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三國使臣的是鴻胪寺卿楊玄感,這幾天新羅國王子金國飯沒少與高句麗的宰相淵太祚明争暗鬥,讓能力平平的楊玄感頗爲頭疼,就剛才兩人誰先進入大殿,向大隋天子和皇後賀壽一事争論不已,最後楊玄感無法,隻好讓三國使臣一起進入。
三國使臣就坐之後,傳來‘當!’一聲鍾響,壽宴司儀封德彜高聲道:“請陛下緻辭!”
大殿裏頓時又安靜下來,隋帝楊廣端起酒杯,高聲笑道:“值此良宵,朕首先向皇後表達最誠摯的敬意,祝皇後芳華永駐,我們先敬皇後一杯!”
“祝皇後娘娘芳華永駐!”
衆臣一起舉杯,一飲而盡,楊廣又接過旁邊侍者倒的一杯酒,舉杯又笑道:“同時朕向能夠前來參加皇後壽宴的三國使臣表示謝意,爲三國與我大隋永世和好,大家再飲此杯。”
“多謝大隋皇帝陛下。”三國使臣雖然知道楊廣說話很假,甚至東.突厥王子阿史那咄吉世感覺很虛僞,但還是站起來齊聲表示感謝。
所有人喝了杯中酒之後,楊廣又說道:“這杯酒是朕對所有前來參加公主壽宴的愛卿臣子表示謝意,現已深秋,正是大熟之時,朕借皇後壽宴之機,祝願我大隋天下年年五谷豐登,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各位,我們再飲了此杯!”
“謝陛下!”
衆臣同聲應和,一起将杯中酒喝盡。
這時,鼓聲響起,樂聲陣陣,一群武士打扮的舞蹈藝人沖上大殿,在殿中跳起了熱情奔放的破陣舞。
所有事情忙完之後,衆人坐下,王君臨感受到一道含有殺意的目光,轉頭一看,卻是東.突厥王子阿史那咄吉世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殺機,死死的盯着他看。
王君臨當然知道阿史那咄吉世爲何這般狠自己,兩年前,他在西北先是燒死東.突厥最精銳的五千銀狼王騎,重創東.突厥所屬最大的部落之一鐵勒諸部,殺敵近十萬,極大的削弱了東.突厥國力,若不是西突厥被王君臨弄的四分五裂,至今還在内鬥不休,西域馬賊王殺阡陌又組建昭武國,西突厥恐怕都趁火打劫了。
而阿史那咄吉世當時正是銀狼王騎萬夫長,那五千銀狼王騎正好是他的一半兵力,可想而知阿史那咄吉世對王君臨的恨意,而且最讓他無法容忍的是,那五千銀狼王騎兵不是死在與隋軍拼殺上,而是稀裏糊塗被全部燒死,一個都沒跑出來。這件事情也讓最可能接任可汗之位的阿史那咄吉世勢力大損,可汗之位有了懸念。
雖然事隔兩年,但阿史那咄吉世如今看見王君臨,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火,心火直直往上竄,幾乎要五髒六腑燒成焦炭,狠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将王君臨殺了。
王君臨一看阿史那咄吉世的眼神,便明白此人爲何會對他有如此強烈殺意的原因,但他豈會懼怕阿史那咄吉世,對方若是安分守己還好,若是想要在大隋搞事,他不介意讓其死在回東.突厥的路上。
王君臨眼見阿史那咄吉世盯着他看,目光一直不移開,而且一副吃人的樣子,頓時眉頭微蹙,擡手做了個割喉的挑釁動作,阿史那咄吉世頓時暴跳如雷,身體猛的一動,将身前的矮幾上酒壇碰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阿史那咄吉世這才察覺到失态,趕緊起身向楊廣一禮,說道:“外臣失态,請大隋陛下見諒。”
楊廣眉頭微皺,說道:“阿史那咄吉世王子不喜歡此舞蹈。”
阿史那咄吉世欠身答道:“這舞蹈跳得是很好看,就是太柔了一點,缺乏一種陽剛之氣。”
一旁的蕭皇後剛才一直用眼角餘光看着王君臨,卻是剛好注意到了阿史那咄吉世與王君臨之間的小動作,笑問道:“那突厥宴會是用什麽助興?”
“回禀皇後娘娘,突厥宴會雖然也有突厥少女的舞蹈,但一般是用摔跤和比試騎射助興。”阿史那咄吉世并非無智之人,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目的就是要往騎射上引。一方面他想借機羞辱甚至殺死王君臨。另一方面,在開皇年間,突厥兩次遣使入京和隋王朝比試騎射,但兩次都铩羽而過,一次是敗在長孫晟手下,一次是敗在賀若弼手下,而他阿史那咄吉世是東.突厥有名的射雕手,甚至還特意帶了三名年輕的神箭手,突厥雖然因爲兩年前被王君臨帶人重創,被迫向大隋稱臣,但豈能心服。而直接提出比箭似乎有挑釁之意,所以阿史那咄吉世便等待宴會之機,借口助興來進行比試,輸了不丢面子,赢了也不傷彼此的關系。
楊廣聽懂了阿史那咄吉世的意思,他捋須呵呵笑道:“王子是想和我大隋比摔跤或者騎射嗎?”
阿史那咄吉世慌忙道:“突厥不敢觸犯大隋天威,微臣隻是提議騎射助興!”
“騎射助興,這是很好的提議!”
楊廣欣然捋須答應,說道:“朕就從侍衛裏挑選幾人和突厥勇士比箭,以助壽宴之興。”
阿史那咄吉世連忙說道:“微臣聽說大隋秦安公武藝高強,箭法如神,微臣想和秦安公比試騎射。”
衆臣大爲意外,但不少人想起兩年前那場戰争,再看阿史那咄吉世看向王君臨時眼中的恨意,頓時恍然。
楊廣當然也明白阿史那咄吉世爲何挑戰王君臨,同時也想起東.突厥能夠稱臣,且今日派阿史那咄吉世來賀壽朝拜都是王君臨的功勞。
細細一想,西突厥四分五裂,吐谷渾被滅國,東.突厥被重創數年時間難以南下,這些大揚國威且對大隋邊關安甯極爲重要的大事都幾乎由王君臨一力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