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來的是誰?”董康急聲問道,他擔心來的人做不了主,也是白搭。
“大人,來的是盧家二老爺。”管家趕緊回答道。
衆人頓時一驚,董康失聲道:“大家趕緊随我去接二老爺吧!”
說着話,便率先往外面走去,包括錢正闊在内,所有人趕緊跟着往外走,錢正闊忍不住心想:“盧家估計一直派人盯着太守大人,早上自己和太守大人一離開郡城往鹽場而來,估計盧家便得到了消息,果然盧家對太守大人還是大爲忌憚,盧有爲親自趕了過來,或許就是爲了滿足太守大人胃口的。”
不等幾人走到董康府邸門口,盧有爲自己便闖了進來,董府的人不敢阻攔不說,還在前面帶路,所以在半途便與董康、錢正闊幾人相遇了。
錢正闊見錢有爲如此着急,一邊随董康幾人向盧有爲行禮問好,一邊心想,太守大人突然來到鹽場,盧家看來也是大爲緊張害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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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盧氏二号人物,盧有爲連夜來到了鹽場,此時進了董康的府邸。”王君臨和徐小虎談話還沒有結束,張天岡便進來禀報。
王君臨有些意外,冷笑道:“盧家人反應倒是不慢,隻是不知道盧有爲來是遮掩他們的事情,還是來和我談條件的。”
張天岡說道:“大人,盧有爲帶了近百名護衛,而且還帶了兩大車的重物,不知道車上放着什麽。”
王君臨微微皺眉,正要進一步細問,這時,有護衛在門外禀報:“大人,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盧氏盧有爲。”
王君臨怔了一下,眸中精光閃爍,說道:“這盧有爲倒是個人物,徐小虎你先回避一下,讓盧有爲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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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中此時隻剩下王君臨和盧有爲兩人,其他人都被王君臨揮手退下,盧有爲向王君臨拱手行禮:“盧氏盧有爲拜見秦安公。”
王君臨皺眉說道:“盧有爲,你身上可有爵位?”
王君臨沒有說免禮,盧有爲不好起身收禮,愣了一下,說道:“在下身上沒有爵位。”
王君臨又問道:“那可以官職?”
盧有爲目光一閃,說道:“在下也沒有官職在身。”
雖然以他的身份和盧氏的能量,想有個品級不低的官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一直留在族中幫助父親盧辯打理族務,所以一直沒有官職在身。
至于爵位,楊廣和楊堅都恨不得将門閥世家滅了,除了大隋立國時爲了安撫門閥世家,承認了盧辯原本在北周時的郡公爵位之外,再也沒有給盧氏任何人給過爵位。
所以,老爺子盧辯沒死,盧氏其他人便不可能有爵位,而之前他大哥若是還活着,爵位也沒有他的份,如今大哥死了,他全便有了繼承爵位和宗主之位的機會,當然大哥的長子,盧氏嫡長孫盧建恒也有繼承爵位和宗主之位的資格,所以不管承不承認,最近盧氏内部自盧辯以下,已經有意無意的開始站隊,漸漸分成了盧有爲和盧建恒兩個勢力。
“你一無官職,二無爵位,見了本官爲何不跪下。”王君臨突然淡淡的說道。
盧有爲臉色微變,以他的身份,不說一郡太守,即使見了三省六部那些朝中大佬也用不了下跪,而以前的太守見了他更是語言甚恭,通守孫陽在他面前不說如自家養的狗一樣,但也是畢恭畢敬。總之,他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若是盧建恒肯定會就此甩袖離去,但盧有爲卻是盧氏上下最能夠隐忍的一個人,這一點從他多年忍着不出去當官,始終伺候在盧辯身邊就能夠看出來。
所以盧有爲在臉色數變之後,竟然一掀前襟,跪在了王君臨的面前,并臉色恢複了平靜,說道:“草民盧有爲拜見太守大人。”
王君臨深深的看着盧有爲,心想此人果然是個人物,他并沒有讓其立刻起身,而是說道:“之前還不确定,現在看來引幽州千名騎兵來圍殺我的計謀很可能是你提出來,你父親盧公同意的吧!”
說到最後,王君臨語氣已經變得極爲冰冷,眸中更是冰寒一片,一股無形的殺機将盧有爲籠罩。
盧有爲心頭狂跳,強壓下心中的驚懼,深吸一口氣,說道:“太守大人說笑了,那一千騎兵與我們盧家沒有任何關系,就更不是草民的建議。”
王君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喝了桌子上一口茶。這個盧有爲不是個簡單角色,自己先有意羞辱,盧有爲忍了。如今又以殺機吓唬他,依然能夠保持冷靜,回答他的話也是滴水不漏,這千年門閥世家的底蘊之深厚,單從此人身上便能夠看出。
王君臨沒有說話,是因爲他需要時間思考。
等他思考完了,他才輕輕放下茶盅,說道:“聽說盧氏與聞喜裴氏有姻親關系,而我與裴元慶那小子以兄弟相稱,這樣算下來,你比我還要大一個輩份,您這樣行大禮,晚輩怎麽當得起?”
說着話,王君臨雙手虛扶,盧有爲心中暗罵王君臨臉皮真厚,竟然當作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如今還将自己當成長輩。不過罵歸罵,王君臨突然轉變态度,而且沒有絲毫尴尬别扭的樣子,這也讓盧有爲心中凜然無比,心想王君臨果然是個厲害人物,若隻是毒術厲害或者武功高絕也就罷了,這份心計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盧有爲顯然演技也是最頂尖的那種,同樣當做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的緩緩起身,并且順勢坐在了客座上,神色恢複平靜,且氣質儒雅,自有千年門閥世家應有的貴氣。
王君臨待盧有爲做下,眯着眼看着他說道:“不知盧二爺大晚上的跑來見我有何事情?”
能不能做一些事情挽回王君臨被千名騎兵圍殺一事所帶來的仇怨?
王君臨怎麽樣才會不顧皇帝的壓力,不會與盧氏全面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