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賀若弼,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君臨,也出列道:“陛下,臣彈劾王君臨居心叵測,以所謂谶語,妖言惑衆。臣認爲王君臨所說純屬荒謬之語,陛下應該治其擾亂朝綱之大罪,将其千刀萬剮,以儆天下。”
王君臨漠然的看了一眼賀若弼,心想剛好對賀若弼開刀,想來楊廣定然會很滿意。
左骁衛大将軍張瑾也出列道:“陛下,大興城新建僅二十年,設施齊全,國富民安,若要興盛大隋,大興城便是中興之地,若遷都洛陽,必然要大興土木、耗費民财民力,昔日先帝也說,大隋新建,當以節儉惜民爲上,陛下,先帝教誨之言,猶繞梁未絕,臣以爲君臣上下應銘記于心,不可須臾忘懷。”
“陛下,臣反對遷都!”
“陛下,臣堅決反對遷都,若陛下堅持,臣願以死谏之!”
……
……
大殿内一片激烈反對之聲,蘇威本來還想說什麽,一時間不敢再說話,虞世基是楊廣的心腹幕僚出身,咬着度剛一開口,便被一群在臣口誅筆伐,饒是他口才不錯,也難以招架。
楊廣雖然早就料到會有不少人反對,定然會有很大的反彈,他也沒有想過今天就能夠通過此事。隻是以關隴貴族爲首的群臣如此堅決、強烈的反對,依然讓楊廣始料未及,他臉色變了數變,變得極爲陰沉,這是他自登基爲帝以來,第一次被群臣如此反對,而且又是如此的不客氣。
楊廣好幾次都想下令讓人将這些敢反對他的臣子拉出去殺了,但他知道若真這樣做,大隋立刻烽煙四起,首先整個關中便會亂了,大隋很可能立刻四分五裂,而他這個皇帝還能不能繼續坐下去,都難說的很。
腦海中掠過将這些人打殺的後果,楊廣隻好深吸一口氣,強忍下心中的殺機和怒火,咬牙說道: “遷都之事,容後再議,現在時辰已過午,朕疲憊了,散朝!”
……
……
楊廣怒氣沖沖回到禦書房,狠狠抓下頭上沖天冠摔在地上,‘砰!’冠梁被摔成兩截,冠上珠玉四濺,吓得十幾名宦官噤若寒蟬,跪倒了一地,如雕像一般,一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
楊廣鐵青着臉坐在龍榻上,咬牙切齒半響,依然怒火難消,他忽然用力将桌子推翻在地,怒吼:“朕才是皇帝,朕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朕的,他們竟然敢如此違背朕的意思,他們眼中還有朕這個天子嗎?”
禦書房内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勸怒氣當頭的皇帝,很多宦官都跟随楊廣多年,在他們記憶中,楊廣已經很多年沒有發這麽大的怒火了。平日間,正常情況下楊廣對下人還是比較體恤的,但氣頭上,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出現在他面前,必然會被當成出氣筒,下令将其打死。還好,今天這裏全部是跟了楊廣多的老人,都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沒有人去觸黴頭,所以楊廣沒有打殺下人。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楊廣的怒火才慢慢消退,恢複了平靜,他又沉思半響之後,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朝會上的情景,知道宇文述多半是指望不了了,畢竟對方也是關隴貴族,至于蘇威和虞世基除了自己在朝中沒有什麽根基,身後也沒有強大的門閥世家,或者說他們的根基就在他這個皇帝身上,所以也出不了多大的力。
想來想去,能夠有手段,且有辦法,也敢與關隴叫闆的就隻有秦安郡公王君臨了。
想到這裏,楊廣立刻吩咐:“速召王君臨來見朕。”
……
……
王君臨剛回到府上沒多久,接到宮中旨意,歎了口氣,不得不再次進宮,楊廣在想對策的時候,他也要想楊廣會怎麽做。在原本曆史上,楊廣是依靠楊素在朝中的龐大勢力和軍中影響力強行推動.遷都的事情,如今楊素算是在某種程度上被楊廣和他一起逼迫着假死了,想來想去,楊廣在這件事情能夠指望的好像也隻他王君臨了。
王君臨匆匆進宮,被宦官帶到禦書房,通報之後,他走了進去,向楊廣深施一禮,說道:“臣王君臨參見陛下!”
楊廣歎了口氣,咬牙說道:“王愛卿,免禮。”
“謝陛下。”王君臨禮節方面一絲不苟。
但楊廣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王愛卿,今天你也看見了,朕想要讓我大隋恢複漢武盛世,爲了讓我大隋越來越強盛,所以才遷都洛陽,可是你看看那些門閥世家出身的臣子官員,他們爲了一己之私,強烈的反對朕的遷都之舉,你說,朕想做一點事,何其之難?”
“陛下,所謂擋人财路如殺人父母,陛下要遷都對于關隴貴族爲首的門閥世家無疑于在一定程度上斷了他們的根基,這比擋了他們的财路還要嚴重,所以他們反對,臣反而覺得這很正常,如果沒有人反對,恐怕事情就嚴重了,陛下就要防範他們是否有不臣之心了。”
楊廣聞言,臉色微變,歎了口氣,說道:“朕其實也知道這些,而且也有心理準備。”
頓了一下,楊廣再次咬牙說道:“隻是朕還有很多大事要做,而在做這些大事之前,必須要先遷都洛陽,讓朕不再被關隴貴族所制,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去做那些大事,所以朕等不及了,朕必須要近快将遷都之事在朝堂上通過,王愛卿可有良策。”
王君臨早就料到楊廣會這樣問他,心中也早就想好了對策,立刻說道:“陛下,臣自昨日被陛下召見之後,一直再想如何幫陛下順利遷都。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