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知道怎麽回事,他掙紮着要坐起身,王君臨一把按住他,笑道:“殿下就不要去了,殿下去了,或許會讓皇後娘娘更生氣,反而讓問題會更嚴重。”
楊昭想了想,确實也如此,楊暕的母親也是他的母親,他去爲王君臨求情,隻會更加惹惱母親,母親會認爲自己眼中,兄弟還比不上外人。
楊昭隻好進一步提醒道:“那你去吧!不用太擔心,我母後雖然嚴厲,但她向來賢惠明理,從來不殺人,更不會殺朝廷大臣,但肯定會訓斥你,你就忍着,不要和她頂嘴反駁,這事就過了。”
王君臨搖搖頭,心想恐怕沒有這麽簡單,但嘴裏面說道:“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又是長輩,我豈能和大隋國母頂嘴。”
王君臨說着話,向楊昭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王君臨走後,楊昭歎了一聲氣,想了一會兒,便掙紮着要起身,說道:“快扶我去見皇姑!”
……
……
門口站着一名身材瘦高,三十多歲的宦官,身着寬大的宦官錦袍,頭戴三梁冠,看樣子在宮中頗有地位,面無表情的打量一眼王君臨,說道:“秦安公,皇後娘娘有請。”
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公公請帶路吧!”
宦官也不再說話,轉身向後宮方向走去,步子很大,走的很快,牛緻遠跟在後面,想着待會見了皇後娘娘如何應對。
王君臨跟着宦官繞過次殿,沿着小路向主殿方向而去,兩邊種滿松柏,此時天色已經昏暗,隐隐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音樂歌舞聲,賓客們都已經進殿,宴會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要開始,四周變得很安靜。
小路兩邊,一棵棵高大的松柏仿佛穿着尖袍的黑巫師,列隊凝視着他們,一隻烏鴉忽然從松柏後飛起,‘嘎!嘎!’叫了兩聲,向遠處飛去,充滿深秋季節的蒼涼,一路上寂靜無人,隻有他們腳下的樹枝在沙沙作響。
王君臨眉頭微皺,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心中暗自警惕,但想着這畢竟是皇宮,皇後就算對自己生出殺心,也不會以這種方式殺他。
待到了一座宮殿前,一路跟着的太監低聲對王君臨說道:“秦安公請進,娘娘在裏面等着。”
王君臨挑挑眉,心想還沒傳自己,自己就進去,未多有些不合規矩,萬一被皇後以這個理由治他的罪,甚至将他殺了,自己找誰說理去?林沖當年不就是着了這道,不過蕭皇後或許會爲了護自己兒子呵斥自己,甚至在楊廣面前诋毀自己,但還不至于以這種方式陷害自己。
這座宮殿裏透着絲陰寒,大白天的,宮門自然沒有關,站在門外都可以看見裏面種着些沉睡之寒梅,厭暑之幽蘭,經年之青竹,未開之雛菊,宮殿裏可以看見許多白色的紗幔在輕輕飛舞着,整體的感覺像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人房間,而不似是蕭皇後這個年齡該有的布置。王君臨眉頭又皺了起來,正想出去再問一下那太監,一個約二十多歲的宮女出現在門口,向着王君臨微微一禮。這宮女眉毛極長,眼神卻有些冷漠,但說話和肢體動作依然很有禮數,很恭敬地将王君臨迎進宮去。
紗,全是紗,王君臨有些愕然拔開迎面而來的白色紗幔,四周的布置也顯得有些怪異,與皇後的身份明顯不符,若是一些年輕妃子倒是正常。
王君臨無暇多想,輕輕拂開珠簾,略一猶豫,還是走了進去,眼前是一處花堂方廳,桌椅妝台,盡皆精緻,其後又是幾扇屏風,王君臨快步閃入,就見屏風後面一張錦榻,兩旁帷幄挑起,榻上橫陳一個玉人,正在甜睡之中。
王君臨登時呆住,四下看看沒有旁人,剛才帶他進來的宮女早已離開,他目光這才重又落在榻上。榻上的睡美人背身向内,正在榻上睡覺,絲毫不知有男子闖入自己的香閨。她身上隻着一襲睡衣,薄如蟬翼,醉人的身體曲線跌宕起伏,在睡衣下若隐若現。
看其身材苗條修長,肩背有些單薄,但是臀形卻相當渾圓飽滿,睡夢中的美人兒大概是翻過身子,薄薄的睡衣繃在身上,臀.瓣和腰後小小的兩窪微陷都看得清楚,隐隐泛出誘人的肉色,而那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散鋪在榻上,更襯出一股柔媚。
“她是不是皇後。”
王君臨心中暗叫不妙,但還是忍不住盯着此女猛瞧,因爲此女那側卧甜睡的美人容顔映入眼中,讓王君臨心頭不由一跳。
好俊俏的一個女子,濃睫如扇、鼻如膩脂,雪白的雙腮,紅唇嬌豔欲滴,容貌雖然不能讓聶小雨完美容顔相比,但不比陳丹嬰差,而且多了一些陳丹嬰沒有的柔媚之色。
王君臨心中有些不安,正準備悄悄退出去,不想那美人兒恰恰在此時張開了眼,懶洋洋打一個哈欠,頭也随之轉過來,眼角忽地瞟見有人,那美人一雙朦胧的睡眼霍然張大,王君臨反應也快,那美人剛剛扭轉嬌軀,王君臨已彈身疾退,鬼魅一般閃過了屏風。
那美人尚未看清他容貌,本來隻以爲是宮中内侍,一見他快捷無比地遁去,登時駭得花容失色,她翻身坐起,雙手撐床向裏面急急挪動,舉止動作間,松軟薄透的唐式睡衣斜斜滑落,露出一片光滑如玉的香肩,胸口也露出了幽深動人的乳溝和挺拔的一角雪膩玉峰,那美人卻未注意春光已洩,隻是顫聲叫道:“來人!來人!”
“這他媽哪是皇後,顯然是個妃子,老子被陷害了。”王君臨忍不住爆了後世常用粗口。
王君臨暗暗叫苦,健步如飛的往大殿外沖去,而這時兩個宮女已急急奔了出來,站在殿下伸手往廊柱下一摸,“當當當”一陣清越響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原來殿廊下系了半月型的銅闆,一拉廊柱邊的繩子,銅闆便敲響起來,聲音清越響亮。
而詭異的是,這邊警鈴響聲剛剛出現,殿外便傳來呼喝聲,腳步沉重如雷,也不知道有多少身披甲胄、執槍持戈的武士向這裏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