐的跑來,對沈果兒殷勤的說道。沈果兒給自己統領的情報組織起了個很拉風的名字——‘魔眼’,這當然是針對他哥沈光最開始統領的‘鬼眼’情報組織,怎麽聽‘魔眼’都比‘鬼眼’厲害不是。而沈果兒直接給自己定了一個稱号“魔眼”,要求她的屬下都要叫她“魔眼”。
沈果兒看了一眼陳一航,說道:“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盧家二爺盧有爲派來的。”
這時,外面隐隐傳來跑動聲,顯然這邊的打鬥終于驚動了盧府别院中的其他護衛。
“之前太守大人親自見了你,親自給你叮囑了半個時辰,一些話什麽時候該說,你應該沒有忘記吧!而接下來怎麽做不用我給你吩咐了吧?”沈果兒看了一眼門外,快速說道。
陳一航目光一閃,立刻說道:“魔眼大人放心,太守大人說的話,屬下全部都牢牢記着呢,我會将這一切都栽贓給盧有爲,而且會盡全力挑撥盧建恒和盧有爲的關系。”
沈果兒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件事情之後,我還會安排你見太守大人,到時候不但會徹底将你體内的毒解了,而且太守大人也會給你榮華富貴,你想要當官也是可以的。”
陳一航聞言大喜,向沈果兒一禮,說道:“多謝魔眼大人,屬下一定會好好幹的……啊……”
不等陳一航将話說完,沈果兒突然拿起地上黑衣人的刀,在陳一航身上劃了一刀,看起來傷的很重,全身都是血,但其實傷的并不重。
短促的慘叫之後,咬着牙便忍了下來,沈果兒又快速的拿出一個黑色藥丸,在陳一航的刀上輕輕抹上,而将黑衣人的刀遞給了陳一航,指了指門口的另一名還在呼呼大睡的護衛。
陳一航知道沈果兒的意思,跑出去将門口另一名護衛一刀割了喉。
等陳一航再轉頭進來時,沈果兒已經帶着唐三筆消失不見了,他顧不上去想沈果兒是怎麽離開的,将黑衣人的刀重新塞到其手中,然後将刀尖戳在自己肩膀上,并且咬牙戳了一些進去,而他手中塗抹了漆黑毒藥的刀卻刺進了黑衣人的屍體上。
等外面護衛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陳一航一刀殺了黑衣人,而自己身受重傷,且差點被對方殺死,至于陳一航爲什麽能夠殺了明顯實力很厲害的黑衣人,卻是因爲這小子竟然悄悄的在自己刀上塗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而當盧建恒醒過來,得知這一情況之後,暗中後怕之極的同時,卻是将陳一航當成了救命恩人,從此重用自不再話下。
“陳一航,這次多虧你救了我一命,從此以後,本公子絕不會虧待你的。等本公子繼承盧氏宗主之位,定會給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盧建恒看着房間中打鬥的痕迹,特别是門口護衛的屍體,身體都在顫抖,後怕的要死,心想若不是這個在護衛中武功隻是一般的陳一航刀上有劇毒,殺了刺客,他可能已經死了,一想到這一點,他便對陳一航充滿了無比的感激之情。
“公子,這個暗道是怎麽一回事,這刺客怎麽會知道這裏有暗道,這分明連公子都不知道啊!”陳一航脫了上衣,一邊讓盧建恒身邊的心腹大夫給自己身上長長的傷口止血包紮,有意讓盧建恒看着自己傷口,一邊随口問道。
盧建恒一聽,頓時一臉怨毒之色,咬牙說道:“這座在郡城的别院,我二叔盧有爲在年輕的時候曾經住過,而且一住就是十來年,顯然這個地道就是這個老賊在那個時候暗中讓人挖出來的,這老賊竟然派人來殺我,我一定要殺了他。”
陳一航目光一閃,說道:“公子,盧有爲這老賊很深的心計,他難道早就料到公子你會和他争宗主之位不成?”
盧建恒聞言,身體一震,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這老賊在那個時候就知道我父親會死?”
陳一航适時說道:“這個他估計不知道,不過卑職猜想盧有爲想着要害死公子的父親。”
“沒錯,肯定是這樣的,這老賊該死。”盧建恒咬牙切齒的罵道。
陳一航身體一震,說道:“公子,您的父親在京城被害,是不是盧有爲這老賊便參與其中?”
盧建恒臉色數變,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應該不可能,畢竟害死我父親的是皇帝和王君臨。”
陳一航一臉肅然認真的說道:“公子,聽說盧有爲到鹽場與太守大人密探了一夜,然後便将鹽場送給了太守大人,你說他們會不會早就有勾結。”
盧建恒一臉的不可思議,猛的站起來,說道:“這……這不可能吧!安排一千騎兵圍殺太守大人,也是他最先提出來的,難道這老賊一直在演戲不成?”
陳一航說道:“沒錯,這老賊肯定是在演戲,他早就知道那一千騎兵根本奈何不了王君臨,所以才會有這個提議。”
“不管怎麽說,我都會将這一切告訴祖父,由他老人家定奪。”盧建恒一屁股又坐了下去,他已經漸漸相信陳一航所說,自己二叔盧有爲與太守大人王君臨有勾結,而且還可能提前就有勾結。
陳一航又說道:“公子,你說盧有爲今晚上派人刺殺公子,會不會也同時刺殺公子的祖父,畢竟公子和公子的祖父若是都出事,盧氏宗主之位非盧有爲這個老賊莫屬啊!”
盧建恒聞言,身體一震,失聲道:“沒錯,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盧建恒臉上的擔憂又消散大半,冷哼道:“隻是我祖父身邊有厲害高手保護,絕不會那麽容易被刺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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