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八百裏快馬加急,給武三傳令,就說兵器小鎮被宇文家的人盯上了,讓他們小心行事,凡是窺探兵器小鎮的人全部殺了。另外再給武四傳令,讓他帶上他的馬賊往東邊跑跑,你再派人随時負責給他提供情報,讓他帶人将宇文家的商隊劫了,留下活口和證據,然後秘密送到京城,關押在藍衣衛府大牢之中,等我随時用。”宇文化及離開之後,王君臨沉思片刻,将一名心腹叫進來,沉聲吩咐。
這位心腹名叫陳青,是一名滞固期高手,是藍衣衛府情報司副統領,算是沈光的副手,機靈能幹,此次王君臨随天子西巡,特意将他帶在身邊,平時由他負責遙控随王君臨西來的藍衣衛密探,此時陳青答應一聲,牢牢将王君臨的話記下,然後便離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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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子西巡隊伍離開天水郡清水縣,路過天水城,走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來到了隴西郡境内,還沒有到達隴西城,天色已晚,楊廣便下令宿營,明早再走。
隊伍停下宿營,早在宿營前一個時辰,隴西郡刺史便帶領數百名士兵随從将數千頭牛羊和各種吃食送了過來,又送來了幾十桶上好的美酒,供應西巡隊伍食用。
軍隊中有專門的廚營,他們接收食料後便開始殺牛宰羊,準備晚飯,當隊伍紮營後,晚飯便已準備停當,一隊隊侍衛将精心烹制的燒烤牛羊肉以及美酒送上禦帳和百官營帳之中。
大臣們的辛苦就在于白天趕路,夜晚還要集中處理朝務,皇帝出巡,并不等于朝廷停止運轉,而且楊廣喜歡将三省六部主要大臣帶在身邊,所以有不少重臣跟随出巡,實際上就是一個流動朝廷。
正四品以上的大臣可以乘坐馬車,能在馬車内處理一些公事,但很多公事需要多方協商才能定下來,因此宿營後,各大營帳内都格外熱鬧,朝官們在互相讨論,闡述各自衙司的意見。
臨時朝廷是由一頂可容納數百人的大帳和數十頂小帳組成,大帳是用來上朝之用,隻比楊廣禦帳小一些。四周如衆星拱月般圍着數十頂小帳,每一頂小帳就是一個部司。
此時,各個帳中人聲鼎沸,大臣們有的在讨論朝務,有的在吃晚飯,不斷有各司衙的官吏拿着牒文進進出出,還有奉食的士兵端着一盤盤食物走進帳中。
王君臨不屬于三省六部官員,不用處理事務,藍衣衛府也沒有從京城送來需要他批閱處理的事情,所以他特意将帳篷選擇了一角僻靜處,這倒也符合藍衣衛府這種讓諸多官員敬而遠之的衙門。
不過,今晚上王君臨倒沒有閑着,許敬宗在宿營的時候追了上來,此時便在王君臨的帳篷中。
“大人,那個叫楊全民的死士被上官勇親自活捉,雖是死士,但屬下用小雨姑娘教的方法讓其意志崩潰,最終還是讓其開口,如今就在附近小鎮上,由一百藍衣衛看守着,要不要帶過來,交給陛下,置弘農楊氏死地?”許敬宗語言平靜,但眼睛中的還是有一些意氣風發的意味,畢竟這件事情他做的很漂亮。
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件事情做得很好,不過這個楊全民現在拿出來沒有多大意義,而且楊素在宮中有強援,效果不會太大。對了,活捉楊全民時,有沒有人逃走。”
許敬宗笑着說道:“大人放心,沒有一人逃走。”
王君臨笑道:“那就好,你派人秘密将楊全民送到京城,交給小雨,讓她處理一下,然後放了楊全民,讓其回弘農楊家。”
許敬宗眼睛一亮,由衷的說道:“大人高明,屬下回去就辦,大人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王君臨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拿起案上毛筆,在紙上寫了‘南華會’三字,然後交給許敬宗,說道:“黑石山中那五千蟲人估計瞞不過隴西李氏,難保不會李氏動其他心思,你帶着這三個字親自去隴西李氏祖宅,去見李氏宗主李宗憲,将這三個字交給他,李宗憲是聰明人,便不敢在黑石山上做文章。”
“屬下明白。”許敬宗一邊說着話,一邊雙手接過紙張,小心的卷起來收好。
王君臨想了一下,又說道:“你派人再給武三、姜木啷、李祥和蘇長青、上官虎、李從睿傳信,讓他們最近小心行事,萬不可讓他們的名字傳到西巡的皇帝耳中,否則可能會被朝中某些人大做文章,帶來殺身之禍。”
許敬宗心一凜,恭敬稱是,然後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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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送走許敬宗之後,便帶着禮物來到了魚俱羅的寝帳,楊廣西巡在雍州的這些天,魚俱羅和王通要随時跟在身邊,昨天在天水郡的時候王君臨就應該來拜訪魚俱羅,但當時皇帝遇到刺殺,再加上魚俱羅特意派人哨來口信,讓他不要急着來見自己,以免被楊廣知道,生出猜忌之心。
王君臨當時聽了魚俱羅的傳話之後,心中凜然,一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魚俱羅鎮守雍州,麾下十萬精兵,是真正的封疆大将,而王君臨執掌藍衣衛府,有監察天下官員和貴族之職,是真正的權臣,兩人關系太過親密,不說楊廣這種猜疑心重的皇帝,任何一個皇帝都會有想法。
但即使是魚俱羅這般謹慎,原本曆史上依然死于楊廣猜疑之下,這主要是後期兩次北伐高句麗失敗,楊玄感在後方謀反,讓楊廣對所有掌握有兵權,且威望較高的武将都産生了懷疑,而魚俱羅又偏偏天生雙瞳,不知楊廣聽誰說的這是天子之像,結果魚俱羅全家被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