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騰!”“騰!”……
周圍的數座山頂,一團團烈焰陸續跳起來,與上官勇和許敬宗身邊的烈焰遙相呼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在距離飛虎莊不遠的東南方某處的無名山坡,猛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号角聲。
夜風中,宛若虎嘯龍吟。
“殺!”展鵬長槍前指,雙腿快速加緊馬腹,帶領蓄勢以待的一百藍衣衛和兩百飛虎莊擅長騎射之術的漢子,從山坡沖下,沖入剛剛來這的裏三百多黑衣人中。這一百藍衣衛個個是高手,這些人豈是對手,頓時如沸湯潑雪,虎入羊群。
……
……
楊廣疑心很重,所以他住的帳篷方圓一裏之内都是皇宮禁衛和禁軍,麥積鎮刺殺事情發生後,生人根本難以潛入,即使是王君臨帶在身邊的蟲妖和春秋奴都做不到,除非是春秋谷主那個層次高手還有可能。而蟲妖又沒有聶小雨那樣的本事,于千米之外操控蟲王金蛇,他操作距離至少也要百米之内。
可是王君臨必須要盡快殺死被老太監帶去的六名刺客活口,并且讓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是服毒自殺才成。
“這六名刺客是楊素派來的真正死士,爲了逼真一些,應該不會立刻便所謂招供,總要經曆何楓老太監帶人嚴刑拷打之後才會招供說是飛虎莊的人。但留給我們時間不多了。”王君臨眉頭緊蹙,感覺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他知道即使許敬宗那裏有着這些人不是飛虎莊派來的證據,但以楊廣的性格,既然這件事情牽扯到飛虎莊,那飛虎莊也絕無幸免,畢竟在楊廣看來,飛虎莊的近萬人不過是蝼蟻一般的存在,踩死就踩死了,不會有任何情緒。
當然王君臨在楊廣心中分量就不一樣了,至少也是一把能夠幫他殺死阻擋他完成大業者的寶劍,不會随意放棄和折斷,但是這件事情也會讓其對王君臨生出猜疑之心,畢竟王君臨在任何人主中都絕非善男信女。
“你隻要将我送進皇帝的營地之中,我便能夠操控我的靈蛇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那七個活口。”蟲妖對于自己不能幫到王君臨,感到頗沒面子。
“若是在皇帝沒有遇刺之前,還能做到此事,現在恐怕有些難,剛剛裏面傳出命令,任何臣子觐見皇帝,都不得帶護衛随從。”王君臨想了一下,搖頭道。
王君臨剛才親自看過,皇帝宿營之地,四周一輛輛槍車圍繞了兩圈,車上密集的長槍對外,可有效抵禦騎兵沖擊,内圈地上灑滿了鐵蒺藜,就算沖破槍車,騎兵在内圈也寸步難行,不僅如此,圍繞宿營地邊緣布滿了床弩,上面放置旋機弩,以繩索相系,隻要有人觸動繩索,弩機便會旋轉,向觸繩處發射。
另外,四周還布滿了鈴柱、木槌和石磬等報警物品,五萬甲士分三班在營地内層層晝夜巡邏,戒備異常森嚴,即使是一隻老鼠都難以進入。即使是大臣來觐見也必須有專人帶領入内,稍有不慎,就會死于非命。
“果兒被你派去裝扮成侍女保護那個皇太孫,要不将消息傳進去,讓她想辦法殺了那六個活口。”蟲妖自從上次被聶小雨差點吓死之後,對王君臨的态度便大不一樣了,可以說完全臣服,事事都盡全力幫助王君臨,此事也是積極獻策。
王君臨眼睛一亮,此次天子西巡之前,太子楊昭身體越來越不行,雖然還能勉強處理政務,但一天不如一天,楊廣可能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知是不是有什麽深意,特意将皇長孫楊倓帶在了身邊,楊昭擔心楊暕會謀害長子,托付王君臨西巡照顧,王君臨便将沈果兒派去保護楊倓,此時想了一下,說道:“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果兒畢竟還是年輕,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蟲妖神色複雜的說道:“你整天忙着不見人影,卻不知道果兒和香水那兩個丫頭,還有羅士信那小子被……會主親自調教着,進步有多神速,簡直就是三個小妖孽,香水和羅士信暫且不說,果兒這丫頭我是看在眼中,如今她在一些方面還不如我,但有些方面甚至已經超過我了,将這件任務交給他,我認爲不會有什麽問題。”
王君臨對蟲妖的話有些意外,不過他相信蟲妖所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便交給果兒負責了。我現在便想辦法帶口信給這丫頭。”
這時,有護衛在帳外禀報:“大人,陛下身邊内侍通報,陛下于禦帳中臨時設宴,請大人現在去赴宴。”
王君臨一聽,眼睛一亮,心想正好進去找機會給果兒傳信。
楊廣雖然選擇在野外宿營,但他用來批閱奏折和休息的帳篷簡直就是一個宮殿。
這是用兩千頭黃牛皮縫制成的帳篷,占地足有三畝,巨帳有四個門,十六個窗戶,上面貼着不知是什麽動物的皮,薄而透明。裏面的布置堪稱是富麗堂皇,到處都有明黃色的布幔,鑲金嵌銀的各種珍貴器具和皇家禦用的金絲楠木家具很講究的擺放在裏面,彰顯着天子的尊貴身份。
王君臨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大半随着楊廣西巡的臣子和雍州本地的文武官員就坐,當然這個時候皇帝還沒有進來。
因爲皇帝剛剛經曆刺殺,除魚俱羅之外,包括王通在内,雍州上下臣子官員臉色有些難看,笑容也很是勉強。
宇文化及還兼職禁軍統領,皇帝遇刺,他多多少少也有責任,所以臉色也很陰沉,當王君臨進帳時,不少人笑着打招呼,宇文化及也笑着點頭,但眼睛深處卻有着深深有嫉妒,随着皇帝遇刺一事傳開,王君臨救駕有功自然也被所有人得知。
王君臨就座,正準備和旁邊裴世矩說幾句話,便聽有太監喊話:“陛下到,群臣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