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内,張達從寬敞的袖袍裏掏出一份密旨,王君臨跪下接旨,既然是密旨,自然是不能念的,王君臨雙手接過之後,程序便算是走完了,張達臉上挂着笑,朝王君臨說道:“張某在這裏恭喜秦安公了……”
王君臨眉頭微微一皺,心想楊廣身邊都是什麽些人啊!既然是密旨,送密旨的人也不能看裏面的内容好不好,可這張達所說話的意思,顯然是已經看過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楊廣此人最多隻能說是雄才粗略,連當皇帝應該具備的用人和識人之術都相差甚遠,而密旨既然張達看過,想必和其同來的監察禦史陳思石也看過了。
心中雖然惱火,但王君臨卻不動聲色的笑道:“二位辛苦了,來人,給二位大人各自送上一千兩銀子的勞碌金。”
張達和陳思石頓時眉開眼笑,心中均是想着這大老遠的沒有白來,在他們的思想意識中,從來不認爲這是他們的差事,本來就應該是他們的職責。所以收王君臨的銀子也感覺是理所當然,而且心中還未必就滿足。
果然,張達和陳思石互視一眼,前者說道:“秦安公,因爲擔心密旨遺失,不能送達,我們兩個便在路上看了一下密旨的内容,想着萬一密旨丢了,我們還能給秦安公你口述密旨,所以還望秦安公不要見諒。”
陳思石皮笑肉不笑的補充道:“當然這主要是陛下沒有說不讓我們看。”
王君臨笑着點了點頭,一副絲毫不介意的樣子,心中卻冷笑連連,他知道這兩人這個時候主動說這些話,顯然是要封口費的,意思很明白:要想我們不将密旨裏面的内容說出去也行,你看着辦吧!
王君臨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心想,楊廣身邊心腹盡是這樣的人,大隋焉能不滅,以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貪婪,再加上兩人目光閃爍,他甚至懷疑,在自己這裏拿了封口費之後,兩人早就想着将密旨内容買給盧氏了。
“隻是這兩個人不知道是長期在皇帝面前做事,還是真的愚蠢,才會如此不知死活,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想要讓他們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王君臨眯眼看着兩人,臉上帶着笑容,說道:“兩位大人先在府中休息,我自會給兩位準備一份重禮。”
“秦安公客氣了,我們就不再打擾秦安公了,直接回驿站休息就行了,明日我們便上路,直接前往洛陽新都。”陳思石笑着說道。
王君臨笑道:“那也行,二位大人先回驿站,我随後就派人将重禮直接送到驿站。”
張達和陳思石見王君臨如此上道,心想王君臨雖然厲害,但也隻是陛下的一隻惡狗而已,而他們是陛下身邊的近臣和近侍,在陛下還未封太子之前便跟着陛下,王君臨豈敢得罪他們。
……
……
待兩個人離開之後,王君臨吩咐人給張達和陳思石準備了重禮,又将密旨拿出來,仔細看了起來。
出乎王君臨的預料,密旨竟然是楊廣親筆所寫,而且内容不少,主要表達了三個内容,首先是對王君臨以往豐功偉績進行了褒獎;其次感慨了一下君臣之誼以及朕對卿的看重和期望;最後又給王君臨一個特權,可憑此密旨,調動範陽郡境内任何軍隊,包括鷹揚府一萬郡兵和八個縣的縣兵,以及範陽郡水師,要知道正常情況下,鷹揚郎将薛禮若是不聽王君臨的話,王君臨還真沒有辦法,至于水師窦士海……
将密旨攤開放在桌子上,王君臨沉思半響,說道:“來人,讓果兒和唐三筆過來見我。”
門外護衛答應一聲,迅速離去。
唐三筆是王君臨這些年籠絡到自己麾下的人才之一,可以在很短時間内模仿任何人的筆迹,而且沒有絲毫差錯,幾乎一模一樣,到少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很快,唐三筆便來了,王君臨吩咐了幾句,唐三筆頓時變得興奮無比,激動的說道:“大人放心,小人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絲毫破綻。”
五年前,隴西李氏聯手楊素,借雍州雪災之事,欲置王君臨于死地,當時隴西太守劉方陽和隴西李氏以雍州監察禦史張德宏的名義彈劾王君臨,實際上便是讓唐三筆模仿張德宏的筆迹假冒的,後來果然張德宏被殺之滅口,而就在唐三筆也要被殺之滅口時,連同家人被王君臨所救,這些年一直被王君臨養在府中,名義上是一名幕僚,但實際上隻是每月領着銀子,被好吃好喝的養着,卻一直沒有什麽貢獻,終于今日有了用武之地,唐三筆能不興奮嗎?
這時,果兒也進來了,向王君臨行過禮之後,王君臨點了點頭,問道:“張達和陳思石已經派人盯上了吧?”
果兒點頭道:“大人放心,他們離開京城時,我哥哥便派人盯着,到達範陽郡之後,便由我派去的人接手,他們二人一舉一動,與任何人的接觸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王君臨笑道:“那就好,我估計盧氏會派人與他們接觸,打聽密旨的内容,陛下親筆給我寫的密旨,内容不短,他們不會廢心思記住,肯定是抄寫了一份,你現在想辦法将他們抄寫的密旨偷出來,我剛給唐三筆交待了内容,以他們所用紙張樣式和大小,重新模仿一份,最終讓其交給盧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