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建恒嘲諷說道:“這就是你們這些官員看問題的弊端所在,你們總是将眼睛盯着官位品秩與身份。不錯,就算是将王君臨的範陽郡太守的官位給想辦法弄掉,可是如王君臨這樣的人物,還有他手中掌握的财富和勢力,他遲早就會重新獲得高位,說不定反而越難以對付,而那時候我們盧氏與他的仇怨豈不是更大了。”
頓了一下,盧建恒又說道:“如果真依你的意思煽動範陽郡百姓鬧事……你信不信王君臨敢以對付突厥人和吐谷渾人的方法對付我們盧氏,直接把我們盧氏上下全部毒死或者燒死!”
孫陽倒吸了一口冷氣,猶疑說道:“不能吧?難道他想成爲天下貴族和官員乃至陛下最忌憚之人,他真這樣做了,每個貴族和官員都不敢再完全相信他,都會防範他、警惕他,甚至所有人因爲恐懼都會聯手對付他……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可不是說着玩的。”
“一個能夠燒死、毒死數萬人的人,在我看來就是個瘋子。”盧建恒咬着牙低聲咒罵道:“一個聽說待人還很溫和,但卻很厲害的瘋子,在我看來能不招惹他,就先不要招惹他,除非我們有把握一下子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當初二叔提出以一千騎兵圍殺王君臨便是出于這樣的打算,如今既然失敗,便絕不可輕舉妄動,除非有完全把握能夠一下子弄死他。”
孫陽聽了之後便沉默了,因爲他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能夠将王君臨一下子弄死。
盧氏也養了不少武者,其中高手不少,但這個辦法若是管用,王君臨早就被楊素等人弄死了,現在看來除非能夠調動大軍将王君臨圍殺,可就算範陽郡所有軍隊都聽盧氏的話,可問題是王君臨豈能事先沒有半點察覺,而有察覺又怎麽會站在那裏任由他們調動大軍完成合圍。
話說到這裏,孫陽才發現王君臨竟然如此難纏,以盧氏的恐怖勢力,在範陽郡說是土皇帝一點都不爲過,可是一時間竟然沒辦法對王君臨怎麽樣,略有些遲疑,孫陽不确定的說道:“要不找一絕世高手或者絕世刺客去刺殺王君臨。”
盧建恒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孫陽,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王君臨帶着一百護衛擊潰一千幽州精騎的事情,那一天二叔站在固陽縣城牆上目睹了整個過程,他身邊一直有族中兩名破功期供奉保護,那兩名供奉回到盧氏說,王君臨本身和他身邊的幾個人,甚至包括他的夫人都是當今天下最頂尖的高手。”
盧建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發覺得這個平日裏看似精明地姑父,今天真的很像一個白癡,罵道:“我們盧氏雖然勢大,有千年底蘊,但是多年以來畢竟不在朝廷中樞,雖然在一郡之地的影響和所掌握的人力和财力比弘農楊氏和關隴門閥還要強不少,但在軍中勢力和蓄養的武者高手方面肯定比不了弘農楊氏,我甚至聽說蕭皇後和齊王曾經将王君臨騙進皇宮,動用了數百名大内高手和不少破功期的高手,其中甚至有傳說中的殺手之王出手,可依然沒能殺死王君臨,你覺得在範陽郡有武夫可以殺死王君臨?”
孫陽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才想到了王君臨并不僅僅是一位太守那般簡單,他本身的武功,精通的毒術以及其他手段,多半都是極爲恐怖的。
在如今的天下,王君臨絕對算是最有錢地那批人,而世上比他有錢的人,絕對沒有他武功這麽高,更精通萬人敵的毒術,而武功和他一般高的人絕對沒有他官大,就算擁有前面幾個條件,可又有誰擁有他這般厲害的心計手段。
送錢,他不稀罕;想在京中削他權,他不擔心;想暗殺他,他不害怕;想煽動範陽郡百姓鬧事,又怕王君臨不顧一切的瘋狂報複。
總之,王君臨這樣的敵人實在是太特殊了、太棘手了,除其之外,多少年來從未再有第二個這樣的人物出現,或許以後也不會再出現。
貌似王君臨唯一的缺點就是名聲不怎麽樣,但說名聲不行吧!也就是兇名、毒名而已,可細細想來王君臨雖然總和一些門閥世家過不去,但什麽時候做過損害百姓的任何事情,比起那些貴族對平民百姓的無底線的剝削和壓迫,他甚至稱得上是救世主。
幾年前,若是沒有王君臨在西北赫赫戰功,做的那些事情,雍州上下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三年前那場雪災,若不是王君臨千方百計從雍州下下不少貴族手中将糧食連騙帶搶的弄到手,又分給數十萬受災百姓,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餓死。
最近也有傳言,王君臨數次勸谏當今皇帝愛惜百姓,延長修建長城、新都、大運河等大工程的時間,說實話他做的這些事情對他沒有半點好處,但都是爲了百姓生計着想。
這些事情百姓或許一時間不知道,隻是被他的兇名和毒名所遮蓋,但若是傳開了,很快就能改變百姓對他的看法,而如今小雨劇院就被王君臨掌控,他做這件事情簡直輕而易舉,甚至隻要将他的事迹編成故事,排成話劇,由說書人和小雨劇院當紅的那些明星去大隋各郡縣上演,恐怕一夜之間王君臨的形象在百姓之中就會大變樣。隻不過這一點當今天下沒有幾個人想得到,而對于小雨劇院,所有人都隻是盯着很能賺錢這一方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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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向來治家極嚴,所以除了不多的一些纨绔子弟之外,一向不怎麽仗勢欺人,即使有也做的極爲隐蔽,或者說他們剝削平民百姓的手段極爲高明,而這也是儒家最爲擅長的方面。
所以盧氏也沒有刻意保持高門大族的神秘,而盧氏世代大儒,盧氏學院又是有名的學術聖地,這就讓許多範陽郡乃至附近郡縣的讀書人以及遠道而來的遊客,都會去涿縣去參觀一下盧氏學院,然後再帶着敬仰的目光遠遠地看幾眼那座已經有上千年曆史沉澱,占地兩百多畝的巨大盧氏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