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剛來到範陽郡的時候也曾經與盧氏争鬥過,但卻接連吃虧,最誇張的時候,他麾下兵馬甚至連軍饷都沒了,因爲那一次當地稅銀和稅糧竟然收不上來,這當然是盧氏暗中做手腳,而且他直接掌控的一萬郡兵中有不少軍官都是出自盧氏或者與盧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他試圖換了一些,但效果并不是很好,如今努力了四年他能夠控制的郡兵也不過是一半而已,至于本應該也聽他号令八縣的縣兵,就更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所以,薛禮在得知陛下愛臣,大名鼎鼎的長勝毒将,秦安公王君臨來範陽郡當太守之後,雖然擔心王君臨會太過強勢,将他架空,但總體來說還是願意看到王君臨來與盧氏相鬥的。
當然,這并不是說薛禮就一定會聽王君臨的,畢竟鷹揚府受郡府和朝廷兵部雙重領導,原則上未經朝廷允許太守并不能随意調動郡兵,反而鷹揚郎将遇有突發事件能夠調動兵馬,但反過來鷹揚郎将調動兵馬又必須經過太守批準,這也是皇帝和朝廷有意讓地方大員和統兵大将相互制衡,以防擁兵自重的情況發生。
所以,一郡太守能夠控制多少郡兵,取決于很多因素,比如太守和鷹揚郎将之間能力手段之間的較量,兩人之間相處關系情況,彼此背景比較,等等。
在大隋諸多郡地中,肯定有太守将鷹揚郎将吃的死死的,讓後者對其言聽計從,但也有正好相反的情況,太守對鷹揚郎将毫無辦法,對鷹揚府和郡兵絲毫插不上手的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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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過新太守之後,薛禮便帶着鷹揚府的屬官告辭離去,忐忑不安的各縣官員也被王君臨打發走,最後隻剩下郡府直屬一衆官員,王君臨沒有發話,也沒有人敢離開。
一衆郡府官員簇擁着王君臨一行來到了太守府,這是一處占地五十畝,足有六進的大宅,屬于公産,是朝廷給一郡太守特意準備的府邸,當然太守若是看不上,也可以自己置辦府邸。
王君臨自然沒有那麽多講究,早在他和陳丹嬰來之前,在大興城的秦安侯府管家張晉中便帶着數百名家仆、侍女和部分護衛,帶着大部分财物走捷徑來到了大興城,所以府邸内外早已收拾妥當,甚至過年的桃符、大紅燈籠等物都已經準備好了,王君臨和陳丹嬰隻要帶着人住進去就行了。
到了門口,王君臨才打發郡府直屬的一衆官吏回家過年,王君臨站在門口看了看寫着‘太守府’三個大字的牌匾,帶着衆人走進了在範陽郡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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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竟然是幽州邊軍的兩名都尉,沒想到這一千騎兵竟然是幽州邊軍,怪不得堪稱是精銳。”剛剛安頓下來,單雄信便拿着一張紙遞給了王君臨,王君臨看了之後,一臉的意外,這是春秋奴和蟲妖對他們抓來的那一千騎兵的兩名首領親自審訊的結果。
王君臨仔細的将審訊結果看完,想了一下,說道:“幽州因爲地處遼東,直對契丹和高句麗,有大軍十萬,此次撤州府施行郡縣兩級制,幽州的州府雖然撤了,但是又設了監察州置刺史府和行軍總管府,原州府刺史和行軍總管便直接成了監察州置刺史和監察行軍總管,除了權柄有所削弱之外,對幽州來說變化不大。”
三年前,王君臨北上并州殺了楊諒、高颍,逼着當時統領十數萬大軍平叛的統帥楊素假死,當時幽州也是平叛的一支偏軍,主将是李子雄、裨将是宇文化及,前者曾經是楊素麾下愛将,算是楊素的心腹愛将。并州之亂平定之後,宇文化及回京,李子雄便留下成爲幽州行軍總管。
“果然每一次刺殺我或者坑我的後面都有楊素的影子,這個李子雄膽子也真夠大的,竟然敢私調一千騎兵南下,與盧氏勾結,跑到範陽郡來圍殺我。”王君臨已經将整件事情大體理清楚了。
“去見見這兩個幽州邊軍都尉吧!”王君臨想了一下,顧不上參觀新府邸,直接去了側院。
太守府的東側院有一個私牢,也不知道是那一代太守讓人建造的。
王君臨來的時候,蟲妖和春秋奴正坐在私牢前面置辦了一桌酒菜,喝着小酒,吃着美食,旁邊有兩名丫鬟在伺候,看起來很悠閑,看見王君臨來了,兩個丫鬟連忙行禮,兩個老家夥也沒有起身行禮,隻是點了點頭,蟲妖說道:“人在裏面呢!是兩個硬骨頭,若不是我的靈蛇,普通的酷刑手段難以讓這兩個家夥開口。”
“兩位前輩辛苦了,你們抓住人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活口逃走?”王君臨向二人一微微抱拳,問道。
“這兩人身邊也隻有十多個親兵,我們兩個老家夥親自出手,怎麽可能會讓一起的活口逃走。”春秋奴不善言辭,蟲妖則是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那就好,這裏交給護衛就行了,兩位前輩去休息吧!”王君臨笑着說道。
蟲妖和春秋奴将杯裏面酒一口喝幹,便自顧離去,王君臨讓兩名護衛守着地牢門口,便帶着單雄信走了進去。
這個私牢不大,就兩間牢房,而且也頗爲幹淨,王君臨下來的時候,兩名臉色蒼白,一臉絕望等死的漢子靠坐在牆上看着某個方向發呆,看了一眼王君臨,也不說話,繼續發呆。牢房外面放着一張桌子,兩名護衛坐在桌旁守着,看見王君臨和單雄信進來,連忙起來行禮。
王君臨看了一眼牢房中兩名漢子,對兩名護衛說道:“去叫人置辦一桌酒菜,拿到這裏來。”
其中一名護衛答應一聲,便快步離去。
“認我爲主,我可以不殺你們。”王君臨仔細打量兩名幽州邊軍都尉之後,也不說什麽廢話,直接将自己目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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