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營地已經變成了廢墟,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王君臨欺人太甚!”
高颍氣得哇呀呀大叫,揮舞着手臂說:“王君臨,你該死,你真不愧是毒将,簡直就是雞犬不留啊!”
這時之前派出去的斥候跑了回來,報告說王君臨一行往河東郡方向去了。
高颍一怔,失聲道:“往河東方向……怎麽會這樣?“
高颍有點懵了,開始懷疑他之前的判斷。
回河東無望,回河西無路,按道理說,王君臨等人除了繞道往東北方向的幽州之外,再沒有去路可言才是。往河東方向早有重兵把守,一方面是防範楊廣的軍隊,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封鎖王君臨的去路,可是王君臨竟然往河東郡方向,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高颍想了想,立刻帶着人往河東郡追,他準備不管王君臨是不是去了河東郡,他也打算去一下上河谷去安撫一下與日連部接壤的并州一方軍民,以免發生沖突,徹底壞了他的大事。
但是沒等到天黑,高颍又接到了消息說,在往河西的方向,發現了王君臨等人的蹤迹。
這一下,高颍是徹底糊塗了。
天黑後,又有探馬來報,王君臨襲擊了一個日連部部落。
……
……
那三千日連部的追兵緊跟着急急忙忙的趕到那裏,又是一片狼藉和一群哭天喊地的婦孺留給了他們。讓三千日連部的騎兵都感到心驚肉跳。
高颍想起并州軍民與日連部人的仇怨,越來越感覺不妙,加快速度趕向上河谷一帶。可不等他們到達,就有探馬來報,說王君臨帶着人饒過了上河谷,而且在一夜的功夫,連續襲擊了三個日連部部落,造成了近千人的死傷,成功的将日連大大小小近百個部落都觸怒了,大酋長就更不用說了。
高颍陰着臉,沉聲道:“那王君臨一路下來,似乎對并州極爲熟悉,總能提前察覺到我們和日連部的追兵,而且選擇最精準的路線逃走,難道在并州之内内奸?可就算是有并州某個熟悉地形的人給他們帶路,也不可能達到如此效果。而且他們難道不累嗎?從前夜到現在,整整是兩天兩夜。這些家夥幾乎就沒休息,帶着日連部和我們的追兵繞圈子啊。”
就在高颍驚疑不定的時候,又有探馬報告,王君臨等人在晨間奇襲他們并州又一處軍哨,殺了數十人後揚長而去。
而這個時候高颍突然又接到了一份奏報。
這份奏報,卻是日連部大酋長派人送來信對他進行斥責。
日連部大酋長說他高颍言而無信,擅自攻擊日連部領地,并殺死了數千人,要高颍交出兇手,否則不但不和他合作對付隋朝皇帝,而且還會發兵攻打并州。
高颍徹底懵了,并州軍隊何時攻打了日連部的部落,全世界都知道那是王君臨幹的好不好?
高颍氣的一腳踹翻了長案,暴跳如雷道:“再給我從太原調派三千人馬追殺王君臨,一定要追上那狗賊。他一定是想繞行到幽州去!”
這邊高颍又調派兵馬,又有探子來報:日連部大酋長親率領一萬騎兵,攻入了并州的領地,并且摧毀了三個邊防營地,死傷接近兩千人。
高颍大驚失色,來不及有所反應,又有心腹來報:“并州郎将景志乾聽聞日連部的人攻打并州邊防軍寨,已經擅自帶大軍去阻攔日連部大軍,并且調動附近兵馬上前。
高颍頓時氣急,怒道:“景志乾好大的膽子,竟然擅自做主。”
高颍坐在馬背上,發了好一陣子的呆,目光呆滞。
還是一名心腹發現不太對勁兒,連忙上前推搡,問道:“高公,高公……”
高颍一口氣順過來,在馬上大叫一聲,“王君臨,你欺我高颍太甚!”
一句話沒說完,嗓子一甜,一口血霧噴出,高颍是當場栽倒在馬下,人事不省。
……
……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
王君臨帶着人馬轉戰并州和日連部地盤,從水頭河流域殺到并州南邊,又從南邊殺到西邊,最終又從太原北邊繞回東邊,可謂戰果豐厚。
最後一次在裝扮成并州官騎襲擊契丹日連部的部落之後,王君臨帶人重回并州地盤内,準備找個深山密谷躲藏了起來進行休整。
清點人數,王君臨才發現這三天三夜的奇襲戰,令他損失了六百多人。其中真正戰死的也不過二百多個,而中途掉隊的,占據了一大半。
這也難免,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即便是有從日連部那裏繳獲的戰馬充足,但騎馬的人身體也抗不住啊!特别是那些武功相對低弱的士兵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有不少人甚至認爲哪怕再走一步,都有可能從奔跑的馬上掉下來。除了聶小雨和王君臨、羅藝、鄭生秋這些高手不說,好一點的,也就是六劍侍和沈光的一行高手,蕭鳳兒被王君臨安排配合沈光和單雄信。在每次奇襲戰時,他們都是負責看管戰馬和物資。
“沈光,你親自帶人在前面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記住一定要隐秘。”
“喏!”沈光應了一聲,帶了三名探子直接下馬狂奔而去。此地已經是在山區,馬速無法提起來。沈光的飛毛腿輕功在這樣的環境中,遠遠比戰馬更加管用。王君臨等人則不緊不慢的往前行進,大約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見沈光從山梁拐角處風一樣的跑過來。
“公爺,往前大約三裏路,有一山坳。地形很隐秘,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除了聶小雨,王君臨也困的感覺眼皮子打架,聽到這句話,立刻來了精神。
“羅藝,命令大家加快前行,前面有個山坳,我們就在那裏休整兩天,然後上路。”
所有人一聽,頓時都振奮起來,對于這些三天三夜隻在馬背上打盹的人來說,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能躺下來睡覺的地方,醒來的時候能有一頓熱騰騰的飯菜,而不是硬的已經難以嚼動的幹糧和牛羊肉幹。