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更是大吼:“那些關隴貴族呢?他們怎麽不反對,他們都死了嗎?”
又聽那人高聲道:“關隴貴族沒有一個人出頭反對,聽說上一次陛下提出遷都之事後,他們反對極爲激烈,但這一次,竟然整個大殿内鴉雀無聲,事關他們的切身利益啊!卻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
“他們還反對什麽,關隴九大門閥,獨孤門閥支持陛下遷都,賀若氏已經被滅族,另外七大門閥家主還在藍衣衛府大牢之中,誰敢反對啊!”
“各位,此事已經定下了,趁着這件事情還沒有在中原傳開,大家快去洛陽買地皮買房子吧!”有人喊了一聲,匆匆下樓而去。
……
……
京兆府陳三思從皇宮上朝回來,揉了揉腰,不僅有些暗歎,還真是歲月不饒人,站了一上午這會腰酸背痛的。再加上夫人這些日子抱怨自己總是去小妾的房中,冷落了他,本想着昨夜好好表現表現,沒想到卻表現得過了頭,身體有些扛不住。
這幾天京都倒是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他也沒有太多公務要處理,陳三思一邊進門,一邊想着用過飯之後,午睡片刻。
“大人,出大事了!”
不等陳三思進門,便有一人匆匆走進來,臉色焦急的說道。
“急什麽,急什麽,能有什麽大事!”陳三思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還有人殺官不成?”
來人是京兆府王捕頭,他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大人,不是有人殺官,是有人殺了超體官員之子!”
“是誰的兒子被殺了?”陳三思皺眉問道。
“兵部侍郎李成豐之子。”
陳三思神色一凝,兵部侍郎雖然隻是從四品的官職,但是這李成豐卻是當年東宮舊人,是陛下真正的心腹,此事若是處理不好,會給他惹來大麻煩。
想到這裏,陳三思一臉晦氣,隻好匆匆的往外趕,這京都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這麽大的人命案子了,陛下前幾日才誇獎過他,在治安方面的政績突出,這還沒幾天,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人命案子,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最主要的是這一次死者的身份也着實敏感,兵部侍郎李成豐之子,陛下心腹近臣,還需要謹慎對待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路上,陳三思問那王捕頭。
王捕頭立刻回答:“死者是兵部侍郎李大人家的公子,據說是剛從青樓遊樂回到家中休息,快吃午飯的時候下人去敲門叫人,也沒有人應聲,後來硬闖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他死在了床上。”
“死在自己的床上?”陳三思皺了皺眉頭,問道:“死因呢?”
王捕頭回道:“仵作那裏還沒有結果,不過據那報案的李家下人所說,應該是中毒。”
死了人本來就麻煩,死的是天子心腹官員之子,麻煩再加一倍,怎麽死不好,好巧不巧又是中毒,難度又上一級,陳三思雖然是治理一方的能手,當年在雍州當刺史便将地方治理的很不錯,但是他對這種案子可不拿手,而他麾下也沒有這方面的能手,所以陳三思想想就頭大。
他歎了口氣,恢複冷靜,說道:“查,查李大人家公子這幾日都接觸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情,一件也不要拉下。”
王捕頭點頭說道:“已經讓人去問平日裏跟在死者身邊的下人了。”
還沒走到李府,迎面便撞到了幾名捕快。
“你們幾個怎麽出來了?”王捕頭見狀,愣了一下,問道。
其中一人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這件案子,刑部剛剛接手了。”
陳三思聞言,表情一怔,有些疑惑的說道:“刑部接手?”
刑部負責審定各種法律,複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除非是天大的案子,或是奉旨辦案之外,對于地方上的案件,倒是極少插手。
要不然,大隋這麽大,隻說京都附近的案子,就能把他們查的累死。
死了一個兵部侍郎的兒子,當然也算得上是大案,但也僅僅是大案而已,影響力有限,怎麽都輪不到刑部插手。
更何況,他這個京兆府尹還沒有到呢,刑部居然已經來人了,陳三思目光閃動,這其中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過,刑部愛插手就插手吧,剛好自己可以抽身而出,免了這一樁麻煩,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問過話了嗎,那李家公子到底是怎麽死的?”刑部的異常舉動,他怎麽看這件事都透着一股詭異,也不願意沾染,連李成豐都不打算去拜訪,畢竟這個時候李成豐肯定心情不會好。這樣想着,陳三思回府衙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那捕快立刻回道:“仵作已經查驗過了,是中毒而死,屍體手臂上一塊地方發青,有一個小小的針眼,從中取出了一根極細的銀針,具體是什麽毒屬下沒記住,據那仵作說,那種毒極爲罕見,微量便可緻命,但又不會立即死亡,毒發需要四到一兩個時辰,毒素蔓延全身,中毒者往往會感到困倦,無聲無息的死在睡夢之中。”
“那不就好辦了?”陳三思搖了搖頭,說道:“隻需将他的死亡時間往前推上一兩個時辰,看看那個時候他在幹什麽,身邊都有什麽人,不就很容易能抓到兇手了嗎?”
一想這個案子也不難,陳三思此刻心裏卻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動作快一點,早點破了案子,便不會被刑部搶先,這樣一來既賣了李成豐一個人情,又在陛下面前表現了一次。
王捕頭看了看陳三思,撓了撓頭說道:“大人,這案子好像也沒這麽簡單啊,李家公子這半天之内見過的人不少,到底是誰下毒,并不好判斷。”
陳三思愣了一下,看着他說道:“本官見的案子比你吃的鹽都多,心裏會沒有這點點數,用你提醒?把他昨天接觸過的人全都抓起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