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生秋低聲對王君臨說道:“公子,這船就是老夫給你說過的汾河幫的船,老夫已經給足船費,一切均安排妥當,保證一路順利的到達太原城,公子大可放心。”
王君臨有些好奇的問道:“汾河幫爲何有這麽大的能耐?”
鄭生秋道:“汾河幫的幫主劉成彪經營汾河客貨運送生意足有十多年的曆史,信譽昭著,因爲與并州江湖第一大勢力百刀盟一向關系良好,又爲并州軍隊負責從并州之外買賣糧食并送到并州之内,所以在并州吃得很開,公子大可以放心。”
王君臨道:“原來如此,難怪這麽大的一條船,隻有那麽二三十個乘客,看來是以運貨爲主,載客隻是兼營吧?”
鄭生秋笑道:“但真正賺錢的卻是客運生意,船資看情勢随時調整,由于艙房隻有十五間,想弄個床鋪不是有錢便辦得到,還好老夫與那劉成彪還有幾分交情,才能爲公子辦妥此事的。”
王君臨拍拍他肩頭道:“前輩辛苦了!”
鄭生秋笑道:“公子客氣了,能爲公子效勞是老夫的榮幸。”
“你确定百刀盟身後就是太原王氏?”王君臨神色一肅,壓低聲音問道。
“楊諒在時,王氏雖然行事低調,但王氏身爲并州第一世家門閥,卻是蕭老将軍最關注的勢力,而老夫正是負責查探與一切王家有關事宜之人。王氏雖然行事向來謹慎,表面上與百刀盟沒有半點關系,但實際上沒有王氏的支持,百刀盟又怎麽會成爲并州第一江湖勢力。而王氏明面上隻是文人世家,朝廷中有不少文官,但如王氏這樣大門閥若是沒有強悍的武力支撐,早就被人吞的的一點骨頭都沒有了。”鄭生秋低聲解釋。
王君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帶領一行人朝碼頭走去,乘客剛開始登船,王君臨一行人也不着急,就排在隊尾。
這還是穿越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王君臨首次乘搭這種遠程的客運船,感覺新鮮有趣,而且他有些不明白的爲何要在晚上啓航,頗有點逃難的感覺,王君臨猜測船上的貨物恐怕有問題。
此時在掩映的風燈下,河水黑壓壓一片,隻聞河水拍打船身和岸堤的聲音。碼頭和城鎮被一片樹林阻隔,燈火透林隐隐傳來,像另外一個世界。
除汾河幫的客貨帆船外,汾河上遊處還泊有數十艘大小風帆,此時都是烏燈黑火,偌大的碼頭隻他們登船處活動頻繁,另有數十名大漢不住把放在棚帳下的貨物,送往船上。
負責點算客人上船的四名勁裝大漢倒相當客氣有禮,還幫客人把沉重的行李擡上船,王君臨不禁對這個汾河幫高看了幾眼,這種服務意思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更何況是出自一個江湖幫派。
排在王君臨前面的是一家三口的小家庭,男的似是個讀書人,女的秀麗端莊,夫妻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帶着個虎頭虎腦的四五歲的小男孩。
從他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對每個陌生人都心存戒心,對王君臨一行同樣如此。
其他客人大多是商旅打扮,三五成群,隻有五六人一副江湖中人的樣子。
上船時,前面那一家三口中的少婦突然轉頭一臉警惕瞥了王君臨一行人一眼,王君臨點頭微笑,竟吓得她慌忙垂首,俏臉嫣紅片片,匆匆走上甲闆。
王君臨頓時明白,這一家三口定是惹上麻煩,否則不會像現下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這艘船結實寬大,船艙分中下三層,王君臨和聶小雨占了一個艙房,蕭鳳兒本來想和聶小雨一個艙房的,但聶小雨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蕭鳳兒俏臉一白,便氣餒了,隻好獨自一間艙房。春秋老奴和鄭生秋共占一個艙房。
王君臨來到艙窗處,往外望去,貨棚内的貨物已全被搬到船上,想起在後世時在河中乘坐過遊輪,禁不住心中一陣感觸。
船身一震,啓碇開航。
突然蹄聲轟鳴。
十多騎旋風般穿過樹林,往碼頭趕來,高呼停船。
汾河幫的人顯然不清楚他們是什麽來曆,這些日子并州兵荒馬亂的,這個時候豈能會停下,撐杆齊出,加速離岸,順水往下遊直放,初時仍見那批騎士沿岸疾追,轉眼已把他們抛在遠方。
……
……
風帆順流東行,隻一夜時間,駛經并州下轄的武安郡,這也就是走水路,若是走陸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速度。
王君臨吃過蕭鳳兒親自端過來的早膳,來到船頭迎風卓立,欣賞沿河美景。
這段河道水深流急,怒潮澎湃,兩邊懸崖對峙,險峻峭拔,帆舟随着滔滔水流,直有一瀉千裏之勢。
王君臨看得心曠神馳,深感不虛此行,旁邊聶小雨雖然面無表情,但王君臨知道,她對一切第一次看見的東西都充滿了極大的興趣,相反,隻要是她見過一次的事物,通常情況下便立刻沒有多大興趣。
正胡思亂想時,鄭生秋來到他旁,道:“公子,正午時分,我們會經過上黨郡,由上黨郡到太原郡那段水路更是險要,如若順風,明天黃昏可抵太原郡。”
王君臨問道:“甚麽時候才可到太原城?”
鄭生秋答道:“進入太原郡之後,再有半天時間便可到達太原城外碼頭,再乘坐馬車走上一個時辰便可進入太原城。公子和小雨姑娘是初次走汾河水路,這一路上山峰夾江聳崎的險峻形勢,公子和小雨姑娘大可盡情欣賞。”
王君臨極目遠方,汾河就像一條玉帶,直延至群峰的盡處。點頭道:“這一路上景色的确不錯。”
頓了一下,他問道:“昨晚追着來要這艘船停船的人,你可知是什麽人?”
鄭生秋搖頭道:“老夫已經和船主打聽了一下,那些人與我們沒有關系,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